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是我不敢信你
見元褚楓走得這樣果斷,寧流鶯的心理急了。
她匆匆忙忙地跟上元褚楓的腳步,隨他一到往邗州城內走去。她身子嬌弱,這近乎小跑地一路跟隨走得跌跌撞撞的,元褚楓卻始終沒有回頭。
“王爺,我跟不上了!”寧流鶯的額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忍不住在後麵呼喊了一聲。
聽到她的聲音後,元褚楓的腳步頓了頓,卻依舊沒有停下來,隻是放慢了一些腳步。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鎮南王府。
甫一進鎮南王府內,元褚楓就停住了腳步,再不願往前走了。
寧流鶯不知他是何意,也隻能跟著停了下來,“王爺,你……”
元褚楓負手而立,逆著光背對著她,他聲音低沉地開口,聽不出一絲情緒。
“寧流鶯,誰準許你跟過來的?”
為什麽不可以跟過來?
寧流鶯一愣,緊張地揪著身上的衣裙,囁喏著說道“我……我是王爺的妾,這鎮南王府是我的家,王爺既然回來了,我自然也是要跟著王爺回家的。”
“家?”聽到寧流鶯的回答,元褚楓從喉間逸出一聲冷笑,說出的話已經包含著隱隱的怒氣。
“鎮南王府不是你的家,周國才是,你作為周瑾程的女人,應該跟著他一道回周國的太子府,那裏才是你的歸宿。”
“不是的,王爺不要誤會了!”寧流鶯心下大驚,“我與那周國太子並沒有什麽特殊的關係,我現在是王爺的妾,和其他人都不會有什麽關係,請王爺不要聽信周國太子編排的話語!”
元褚楓低垂著眸子,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這個女人何苦還要繼續裝呢,自己都在邗州城門外看見她和周瑾程那麽親密的一幕了,她卻還硬要說自己和周瑾程沒關係?
“你和周瑾程沒關係?”元褚楓的聲音極冷,“方才城門外發生的一切都是本王親眼所見,那些都是事實,你何苦還要狡辯?”
寧流鶯身子一顫,明白當時在城門外周瑾程故意對她做的那些親昵舉動恐怕元褚楓都看見了。
但她還是不想死心,便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想鬥膽問一句,王爺在城門外……站了多久了?看到了多少?”
“你還有臉問本王?”元褚楓冷哼了一聲。
“本王府上的姬妾,和周國太子牽扯不清,甚至瞞著府上的偷溜到城門口相送?若是如此便也罷了,又何苦拉拉扯扯還狡辯說你與周瑾程並無關係?本王從你們交換那定情信物時便看見了!”
定情信物?她哪兒有什麽定情信物!
寧流鶯的腦內“嗡”地一聲,忽然想起了當時周瑾程不肯收那塊玉佩時說的話。
“不如你告訴元褚楓,這是你與本王的定情信物?”
看來,當時她將玉佩強行塞到周瑾程的手裏,卻被他反手一把拉住,看起來那麽親密的舉動,全被元褚楓看見了!
寧流鶯頓時呼吸急促起來,她磕磕巴巴地解釋道“王爺,那不是……那不是定情信物!隻不過那是周國的物件,我想要將它歸還給周國太子,可能在拉扯之間動作多有不妥,但請王爺相信……我真的與他人沒有糾葛!”
“你現在知道那是周國的物件了?”元褚楓忽然轉過身,有些似笑非笑地盯著寧流鶯。
寧流鶯身體一顫,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如果她現在說是周國的物件,那麽那天晚上她與元褚楓胡扯說是邗州金玉坊的東西……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當時天色已晚,周瑾程還要進你的房裏為你送定情信物,本王倒真覺得他是一片苦心了。可惜他可能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上心,隨隨便便就將玉佩擱在了窗台上,竟然本王發現了,也難為你竟然編出那麽漏洞百出的謊話了。”
元褚楓慢斯條理地說道。
他的語氣雖緩,表情卻極為冷淡,眼裏還隱隱透著厭惡之意。
虧他還以為寧流鶯轉了性子,願意好好地待在他的身邊,卻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謊話連篇。隻是她似乎比從前蠢了不少,至少她從前不會編出這麽蠢的謊話!
聽見元褚楓直接扭曲了那晚所發生的事情,寧流鶯呼吸一滯,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畢竟那塊玉佩確實是周國的物件,她在當時也編了一個聽起來十分荒唐的謊話,若是元褚楓當時抓著這一點不放,恐怕她根本就沒有去送周瑾程的機會了。
看著寧流鶯忽然低頭沉默,元褚楓隻當她默認了。
他嗤笑一聲,冷聲諷刺道“怎麽,失憶了就丟掉了從前的伶牙俐齒?若此事放在你失憶之前,哪怕你做出了如此蠢的解釋,你可是也會跟本王一通胡扯,為自己脫罪的!”
可是我現在並不是從前的寧流鶯。
寧流鶯在心裏說著,卻不敢當著元褚楓的麵說出來。
她躊躇了一陣,最終艱難地開口說道“此事我的確無法解釋,但我確實對王爺沒有二心。那塊玉佩也是我想還給周國太子的,卻不料被他直接捉住手腕,可能在他人看來,確實有些不妥當。”
“王爺……你難道不信我嗎?”
“你不配。”
元褚楓冷冷地吐出了三個字。
寧流鶯頓覺五雷轟頂。
“本王從前和現在,除了此事,又有哪裏不信你了?縱然是在當時,你說出那麽漏洞百出的謊話,本王也沒有立即治你的罪,你又是如何對待本王的?”
“寧流鶯,本王不是不信你,是不敢信你。”
元褚楓緩緩說道。
這會兒的他已經沒有當時那麽憤怒,心裏的怒火早已平息,語氣平平淡淡卻毫無感情。
寧流鶯的心裏一慌,直接上前抓住了元褚楓的衣袖,慌亂地解釋道“王爺,你信我!玉佩一事我的確無法解釋,但我出了邗州隻是為了送周國太子一程。我作為王爺的妾,絕無二心!”
“事到如今,信或不信又有什麽幹係?”元褚楓反問道。
他伸手想將寧流鶯的雙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拂落,卻不料寧流鶯壓根不肯放手,一直扯著他還拚命搖著頭,倒讓人一時不知如何下手。
兩人就這樣在原地僵持著,氣氛一時十分尷尬。
沉默半晌後,元褚楓忽然開口問她。
“寧流鶯,你是不是已經恢複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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