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割裂感
“兩位早啊。”
兩人轉身看去，不知何時林嶽已經走下了樓，來到了大廳。
“林先生怎麽起這麽早？”
“起來到處看看，這皇城我還沒怎麽逛過呢。”林嶽換了身方便的短衫，反正這種衣物，一貢獻點就能買一卡車。
“走走好啊，就是這天才剛亮，先生出去恐怕也看不到什麽吧。”
林嶽哈哈一笑，說道：“說是出去走走，其實也就是想去外麵吃些早點，學學這京城人趕趟早嘛。”
“那我推薦先生可以去長亭街看看，那邊是幾大學府交集之處，有很多學生光臨，一些手藝人為了讓自己孩子沾沾文氣，就會去那邊擺攤。”
“幾年下來，那邊就成了趕早的最佳地點，而且很多人看到有書生買東西，都會降低一些價格賣個好，所以算是物美價廉了。”
“還有這麽個好地方呢，那是得去看看。”林嶽笑著點了點頭，因為魂殿有派人過來，但不知道是什麽等階，所以為了謹慎一點，他並沒有將靈魂力量散發到全城，僅僅在周圍感應了一番。
“出門左轉進入大街，一直走下去就能看到一兩家書院，先生可以在那裏瞧瞧，應該很容易能找到。”
按著老福的指引，林嶽尋路走了過去，昨晚剛下過雨，此時街上還有些水漬，路過樹下的時候，也會被樹枝上的露珠給滴到頭上。
而他也沒有刻意去躲避，反而很喜歡這種自然的狀態。
大街上一些做買賣的已經開始整理自己的攤位了，一些身穿官服之人也開始上街巡邏。
或許是因為臨近書院了，叫賣聲都要小了很多，不過等穿過幾條小街巷，突然就人聲鼎沸了起來。
有些書生打扮的人，一邊吃著麵，一邊拿著一些破舊的書本在那裏研讀，湯水粘在了衣服上也不以為意，倒是把手中的書冊保護的很好。
而另一些則是三五成群，在那裏談論著什麽，說到激動之處還容易紅著臉吵起來，但是周圍的商家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先生，是來趕早的嗎？”見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邊上一位賣炊餅的小胡子男人招呼到。
“我住宿的店家推薦說這裏的早點不錯，就過來轉轉。”林嶽此刻沒有一點威壓，似乎就是一個普通人一般。
“哈哈哈哈，是說先生怎麽如此麵生，”男人笑著舀了一碗湯遞給了林嶽，“昨天天冷，先生可以喝點熱湯暖暖身子。”
他也沒有推辭，找了個位置坐下，向攤主打聽道：“聽老板這麽說，似乎認的全周遭所有書院的人？”
“先生有所不知啊，從我爺爺那輩起，我們家就在這長亭街擺攤，我從小在這一帶玩，現在等自己接手麵館了，這麽多年下來，人也認了個七七八八。”
“他可是我們這裏的萬事通，書院裏的消息，他比一些學生都更早知道。”旁邊一位攤主暫時沒什麽生意，便上前打趣道。
聽他這麽一說，林嶽便點了一份麵食，隨口問道：“那老板可知，帝都裏哪個學院最厲害嗎？”
誰知小胡子男人臉色一變，有些僵硬的打量了下周圍，確定沒有其它人聽到後，才苦著臉說道：“這位客人啊，您還真敢說啊。”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些讀書人最不服的就是說自己比別人差，所以書院從來沒有什麽排名這種說法。”
“是我唐突了。”林嶽歉意地點了點頭，不過還是繼續問道：“但老板心中其實是有個排名的吧。”
小胡子男人咧了咧嘴，“明麵上的排名沒有，但是看每年大比的錄取人數也多半能知道。”
“私下裏公認的前三的分別是皇家主辦的樞機院、大儒張千自己創立的閑談居，然後就是那些大家族的瀚皓學院。”
不知怎的，說起最後一個書院的時候，老板的語氣有些古怪。
“這三家遠遠超過了其它的學院，也是公認的前三，隻不過瀚皓學院不是尋常人能進去的。”
他可能把林嶽當成了從外地來，想在帝京入學的人，所以介紹的算是比較詳細。
閑聊了一會兒，林嶽突然問道：“老板，以後是想讓你兒子修煉鬥氣，還是讀書為官呢？”
可能是話題轉折的比較快，小胡子男人愣了一下，之後才緩緩搖了搖頭，“要成為鬥者談何容易呢，要不賣身進那些大家族，要不自己去周圍的魔獸聚集地廝殺獲取資源，都不是易事啊。”
林嶽剛剛問的問題，也是他進入北方大陸後一直疑惑的。
這裏很多人都較為崇拜文人，對成為鬥者反倒沒什麽興趣，雖然該有的尊重還是有，但遠遠達不到對待文人的態度。
連唐怡這種大鬥師，對會識字的人都極其尊敬，這在鬥氣大陸上是極其反常的。
而且這幾天走下來，街上的平民大多連鬥之氣都沒有修行，跟前世的普通人無異，頂多就是健壯一些。
還有就是，在蕭炎老家烏坦城裏，隨處可見的黃階低級功法，在這北方大陸最繁華的城市，卻很少看到，就算有，要價也十分高昂。
這種隱隱約約的割裂感，讓林嶽察覺到了一絲古怪，經過這幾天的閑聊，他也慢慢明白了普通人的想法。
鬥之氣的修煉耗時耗力，就算成為鬥者了，沒有好的功法、鬥技，資源也必須靠自己去拚搏，還真不如讀書這條路。
付了麵錢，與老板告別後，林嶽漫步來到了江邊，“控製住修煉渠道和功法，將修煉的成本無限製拔高，讓普通人產生一種修煉不如讀書的心理。”
“也不知是那位皇極大帝定下的策略，還是說從中有其他人作梗。”
林嶽想到這裏，突然笑著搖了搖頭，他來這北方大陸是想要尋求突破機緣的，不知何時竟然開始思考人家的政策了。
“主動融入這裏都有半個月了吧，會議空間還沒有發布任務，看來觸發條件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啊。”
感歎一句後，剛想轉身回到客棧，林嶽突然側眼看向了河道旁的一處小院子，他剛剛竟然從那裏感受到了跟昨日一樣的古怪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