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封家書
蘭玉兒快就察覺到一直處處在自己身上的鬼魂又消失了。
但此時身處宴會,一時之間不能脫身,等到終於脫身之時,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顧沉暮仍舊沒有回來。
先前也有幾次這樣的事情發生,可這一次的時間未免太長了!
噔噔噔……
腳步聲匆忙急切,蘭青川正和一群朋友說笑,管家就站在他身邊附耳低言幾句。
“她找我做什麽。”他看起來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道了聲歉,離開了人群。
“把鑰匙給我,那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遺物吧,本就應該交給我,而不是一直在你手上。”
蘭玉兒這三天的時間也不是一無所獲的。
她就對那箱子隱約有些熟悉感,研究了幾天偶然一次就忽然想起,記憶中母親似乎曾經讓自己看過這個箱子。
“這本來就該是母親的東西,由我來拿著最合適不過了。”
蘭青川說不出話來,他並沒有太多的疑問,隻是有些驚訝,蘭玉兒竟然這麽著急。
剛剛獲得出來的機會,不是要和他解釋,也不是讓他解除禁閉,而是要箱子的鑰匙。
“鑰匙我一直隨身帶著,本就是要給你的,若是前幾天你和我說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我也不會不給你。”
蘭玉兒半信半疑,但鑰匙拿到手中之後,立刻就跑回到箱子所在的地方。
就在路上中途忽然劇痛襲來,若不是對這種巨頭已然熟悉,她必定會當場昏厥過去。
叮當!
什麽東西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東西怎麽也跟我一起回來了!”顧沉暮不可置信的看著地上那塊破舊的玉牌。
此時來不及解釋太多,蘭玉兒匆忙將地上的玉牌撿起來,兩三步做一步的衝入到了房間內。
伴隨著哢嗒一聲,箱子緩緩打開,露出了內部那一顆淡綠色帶著紅色的珠子。
在珠子的下麵還有一封信,上麵寫著玉兒親啟。
字跡瀟灑如風,銀勾帶畫,並不像尋常女子的字跡。
卻纖細婉約,也不像是一般男子寫出來的。
蘭玉兒手指顫抖,將那封信抽了出來。
打開後第一行,便讓她忍不住潸然淚下,“沒想到把娘給你留了這麽一封信,肯定被你爹藏的很深很深,一直不願意讓你看。”
“你娘猜的真準。”顧沉暮有些感慨,她可連自己母親的一封信都沒有收到過。
但這樣調皮又溫柔的語氣,就是她幻想中屬於母親的樣子。
這封信上記錄了一件密聞,蘭玉兒的母親是一個奇門的最後傳人,裝扮成了醫女的樣子,懸壺濟世。
也正是因為在醫術上有著不同於其他人的理解,就遇到了當時還年輕的蘭院史。
他們以普通尋常的身份相知相愛,最後卻因為惡鬼的事情,蘭母暴露了身份。
最重要的是,當初那件事情讓她幾乎難以受孕。
“但沒有個孩子怎麽能行呢?我便覺得自己對不住他,悄悄用了禁忌之法,然後就有了你。”
“隻可惜代價有點大,將來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早就已經離開很久了,索魂珠就是我最後留給你的東西,你可以選擇塵封或者使用。”
“手頭很緊或者青川對你不好的話也可以選擇賣出去,隻要放出風有很多人都會搶著要呢,說價值萬金毫不為過哦。”
一顆一顆晶瑩又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到下巴,又滴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這份最後的手書,上麵印有點點不起眼的血跡,隻怕寫這封信的時候,蘭母已經到了最後的彌留之際。
“時過境遷,往事已成雲煙,請節哀順變。”顧沉暮有些不忍的不再看這一幕,閉上了眼睛。
蘭玉兒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母親對她來說更多的已經成為了一種代表,她會因此而傷心悲痛卻也很清楚冷靜的知道這無濟於事。
這封書信的重要性甚至比不上那顆索魂珠,更比不上自己未來大好的前途。
隻是話雖如此,她卻還是忍不住在看到後落了眼淚。
這隻是情之所至,卻和理智無關。
“索魂珠已經到手,現在就差給你找一個合適的宿體了。”
顧沉暮有些驚訝地睜開眼,不假思索地說道:“要不我們直接現在跑去亂葬崗,隨便找個還算新鮮的身體。”
“不可能!”要她堂堂蘭家大小姐在生辰宴上跑去亂葬崗是絕不可能的。
可是若是不抓緊時間去亂葬崗找個還算犧牲的身體,那就隻能是就近找個人殺了他,然後再占據。
可前者蘭玉兒說什麽也不願意做,後者更是有違良心,兩個人都不樂意。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僵持了不過片刻就隻能暫且回到宴會之中。
卻看到亂糟糟的一片,和蘭玉兒打招呼的貴夫人貴小姐們神態都有些不太對勁。
蘭玉兒整理了一下思緒,麵上掛上了得體的笑容,款款靠近了孫福人。
這位孫夫人向來比較忍不住嘴巴,蘭玉兒一問立刻就說了出來。
“也不知道李大人家的那個女兒……是怎麽把人家顧家直接去到昏迷不醒的。”
如此含含糊糊提起來的,李大人家的女兒,除了李如蘭之外幾乎不做他想。
最近也就隻有李如蘭明生比較狼藉,也正好是李大人家的千金。
蘭玉兒作為這場宴會真正意義上的主角,若是在她的宴會上鬧出了什麽醜聞,對她可是個不小的打擊。
不會管事沒有手腕沒有能力,這些都會成為個家夫人小姐對她的評價。
她表麵不動聲色,卻極其強硬地插入到人群之中,見到了顧家常年不露麵的五小姐。
“怎麽會!”顧沉暮覺得自己整個靈魂都在顫抖,說不出是害怕還是驚訝,“她和我長的一模一樣!”
隻不過一個是現代版一個是古代版,氣質不同。
但那麵容卻有九成以上的相似度,和雙胞胎都沒有什麽差別。
蘭玉兒衝上去檢查,號脈之後得出的結論,便是顧家小姐,命不久矣,身中劇毒,且怒急攻心。
兩者相加當場便斷了一半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