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哭腫了
寂靜的夜裏，伸手不見五指，在空蕩蕩的藏書樓裏，更是一點光亮也沒有。點亮的燭光在白靈歆睡著的時候，就已經被白炎佑吹滅。風穹也已經回到自己在藏書樓的小屋裏睡覺，留著白炎佑和白靈歆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白靈歆又一次淚流滿麵的從噩夢中清醒，她坐起身，拿出手帕擦擦自己的臉，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又做噩夢了？”白炎佑突然在黑夜中出聲。
白靈歆就著從窗戶灑到他身上的月光，勉強看到他在哪裏。
“嗯。”她的聲音帶著哭過的哭腔，這幾日裏，白炎佑已經聽過好幾次了。
可是無論他怎麽問，她都不肯說做了什麽噩夢，隻是每每驚醒，到後半夜就再也睡不著，點了燭台，繼續看書。看得白炎佑莫名有點煩躁，也修煉不下去，一直盯著白靈歆的臉，陪坐了一個後半夜。
白靈歆掀開被子，想要去點亮燭台看書。一個溫熱的身軀卻躺了上來，把她攬入懷裏，順手把被子再次蓋到她的身體。
一隻手輕輕地拍她的背，白炎佑低頭，溫柔的說:“睡吧！”
白靈歆被他的舉動搞得不知所措，但是聽到他迷人的嗓音說出睡吧這兩個字，她突然就覺得心裏很溫暖。因為她想起前世小時候母親也是這麽抱著自己，哄著她睡覺。而這一世，洛母也很疼愛自己，但是因為她經曆過一世，所以也不用洛母哄，自己就乖乖睡覺。
說起來，她真的很懷念這種感覺，被人珍愛在心上，寵溺著。
忽地，白靈歆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次她不再壓抑，而是失聲痛哭。眼淚鼻涕通通弄到白炎佑的紅衣上，大大的眼睛比剛剛還要紅上一圈。
白炎佑的視力好，在黑夜中也能清楚看到白靈歆哭得稀裏嘩啦的嫩臉。他頓時手足無措，偷偷給風穹記上一筆，說好的抱著她就會睡覺呢？為什麽哭得更傷心了？
他由著她把自己的衣服弄髒，然後輕聲安慰道:“不哭了，沒事了。”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說:“靈兒最乖了。”
聽到大師兄把自己當小孩哄，白靈歆停止哭，硬生生改成笑出來。笑聲中帶著哽咽，白炎佑也不知道怎麽她就笑了。
“睡覺吧！”白炎佑再次哄她睡。
“對不起，師兄。把你的衣服弄髒了。”白靈歆嘴上說著對不起，身體倒是誠實的遠離那片被她弄髒的衣服。
連她自己也嫌棄，白炎佑卻是毫無感覺般，一定要看到她睡著了，才起身去換衣服。
白靈歆接著一夜好眠，不過第二天醒來，那雙眼睛都腫了，估計是昨晚哭得太久了。
“好醜，不要看。”白靈歆一早起來照鏡子時，發現自己的眼睛腫起來異常難看，立刻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給白炎佑看，還趕他走。
風穹在一邊好奇的問被趕出來的白炎佑:“你們昨晚幹什麽了？”
“你說的方法不管用。”白炎佑想起昨晚的事，就生氣，眼眸一沉，就揮出真氣朝風穹打過去。
“啊！那個方法是雲白長老告訴我的，我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好用。”看著老實的風穹，居然狡猾的把鍋甩給雲白長老，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
剛剛走到藏書樓的劉念彤和羅小秋驚奇的看著白炎佑追著風穹打，風穹到處亂跑，就是不還手。
“風守衛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了？居然能引得大師兄那麽生氣。咦，不對，大師兄生氣了？”劉念彤用手捏了一下羅小秋，說:“我不是在做夢吧？”
“你想知道是不是在做夢，捏我有用嗎？”
“可是我怕疼。”
“我最不怕疼的。不過你沒看錯，大師兄真的生氣了。”羅小秋臉色不變的把劉念彤的手拿開。
“不是說大師兄性格平淡，像木頭人似的，不喜不怒。”劉念彤嘀咕道。
“好了，我們是來找靈歆的。”羅小秋記得她們來這裏的目的，催促著劉念彤進去。
“小靈歆，我們來找你啦！哇，你的眼睛怎麽了？”
“念彤，有什麽辦法可以消腫啊？”白淩晨苦著一張臉問。
“連你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我去廚房找兩個雞蛋吧，應該可以消腫！”羅小秋對這兩個沒治療常識的大小姐也是很無奈的。
“嗯嗯。”
羅小秋很快就把雞蛋拿過來，進來藏書樓之前，外麵已經沒有白炎佑和風穹的身影。
“小靈歆，你知道為什麽大師兄要打風穹嗎？”劉念彤一邊小心幫白靈歆敷眼睛，一邊實在是忍不住好奇的問。
“打情罵俏吧！”除了這個，白靈歆是真的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可是我見大師兄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惱羞成怒？”
“小靈歆，怎麽你說得他們好像有奸情似的？”羅小秋是完全不懂她們在說什麽，但是劉念彤亂七八糟的書看了不少，對男男之間有點了解，所以對白靈歆的話有點明白。
“他們在一起挺配的。”白靈歆很真誠的說。大師兄和風守衛一看就知道誰上誰下。
劉念彤腦補一下，點頭。
“掌門讓我們帶你過去，好像要宣布什麽事情。”羅小秋見白靈歆的眼睛消得差不多了，就說出她們來的目的。
掌門親自讓人來叫她必定是要說什麽重要的事。白靈歆很快就想到兩件事，一，是前幾日浮島袁家事件。二，則是天樞秘境。
雲霄殿上整整齊齊排列隊伍站好，白靈歆三人來到時，掌門剛好說完廢話，開始進入正題。
“想必你們也已經收到消息了，五十年一次的天樞秘境即將開啟，而你們剛好趕上。”掌門對右邊的人說，然後還要安慰幾句左邊年齡大了的弟子。
“剛好我派也有名額，不多不少隻有五個。為了以示公平，我和長老們商議，決定采取報名比試的形式，取前五名。”掌門接著說。
白靈歆聞言，想起這幾日的夢，突然不想去秘境了，若是就在她在秘境期間，洛家莫名被滅了怎麽辦？
在眾人竊竊私語都是關於秘境的時候，劉念彤卻小聲跟白靈歆說:“小靈歆，雲白長老是不是被人打了？”
剛下完決定的白靈歆下意識地抬頭往雲白長老看過去。雲白長老一直端著茶杯喝茶，好像在她們來的時候，他就在喝，現在也沒放下杯子。白靈歆聽著劉念彤的指示再仔細觀察，果然在他的嘴角看到一處細小的淤青。
“這你也能發現？”白靈歆對劉念彤的觀察力佩服，不過在雲城派誰敢打長老，掌門和長老之間也不會動手，那麽是誰幹的？
“當然啦！我是火眼金睛嘛！咦，你看，風守衛的劉海有一撮好像被燒過。”劉念彤又發現一處異常。
“好像是吧！”白靈歆不確定的說。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劉念彤的注意點與人不同，當其他人都在討論秘境時，她居然研究長老和守衛的臉，大概是覺得自己沒有機會去秘境所以放棄了吧！
“說不定是大師兄弄的。”羅小秋在後麵小聲的給了一個答案，見到她倆不解的眼神，說出自己的分析:“去藏書樓的路上，不就見到大師兄追著風守衛打。”
“那雲白長老呢？”白靈歆問。
“應該是誤傷。”
“怎麽可能會誤傷到長老，大師兄再厲害也還沒能誤傷到雲白長老的地步吧！長老完全可以躲過去的。”劉念彤不相信長老被誤傷的說法。不過白靈歆知道這有可能是真的，就憑白炎佑能一人滅掉翟家，布置六級陣法，就知道他的實力與雲白長老他們不分上下。如果雲白長老也喜歡隱藏實力的話，那又另當別論了。
掌門清了清嗓子，大殿瞬間恢複安靜，他端正坐在寶座上，問下方眾人:“還有什麽問題嗎？”
等了一會，沒人回答，他又說:“既然如此，那麽就此散會吧！”
“恭送掌門，長老。”
先等上麵的人都走了，下方的人才三三兩兩的散去。
“大師兄。”白霜叫住白炎佑向白靈歆走去的腳步，溫柔問道:“這次的秘境之行，大師兄肯定會去吧？”
白炎佑輕輕點頭，她又接著說:“那太好了，有大師兄在，此行一定會非常順利。”
“還有事嗎？”白炎佑不接這話，餘光一直留意著快要走出去的身影。
“霜兒也想要大師兄陪練。”白霜說這話時，臉頰莫名有點紅暈，聲音變得更加溫柔。
白炎佑抿唇，淡淡道:“我沒空。”說完也來不及等她的反應，快步走出大殿。
白霜失落的看著白炎佑的背影一下子就消失在大殿，邁開的腳步也都停下。
“師妹。”白俊熙走來，白霜立刻就從失落變成往日溫柔的表情。
“不如我陪你修煉？”
“不用了師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白霜微笑著離開，白俊熙看著隻感到心酸。
你在看風景，殊不知你是別人眼裏的風景。什麽時候，你能回頭看看，看看那個一直陪你看風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