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保持距離
兩個人站在西樵山頂上，放眼望去，這大好河山盡收眼底。看著山腳下這芸芸眾生，丁緯蘭心生感慨，不由地大喊：“大好河山！”
站在後頭的葉靈川看這個打開懷抱沉浸在喜悅裏的緯蘭，會心地一笑。大好河山，這個女人心裏想的或許從來都是經天緯地，大好河山吧。看山腳下這芸芸眾生，平凡而幸福，但是這樣的幸福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他不知道如何靠近她。
最近她似乎好像也已經感覺到什麽了，幾次試探，他都不知道怎麽應對。他是愛她的，難道她不知道嗎？為什麽就不能對他放心呢？為什麽要幾次試探，他們之間那些難堪的過去，這層窗戶紙捅破了，他是不是就要失去她了？還是她正在準備離去。他不敢去細想。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她那句意有所指地話：“你這個人總是說這些甜言蜜語，可是卻一點行動和誠意都沒有。我們之間，到底還是我比較傻。愛情裏，女人總是太容易感動，總是先急著付出。”
她這句話時什麽意思，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她這是真的知道了什麽嗎？還是她打算要離開他了？
他不知道說什麽，兩個人僵持了一會他便下床說要去洗澡了。滿腹心事地洗完澡出來，看到她正在看電視。
她還在，他便稍稍放下了心裏的石頭，於是欺身上去，又纏著她，她隻笑著，沒有推開他，他開心極了，他喜歡她這樣，他喜歡她笑，他不喜歡她推開他。兩人正你儂我儂呢，忽然聽到電視裏播了一條新聞。
接下來讓我們的目光放在藝術界，近日有一個消息是關於Angel Ting的……
丁緯蘭的小耳朵就跟兔子似的，一下子就豎了起來。葉靈川自然也感覺道了，有些失落，捧著她的臉，祈求道：“緯蘭，在這種時候你不要再想別人了好不好？”
她是真的來了勁了，一把推開了趴在自己身上的這個人，然後坐了起來，理所當然道：“你不是也挺喜歡這個鋼琴師的嗎？聽一下嘛，也就幾分鍾的事情。”說罷，也不去看他的一張臭臉，正襟危坐起來。
隻聽電視裏還在播著：
旅美華裔鋼琴大師Angel Ting的學生Pearl Xie近日透露Angel現在正在準備他的全球巡演，並透露Angel現在的狀況很好，希望全球的粉絲們對他有信心，不要擔心，並讓他們耐心等待，明年就能聽到他的演出了。
Pearl Xie還透露Angel一直都希望可以來中國演出，巡演的首站有希望會在中國開始。
……
這還差不多，他也退費太久了，也是時候振作起來了。她看到這條新聞有些振奮，是啊，他們都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他們都該要好好振作一下，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人生了。
這時她像是想起了身邊的男人，轉頭過去，卻看到他兩眼無光，臉上盡是一臉的落寞，這這男人該不會是在生她的氣吧？她便湊上前去要想要吻他，安慰他。但是他卻沒有剛才的熱情，有些意興闌珊，道：“緯蘭，現在很晚了，你先去洗澡吧。”
這個人是怎麽了，才一分鍾不到吧，這麽快就變臉了，於是便問道：“你怎麽了？”
“今天開了這麽久的車子，我有些累了，何況我們明天還要早起，你也早點洗漱吧。”他顯然是在拒絕她。
這個人真的很沒勁哎，撩地人火都上來了。
但是看到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她也沒有心思跟他幹耗著，於是便去洗漱了。等到洗完澡出來，看到他已經睡著了。她也沒了什麽心思，於是便去吹頭發。
她真的是被他伺候慣了，都不習慣自己吹頭發了，以前都是他幫她吹頭發的。但是他現在睡著了，她也不好意思去叫醒他。
真是煩死了，吹了這麽久都沒有幹，改天去剪個短發吧。
總算是把頭發弄好了，於是便上床睡覺了。隻才睡下，他便貼了上來，她心裏有些不舒服：“你沒睡著啊？”
“吹風機聲音大……”他小聲在她耳邊解釋道。
“你聽到吹風機的聲音，你怎麽不幫我吹頭發啊？”她心裏來氣了，他不知道她吹頭發很累嗎？
“我聽到你已經自己在吹了嘛。”他小聲咕噥著，然後把自己的胳膊墊到她的脖子下麵，讓她枕著。
她想起剛才他的拒絕，一聽更加來了，一下就推開他的胳膊，“不要你的胳膊。”
他也知道她生氣了，馬上就服軟，趕緊解釋道：“下次我給你吹頭發。”
“哪來的下次啊？”她略帶嫌棄地說。
“怎麽就沒有下次了？下輩子我們都還要在一起呢。”他理所當然地說。
她一下子就笑了出來，沒想到他現在說甜言蜜語已經說得這麽溜了。看在他這麽會說甜言蜜語的份兒上就暫且不跟他計較了。
他自然也是感覺道了，她笑了就沒事了。於是上來把她包在懷裏，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知道她是夜貓子，這個點哪裏有睡意啊，於是便後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她入睡。
拿著他的胳膊當枕頭，蜷縮在他的懷裏，聞著他身上那股熟悉地味道，還有背後他輕拍著的手掌，她沒多久就睡著了。
但是在黑暗裏，他眼睛裏卻還有一束光芒還在閃爍，久久不能熄滅。
緯蘭，我真想要下輩子都和你在一起。我愛你，我的心裏全都是你，我什麽都願意給你，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去做，隻要你不離開我……我愛你已經很久了，你知道的，你應該知道的，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你在想什麽啊？”她回頭喊著他，“愣在那裏幹嘛？過來啊，這邊視野更好。”她歡欣雀躍地就跟個孩子似的。
他笑了一下，然後便走上前去。
“你看是不是，這裏看下去正好可以俯視整個市中心。”她指著山腳下的風景跟他說。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兩個人之間一陣沉默，於是她便先開口了，“我喜歡爬山。”
他轉頭看著她，她接著道：“因為站在山上俯視天下的感覺很好。我喜歡這樣的感覺，鳥瞰眾生。”
他笑著，但是笑容裏明顯沒有那麽澄清，裏麵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他繼續沉默。
“你這是怎麽了？你不喜歡啊？”她自然也是察覺道了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昨天明明好好的，後來突然他就變成了這樣。難道他是因為昨天的那條新聞？
其實這些天已經丁緯蘭一直都對一個問題很是疑惑，她可不是傻子，自己朝夕相處了著大半年的人是誰，難道她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郭敏熙也太小看她了。雖然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但是這不代表她就一點都不知道啊，她可不是一個有胸無腦的女人，她心裏想的是她的母親，是她們家族的事業，是她的天下。
是的，她有天下，她曾經有過一片天下，而她還放不下她的天下。
“沒有啊，這裏視野是很好。”他應和著。
“你今天是怎麽了？這麽魂不守舍的。”她還是問了。有時候直接麵對比回避更好。現在她話已經說出口了，就不知道這個小狐狸有沒有這個膽量來直麵他們的未來了。
“我就是看到楊阿姨病得那麽重，心裏不好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顧左右而言他。
其實他對這件事情也很是疑惑。那個楊阿姨不是她的身生母親嗎，為什麽她剛才從醫院裏出來，好像不是很難過呢？而且她剛才在醫院裏說的那些話，那些話是真的嗎？
她正歡著呢，他忽然提這個，她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了。
他這點眼色還是有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緯蘭，你剛才對楊阿姨說的話是真的嗎？”
“哪一句？”她抬眼問道。
“就是你對她說這次你最後一次看她了，以後你都不會再來看她了。”
他怎麽突然就問起這個來了，不過也好，他們之間，她也很想要好好談一下，畢竟她和Angel都頹廢太久了，她也該好好地想想他們的以後。
都說女人傻，一個女人一談戀愛，就在心裏和他過完了一生，她也不例外。最後她也在想他們的一生。隻追求於眼前的快樂而不去想以後，這樣的愛情是不負責任的。Yvonne的那些男朋友就是這樣，她已經不想要再重蹈Yvonne的覆轍。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大的責任就是考慮他們的未來。是時候了，她是一個簡單的人，她也想要跟他開誠布公地好好談一談。
“怎麽，你覺得我再說謊？”她開口道。
“沒有。”他自然是信她的，隻是他不太理解為什麽她要這麽做。
“那是什麽？”她挑眉問道。
“我隻是不理解你的行為。”他弱弱地問道。
“我問過醫生了，她已經時日無多，所以我在她還在的時候帶了你來看她，我想她應該可以安心了。”她一頓，看著他的眼睛，他似乎還是不能理解她的說辭，於是她接著道，“當初要幫她是出於善意，但是上次我來看她的時候你咖啡館的那個小張以此而來大做文章，這已經影響了我的生活了，所以這次讓她看到你之後我不會再來看她了。”
看到他臉上錯愕的表情，她覺得有些不解。他以前不就是這樣一個人嗎？從來都不讓無關的人來打擾自己的計劃。
“有時候，人與人是需要保持一點距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