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殺她
“你那銀鸞劍的下落,我知道在哪裏了,”寧流鶯鼓足勇氣說道。
“在哪裏?”元褚楓頓時麵色凝重地盯著寧流鶯。
“怕是,找不到了。”
“什麽意思?”元褚楓眉目一冷,緊盯著寧流鶯,打算把寧流鶯看透一樣。
“你的銀鸞劍,被寧,被我交給了周國太子,劍被融了,”寧流鶯緩緩說道。
差點被說成了寧流鶯,嚇得她急忙改口。
元褚楓倏地站起身來,緊緊地盯著寧流鶯,眉頭皺到了一起。
這結果,倒是他意料之中的。
在銀鸞劍丟失的那幾日,他安置在周國的細作來報,說周國太子似是得到了什麽寶物,隨即把那寶物給消滅了。
周國皇帝異常高興,為此還特意宴請大臣醉酒當歌。
看來,確實跟他所料一模一樣,那銀鸞劍屬實被周國太子給融了。
“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麽突然想起來了?”元褚楓轉身疑惑地問道。
元褚楓並無太大的情緒變動,這讓寧流鶯有些疑惑。
那劍,不是對他相當重要嗎?現在知道劍被融了,怎麽反而如此淡定?前幾日不是他逼著自己回想劍的下落嗎?
“我昨夜忽的想起來這些,便著急忙慌地趕來告訴你了,”寧流鶯真摯地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你恢複記憶了?”說著,元褚楓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寧流鶯,眼神裏多了幾分戒備。
“不,我沒有恢複記憶,我也不知道為何,昨夜睡夢中竟突然回想到了這個。除此之外,以前的事情我半分都記不清了。都說我是周國細作,可我連那周國太子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寧流鶯無奈地說道。
她不是寧流鶯,怎麽會知道以前的事情呢?
元褚楓眼光裏的懷疑漸漸散去,不知道為何,寧流鶯的話他是願意相信的。
“以前的事情,既然忘了就沒必要再回想了,知道我那把寶劍的下落就足夠了,”元褚楓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他不想讓寧流鶯回想起往日的事情,比起原來的寧流鶯,他還是喜歡現在的寧流鶯。
寧流鶯不明所以地看了元褚楓一眼,感覺他這話裏有話,卻又猜不透元褚楓的話有何用意。
已經知道劍的下落了,那她還有什麽用處呢?
“你那把銀鸞劍,我記得清清楚楚,是我交給周國太子的。元褚楓,那劍是由我毀壞的,我自然是有責任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寧流鶯很是坦然,在來告訴元褚楓之前,她便做好了承受一切後果的準備。
“你想讓我如何處置你?”元褚楓語氣裏沒有慍怒,反而是跟平時一樣的處變不驚。
“我說了,隨你處置。”
元褚楓輕輕挑眉,“你就不怕我讓你服下毒藥,抑或是菜市場砍頭,抑或是讓野狗把你給生吃活剝了,抑或是,賞你三尺白綾,讓你自行解決?”
元褚楓手裏的刑罰,足夠寧流鶯死一百次也不為過。
寧流鶯聽這元褚楓的手段,下意識地心裏“咚”的一聲。她自然是害怕的,好不容易上天憐憫讓她重生,可惜還沒報仇雪恨,便再被收回了性命。
誰知道上天還會不會憐憫她第二次,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呢?
“這件事本就是我的責任,我自應承擔一切的後果。況且,你幫我對付林柏景那對奸夫淫婦,已經幫了我很多忙了,我就算是出於報恩的目的,也應該告訴你。但我隻求你給我個痛快的死法,別讓我經受那熬人的折磨,”寧流鶯一字一句說道,說完對上了元褚楓頗有玩味的目光。
元褚楓看著她,好像在看一個笑話一樣,讓她有些窘迫。
寧流鶯心裏一緊,難不成連一個痛快的死法都不願意給她嗎?
元褚楓望著寧流鶯,倒是真真地和原來不一樣了,換了個人一樣。
原來的寧流鶯時時刻刻記得自己是周國細作的身份,任何時候都不忘記向周國太子通風報信,恨不得把整個心思都貼到周國太子身上。
但今日的寧流鶯,居然會想要報恩,想要謝罪,這是以前的寧流鶯斷然做不出來的事情。
現在的寧流鶯,眸子裏有算計,卻也是正大光明的算計,跟往日偷偷作惡的寧流鶯頗有不同。
這樣的寧流鶯,倒真讓他有些歡喜。
元褚楓盯了寧流鶯一陣子,旋即輕笑起來。
“你若真是想要報恩,就不該想著以死謝罪。”
寧流鶯抬頭,眼裏充滿了疑惑,“此話何意?”
寧流鶯猜測道,或許,元褚楓是想讓她重回周國,做他元褚楓的細作,為他隨時通風報信嗎?
“你腹中已經懷過我元褚楓的孩兒,外人都知道我元褚楓對你情深義重,若把你害死的話,那我元褚楓豈不是被安上了暴戾恣睢的罪名?”
寧流鶯仍是不明白,但她知道,元褚楓現在並不打算殺了自己,而是留著自己還有用處。
“你想怎樣?”
“你且在我這鎮南王府好生待著吧,你現在是我的流鶯夫人,不是什麽周國細作。你最好記住你的身份,從今往後別再回想以前的事情,別再想著為周國太子做事,安安心心做你的流鶯夫人,”與其說是商量,倒不如說是元褚楓的命令。
那話語擲地有聲,似乎是堅定了這個信心。
寧流鶯愈加迷惑,元褚楓的意思,是不打算處置她,反而要把她安心地養在這鎮南王府?
怎麽越想越不對勁呢?元褚楓沒傻吧?
她猜想了千千萬萬個元褚楓處置她的法子,卻實在沒想到元褚楓竟要養著她。
“可是你的劍……”寧流鶯猶豫著說道。
元褚楓輕聲說道,似是在安慰寧流鶯,“那把劍雖已被融成煉鐵,但隻要找到煉鐵,便還能重新打造一把。”
寧流鶯忽的站起身來,“那我去幫你找回煉鐵。”
對於元褚楓的那把寶劍,她有著無限的愧疚之意。
元褚楓抿抿嘴,有些後悔自己不該說出這些話來寬慰她,他按著寧流鶯重新坐到榻子上。
“我在周國也有不少的眼線,這件事交代給我的手下去辦就好了,就不用你一介小女子在這裏操心了,你先好生養著你的身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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