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鄭宏升
辦完這些事,秋歌又領著父親去吃午飯,已經十二點多了。
正吃著,盧笛的電話又來了“喂,幹嘛呢?”
“吃飯,啥事?”秋歌邊咀嚼事邊問。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吃的什麽啊?山野菜啊?”
“怎麽能總吃山野菜呢?我們在吃殺豬菜不行嗎?”
“這是什麽時候啊,你吃殺豬菜?你可真行,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個季節山野菜最好,你要吃當下最好的時令菜才行,怎麽能胡亂吃呢?”
“喂、是我們吃的啊,你這麽激動幹什麽啊?喜歡吃啥就吃啥有錯嗎?”
“我就是想告訴你,山野菜的營養很好,而且正是當下最好的天地精華,你不吃它,反倒殺豬菜,這是十分不科學的,你自己吃也就完了,怎麽還能帶著伯父一起呢?”盧笛義憤填膺的說。
“喲嗬,我明白了啊,你這是還想要山野菜吧?”秋歌確實聽出來問題了。
“誰說的?我就是想給你講一講養生。”
“哦,這樣啊,那我理解錯了;我這就再點一盤山野菜,掛了啊?”其實他麵前就有兩樣山野菜呢,隻不過沒和盧笛說。
“哎,我還沒說完呢。”
“還什麽事情啊、大小姐?”
“嘻嘻,那個、山野菜確實、真不錯啊,我還需要一些。”盧笛有點不好開口。
“幹嘛啊,你這是要當二道販子啊?山野菜可就二十來天,倒賣這東西不是長久的營生。”
“哎呀,還不是我那些朋友啊,昨天帶回來的那些,被他們搶光了,今天我還沒起床呢,這又找我要,怎麽解釋都不行,逼著我在幫他們弄一些。”盧笛無奈的解釋道。
“說出準數,我幫你買,然後想辦法幫你運過去。”無論從個人角度、還是從金豐達農公司的角度,秋歌不可能不答應盧笛。
“嘻嘻,就知道你好,刺老芽一百斤,野生刺五加一百斤、蕨菜兩百斤,柳蒿芽一百斤。”
“你還說不是在倒賣?怎麽要這麽多啊?”
“就是朋友要的,我朋友多你是知道的,一人一點就湊這麽多,我也沒辦法啊;行啦,你想辦法搞到吧,如果我這邊再有想要的,我再通知你。”
“什麽?還想再加量,你可……”秋歌想阻止她再接單,但是那邊的人已經掛了電話了。
沒辦法,吃完飯秋歌帶著父親急衝衝的趕回來家,然後和母親說了這件事,母親就帶著他和父親去找村裏的人買山野菜。
這個季節誰家都會上山去采菜的,也會把富餘出來的賣掉,可以換回一些零用錢的。
母親是內行,什麽樣的菜好她都門清,而且每一戶人家她都熟悉,這樣買的山野菜就價格公道、品質上乘。
邊購買邊裝在自己的車上,父親也幫著他背背抬抬的,忙的還很高興,時不時的跟自己還說上幾句。
等把盧笛需要的山野菜備齊的時候,都到了傍晚了;因為山野菜要是不及時處理,不僅不新鮮了,還會變的口感不佳、甚至爛掉。
這幾百斤東西也不值得租車啊,秋歌決定自己送去省城,連夜就走。
他今晚送過去可以在早上分給大家,然後及時得焯水、冷藏,這樣可以保存很長時間的,否則再等上一夜,真就沒有這樣新鮮了。
老媽要在家照顧杜哲呢,還要給播種忙碌的大哥做飯,所以就不能跟著了,也省的遭罪。但是,父親就免不了跟自己吃苦受累了,還要在車上睡覺了,不知道能不能睡好。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老頭從上車之後就沒睡覺,一直跟他嘮嗑,還給他講了他很多小時候的事情,裏麵不乏糗事。
有了老頭的陪伴,秋歌還真就沒有困意,一直很清醒的向前行駛;他們的速度不算快,也就是十邁,因為是夜路,安全最主要。
父親很亢奮,越說還越精彩,逗得秋歌直笑;不過現在說的都是父親自己的經曆了,他也是個經曆豐富的人,隻是說的事情都是混搭的,幾件事聚合在一起說,秋歌根本聽不明白裏麵的人物和經過,他笑的是父親說的熱鬧。
“我想尿尿,快點停下。”正說著事情的父親,突然要求道。
秋歌急忙打開雙閃,將車停在路邊的應急區;父親急衝衝的下去了;秋歌急忙跑過去照顧他。
“哎呀,那裏有台車掉下去了。”剛方便完父親突然喊道,並且指向路邊的溝裏。
秋歌的注意力都在父親身上,沒有向下麵看,聽父親一喊,他立刻看過去,發現有台轎車四輪向上的臥在溝底。
“壞了,有人出事了。”秋歌心裏一驚。
“救人、就人去。”父親嘟囔著就係上腰帶向那輛車走去。
“您別急,等我一下。”秋歌急忙喊道,但是他看到父親已經下去了。
夜晚高速路上的車也不多,但是秋歌還是拿出三角架,立在了後方五十米處;向回跑的時候他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然後才來到出事車輛那裏,發現父親正半趴著和車裏的人說話呢。
“你是誰啊?告訴我才能救你。”
“我都告訴還幾遍了了呀,你倒是快點救啊?別再說了行不?”
“我、我不敢啊。”
“求你了,別逗我了,我都這樣了,你還有沒有點同情心了。”
“那你是誰啊?告訴我、才能救你。”
“請你離開吧,我不用你救我了。”車裏的人已經崩潰了。
這時秋歌也到了,急忙對車裏的人說“對不起啊,我爸他有毛病;您感覺哪裏受傷了?”
詢問是必要的,施救前要知道傷者的基本情況,否則容易造成二次損傷。
“我的天,可算來個正常人啊;我就大腿骨折了,別的地方沒事;但是我這頭向下已經挺長時間了,這眼睛都快蹦出來了。”
“兄弟,你現在意識清醒,說明你的大腦沒事;你確定隻有大腿受傷嗎?”
“確定,大哥啊,救我吧,我真受不了了。”
“好,你別急,我現在就施救。”秋歌說完,立刻去拉拽已經變形的車門。
由於車輛翻落到溝底的時候,已經把車門震開了,所以秋歌沒費勁就打開了;然後他鑽進車內替傷者打開安全帶。
“你要忍著點啊,我向外拉你的時候,受傷的部位會很疼。”
“大哥,沒事,你來吧。”傷者著急,所以咬著牙說;其實他現在就很疼。
秋歌抓住他的手臂,然後試探著向外拉他;還好、挺順利的就把傷者拖出了車外,讓他平躺在地上,秋歌有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發現確實沒有其他的傷,他才放心。
“你躺一會,我需要把你受傷的大腿固定一下。”說完他起身帶著父親,去找來了幾根比較直的樹枝,解下自己的兩個腳上的鞋帶和腰帶,給傷者做了一個簡易的固定支架。
這些急救的知識他上學的時候就學過,而且是特意去培訓了的,當時想去當誌願者,沒想到現在用到了。
弄好之後,秋歌有發愁了,隻一個人很難把這個傷者弄上公路啊;這家夥的個頭和自己差不多,好像比自己還壯實呢。
“大哥,你扶我起來,我這條腿沒事。”傷者坐起來說。
“你先別起來了,我想把你弄上去,我們立刻就向醫院走;因為最近的救援估計也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這裏。”秋歌對這條公路很熟悉。
“那我不起來您怎麽弄啊?”
“來,你坐在這裏,我看看能不能把你拉上去,這裏還不算很高。”秋歌把事故車輛後座的墊子拿下來了,又看了看公路的高度說道。
於是傷者躺在了墊子上,秋歌和父親兩個人一起順著公路的斜坡向上拉拽,爺倆都跪著向前爬行,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傷者弄傷公路,把傷者感動的都哭了,說了好些的感謝話。
上了公路,傷者就被扶起來了,他的另一條腿是好的,站起來上車就容易多了,秋歌把他安置在後座上,。
隨後把父親也扶上車,老頭也累壞了,再次征求了傷者的同意他們向著最近的醫院行進。
路上他又給急救中心打了電話,通知他們人已經被自己救起,正在送往醫院的途中。
“大哥,你們真的是好人啊,謝謝、太感謝了。”傷者又道謝。
“不要再謝了,我們這也是碰到了;如果是別人也會這樣子做的。”秋歌客氣的說。
“可我們有緣啊,是你們爺倆保住了我的命;出事的地方我看了,很少有人到這裏來吧?如果你們發現不了,我倒空著,最樂觀也要明天早上才能被發現,那我就完蛋了。”
“這也是巧了,要不是我爸想方便,真發現不了你呢,也是他讓我救的你。”秋歌轉臉過去看了父親一眼,發現老頭睡了,就慢慢的幫他把座椅放平了一些。
“大哥,我叫鄭宏升,二十八了,叫您大哥沒錯吧?您怎麽稱呼?”
“杜秋歌,比你虛長幾歲。”
“那就對了;大哥,老爺子他……”
“我爸得了老年癡呆症,思維混亂,你別介意啊。”
“哦,我說呢,您不知道啊,他跟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相當激動,覺得我有救了;可是他反複總是重複那兩句話,又把我的心又弄涼了;我都覺得這是老天在跟我開玩笑了;嗬嗬……;不過我現在更感謝他了,而且是增加了無數倍的,因為他這樣的情況,還這樣善良。”鄭宏升笑過又哭了。
秋歌勸了他幾句,又問他身體的情況,鄭宏升表示沒有什麽不適的,這家夥還真是命大,這麽嚴重的車禍他隻是大腿骨折,挺幸運的了;不過臉上也被安全氣囊打腫了,看著讓人都感覺疼。
到了醫院,秋歌幫鄭宏升叫來了醫生,還幫著把他送進了救護室;再進救護室的時候,鄭宏升抓住秋歌的手,非讓他留下聯係方式和住址。
為了不耽誤救治,沒辦法,秋歌隻好把自己的電話號和住址留下了;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鄭宏升會成為他的兄弟,還是他事業騰飛的關鍵人物之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