第019章 1042房!
濃濃的夜,好似那無盡邊緣的鬼魅一般悄然籠罩著一切。
幾個晚上輾轉難免的蘇桐,今夜徹徹底底失眠了一宿。
她隻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是那日跟強哥的約定、醫院裏病床上哥哥蘇墨慘白的麵容、監獄裏父親那蒼老的麵頰跟斑白的發絲。
蘇桐像極了一無助的孩子縮圈成一團。
潔白的貝齒朝自己的胳膊狠狠咬去,在上麵印下一道深深的牙痕。
在臨近天明的時候,隻聽一聲‘轟隆’,幾道閃電過後,豆大的雨點便直接砸下。
看著窗外那好似斷了線珠子般的雨水,蘇桐隻覺得自己此時的思緒就好像這密集的雨水。
剪不斷、理還亂!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急!
當人們該起床的時候,雨已經滴答滴答的停了。
經過雨水衝刷過的城市,顯現的格外清新。
一夜無眠的蘇桐,從床上爬起,洗漱過後,便出門了。
雲市愛華醫院。
蘇桐站在病床上前,看著那五官英俊、臉色一片慘白,好似睡美男的蘇墨,盈笑道:“哥哥,好幾天沒來看你了,不會生氣吧?原諒桐兒,桐兒最近太忙太忙了,哦對,上星期天我去看了爸爸哦,爸爸……”說到這裏的蘇桐一陣哽咽,短暫沉默了幾秒鍾又笑著道:“爸爸一切安好!”
蘇桐說罷,緊抓蘇墨的手道:“哥哥,今天外麵剛下過雨,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特別好聞,你在這躺這麽長時間,一定想出去了對不對,我幫你洗完澡,就帶你出去!”
蘇桐說罷,放下包包,脫掉外套,打來水,便幫蘇墨擦起了身體。
幫蘇墨洗完澡,已經是兩小時後。
在小護士的幫助下,蘇桐將蘇墨放在輪椅上,推他朝花園裏走去。
在一場暴雨的洗刷下,萬物都透露著一股格外的清亮。
蘇桐耐心的給蘇墨講著周邊的一切,然後給他讀報紙,講故事。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才將蘇墨推回病房,在小護士的幫助下又將他放回床上。
緊攥蘇墨那漂亮的手指,她說:“哥哥,相信我,我一定會讓蘇家回歸到從前的,我一定會讓你蘇醒過來,會讓爸爸離開那冰冷的監獄,相信我,相信我……”
無聲的淚,順著那素淨慘白的小臉滑落,恰好滴落在蘇墨的手上。
蘇桐潔白的貝齒咬下潤紅的唇,下一秒隻見她毅然轉身離去……
因為她怕自己再多停留一秒,就會後悔心裏的決定。
然,蘇桐不知,就在她毅然轉身的那瞬間,蘇墨的手輕輕動了一下。
夜笙簫。
無論何時何地,這裏始終一片紙醉金迷。
“趙老板別這樣嘛,喜歡顏顏的話,就一定要多來捧場哦,好啦,不跟你多說了,該顏顏上場了!”顏如玉說話間,將自己那傲人的豐盈朝男人的胸膛擠壓磨蹭著。
轉身,與僅幾步之遙的蘇桐相對視。
微怔,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化妝間,蘇桐極其認真的給自己畫著妝。
內心,別樣的沉重!
因為這支舞,恐怕是她在這裏的最後一支舞!
一旦做出那樣的決定,便沒有輪回的餘地!
蘇桐暗自諷笑。
要知道昨天她還對顏如玉靠出賣自己身體這種行為嗤之以鼻,今天卻屁顛屁顛的來找人家,求人家幫自己找買主。
人啊,如若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
賤!
當蘇桐好似九天仙女下凡般從天空飄下時,眾賓客一陣歡呼。
蘇桐如若往常般露出妖魅的笑容,揮手‘啪’的一聲爆破在空氣中炸響,緊接著隻聽猛獸的嘶吼聲回蕩在整個大廳。
這是罌粟千年不變的出場動作,縱使每次都一樣,但眾人依舊沉侵在興奮的刺激中。
在他們心裏,罌粟隻是唯一,絕無其一。
但他們不知,今晚過後,有關罌粟的一切都將成為回憶。
一舞作罷,蘇桐緊緊的閉上眼睛。
因為在樂曲終止的時候,她的另一種人生將起航。
後台。
“不打算換身衣服嗎?”顏如玉譏笑,看著剛剛從舞台上下來的蘇桐。
“不需要,他要的不就是罌粟?這身打扮保準正合他的心意!”罌粟冷言,就算是賣,她也賣的孤傲清高。
顏如玉上前,手指在罌粟那鑲了鑽的麵具上輕輕摸過,道:“說真的,我真想看看你麵具下這張臉長什麽樣?”
“有那麽重要嗎?”蘇桐挑眉,暗想,再怎麽傾國傾城,也隻不過是一記舞女罷了。
“當然有!因為你的出現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而從今天起,你將從這裏徹徹底底消失!”顏如玉一臉猙獰咬牙切齒道。
“好了,廢話少說!既然交易已經達成,我自然會遵守!”蘇桐話語神情間略帶幾分不耐煩。
“嘖嘖嘖!一千萬呢!可真是天價!咱倆相識一場,告訴你個秘密,張老年過五十,膝下隻有一女,如若你能給他生個兒子,那就是你福氣咯!”顏如玉冷言道。
“那就多謝你的提點!”麵對顏如玉的譏諷,蘇桐始終保持一臉淡然。
“你……”蘇桐這副態度激怒顏如玉,隻見她咬牙切齒道:“門口那輛黑色的卡宴,車牌號是XXXX!”
語落,蘇桐轉身踩著高跟鞋離去。
顏如玉看著蘇桐遠去的背影,露出小人得誌的笑容。
就在三小時前,蘇桐跟顏如玉達成約定。
她幫她找到出資一千萬的買主,而她答應她永遠消失在夜笙簫!
如若說顏如玉是叉開大腿賣的小姐,那麽她就是名副其實的二奶!
比人人喊打的小三,還要肮髒低下!
小三還有情誼存在,而她純粹是肉體交易!
星輝大酒店!
臨下車前,蘇桐接過司機遞給她的房卡,鼓足全身勇氣推門跳下,朝酒店大廳走去。
1402房!
蘇桐站在玄關口再三深呼吸,最後一咬牙,將房卡放在感應器上,隻聽‘滴’的一聲,房門開了。
房間裏沒有開燈,那層濃鬱的黑讓心裏本就一片不安的蘇桐蒙上了一層惶恐。
手不受控製的朝燈開關摸去。
隻是還未摸住,隻見一強有力的雙臂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