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執念聚靈
劃痕順著門口的牆壁緩慢的朝我過來,屋內的溫度極低,甚至可以看到我自己吐出的寒氣。
“苟盛,你看好了……”我的心中滿是悲涼,朋友當著我的麵就這麽死去,這恐怕會成為我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事情。
“吱吱吱……”劃痕越來越近,聲音格外的刺耳,我的身上連牛眼淚這種東西都沒帶,但是楊百萬告訴過我,鬼並不是無法對付的,隻要在他出手的一瞬間……
“砰!”旁邊的椅子毫無征兆的翻倒,我定神一看,隻見地上的菜湯起了一絲漣漪,緊接著就憑空出現了兩個鞋印,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突然劃痕一停,一道陰風直撲臉頰,我睜大了眼睛,猛的一蹲,我感覺到一股風從我腦袋上吹過……就是這時候!
我站起來往扭過身子朝身後打了一拳,手心的銅錢甚至有些發燙,明明是什麽都沒有,我卻有種打到人的感覺。憑空一聲嚎叫證實了我的想法,果然在這裏!
我大喝了一聲:“受死吧!”
第二拳緊隨而至,他的反應似乎很慢,又被我打到一下,這次連牆壁都發出了一聲響,我心念一動,拿起旁邊小台子上放著的茶壺,猛一下潑了過去,隻見牆壁上留下一處沒有沾水的地方,而那正是一個戴著帽子的人影,手上似乎還帶了個鉤子。
地上一地的鮮血導致我的鞋子都有些黏地,一想起我腳下都是兄弟的血,我大吼了一聲又是一拳砸過去,然而這次卻打在了牆壁上。
“在哪裏?”我猛一回頭,隻見屋內的燈光閃動,本就已經破碎的房門“砰”一下關上,劃痕突兀的響起,我抬頭一看,正好在我頭頂,我眼睛一睜,趕緊往旁邊躲開,剛才站的地方似乎有什麽東西打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剛準備回頭,燈突然滅了,我一下就冷靜了下來……
黑暗裏劃痕不時的出現,但我始終無法確定他的位置,我戒備的看著四周,兩隻手拿著格鬥的架勢,突然一陣風從後麵襲來,我眼疾手快回身就是一個擺拳,中了!
地上的瓷碗又炸裂開來,一聲嚎叫從身前不遠處傳出,手裏的銅錢此時越來越燙,我甚至都有些拿不住了。
就在銅錢不斷變燙的同時,我的腰部似乎也開始發燙……我並沒有理會這些,一拳就朝著嚎叫的地方砸了過去……又是一陣嚎叫,緊接著地上的桌子似乎被什麽撞得響了一聲,我還想追過去,房門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我慢慢適應黑暗,隻見一道黑霧十分迅速的從房門處準備逃跑,腰部的熱度甚至超過了手心,突然一道光急速射出,我甚至來不及去看,隻見一個光球包裹著黑霧突然消失,隱約還聽到了一聲嚎叫……
劃痕消失,黑暗裏我不敢亂動,不知道那東西究竟如何,過了幾分鍾依然沒有聲音。“應該是走了吧……”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突然想起已經死去的苟盛,把房門打開後,借著光線我怔怔的看著屋內一地的屍體……
……回到曾紫鈴那已經是第二天了,當我一身鮮血的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忍不住捂住了嘴,我一直沒有報警,心裏的苦楚無處發泄,隻能問曾紫鈴:“現在西山還可以埋人嗎?”曾紫鈴愣愣的搖了搖頭,不過她告訴了我其他的地方,畢竟她在這行已經多年。
聯係好一切後,我用李查德給的錢安葬了苟盛和他這幫兄弟,一共是六人,都死在了這次聚會上……
我覺得很失落,他們的後事全是我一手操辦,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親人到底住在哪裏,隻好應付了事,好在在金錢攻勢下賣墓地的人笑著就接下了這單生意。
我感到一陣悲傷,曾紫鈴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都沒有接,我的心裏突然對這些惡鬼十分的痛恨,帶好了一切東西,趁著夜色我又出門了,這個城市需要清理一下了……
楊百萬曾經說過,鬼物一般是午夜之後出來活動,除非是厲鬼。
晚上11點多我就待在了一個酒吧,我需要更多的酒精來麻醉自己,來來往往好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子端著酒杯,我隻是與她們輕輕一碰就扭頭不再理會。
我的眼裏充滿了仇恨,如果那東西還在,今晚我一定要歪宰了他!
隨著勁爆的音樂響起,燈紅酒綠的場上變得群魔亂舞,突然看到一個熟悉臉孔,是西山公司那個掉了一地文件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出獄後我的記憶變得出奇的好。
我緩緩朝她走了過去,手裏端了一杯酒站在她旁邊:“你好。”
她扭頭看了過來,臉上一副疑惑的表情,顯然已經忘了我。我有些無奈,低頭看了看手表,剛過12點,我還可以再等一等……
“我以前是西山的,昨天我們見過麵。”我開口說道。她似乎非常的緊張,時不時的還朝後看一眼。
我皺了皺眉頭:“曾紫鈴你認識嗎?”這次女孩才反應過來:“你說鈴姐啊!哎……你是昨天那個……”我微微點頭,她終於想起來了……
“要喝一杯嗎?”我舉了舉手裏的杯子,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如同撥浪鼓一般搖了搖頭,我感到有些奇怪,不喝酒跑來酒吧幹什麽?
有些掃興的看了她一眼說道:“那不喝就算了吧……”剛準備走開,她突然從後麵抓住我,我扭頭看去,隻見她神色充滿了不安,弱弱的說道:“喝一杯吧……”
我笑了一下,帶著她走到坐台,看了看她問道:“你喝什麽?”她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也懶得再問,隨手指了指櫃台上的酒,侍者立馬會意,拿出一個酒杯放在她麵前,又緩緩的倒上:“您慢用。”說完後侍者又去招呼別的人。
這時候女孩才扭過頭來,我舉起酒杯朝著她,她趕緊拿起了酒杯和我碰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開口問道:“你說你以前是西山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對,我以前是鈴姐手下的,我叫胡一刀。”
女孩聽了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開口問道:“你就是胡一刀?”我有些疑惑,我這麽出名嗎?女孩卻接著驚聲問道:“你是那個之前處理獨立陵園那個胡一刀嗎?”我愣了一下,獨立陵園?
女孩卻喋喋不休的開始說道:“我聽說過你的事情,說是有人在那裏埋了個小鬼……最後你把這個事給解決了,好多人都說當時老聽見小孩哭的聲音,這是真的嗎?”我有些無語,見她充滿希望的看著我隻好說道:“你如果認為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她看起來有些激動,緊接著又懷疑的看著我:“不對……胡一刀進監獄了,鈴姐之前說過的。”我愣了一下,看著女孩表情變來變去覺得好笑,喝了一口酒砸了一下嘴反問一句:“我就不能出獄嗎?”“可是你……”
她還想問什麽,我舉起酒杯沉聲說道:“我不想聊這些,如果你不相信你就當我是個陌生人……”女孩明顯不經常來夜場,此時放的音樂讓她忍不住要捂住耳朵,聽到我這麽說之後也舉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一時間兩人之間沉默了起來。
“我想問你個事情……”女孩的臉有些發紅,可能是酒精的緣故。
我看了她一眼說道:“隻要不是關於監獄的。”她連忙搖頭:“是關於我的……”我有些好奇,放下了酒杯看著她,隻聽她緩緩的說道:“你說如果看見一個人當著我的麵死去,那個人死後會不會來找我……”
什麽意思?
我皺起了眉頭,本來讓酒精衝散的畫麵重新凝聚,苟盛嘴裏湧著血的畫麵又浮現出來。看了一眼這個女孩,看她的樣子不是故意的。
“這就看什麽情況了……”我緩緩的說道。
女孩猶豫了一陣,緊接著開口說道:“你恐怕不會相信,我總感覺耳邊有人在跟我說話,而且聲音越來越清楚,可是當我回頭卻看不到人……”
聽到這裏,我察覺到一絲不同的意味來,靜靜的看著她。女孩的手無意識的摩挲著酒杯,臉色有些不安的回頭看了看,沉吟了一會說道:“是我的哥哥……我感覺這幾天我一直聽見了他的聲音。”
我低頭看了看手表,接著又抬頭看著她:“你說說怎麽回事,說不定我可以幫一下你。”
“你真的是胡一刀?”女孩疑問了一句。我低聲笑了一下沒說話。
女孩愣了一下緩緩的說道:“是這樣的,去年的時候,我哥哥出車禍死了……剛開始沒什麽事情,在他死後兩個月,剛開始的時候我感覺東西莫名其妙的被移動,那時候我沒在意,突然有一天晚上,我夢到我哥哥說他好寂寞,就是從那天開始我的耳邊總能聽到他的聲音。”
我打斷了她,問了一句:“那你哥哥都說些什麽?說他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