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缺錢
顧沉暮當時就控製不住自己一顆母愛之心,把小包子拉起來呼呼吹了兩口,“不疼不疼了,姐姐吹吹就不疼了。”
小包子原本還委屈的跟什麽似的,卻好哄的很,轉眼就喜笑顏開。
邁著小胳膊小腿兒從她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轉頭跑向了大廳中坐著的那個女人。
隻是雖然小包子一口一個姐姐叫的開心,舒氏卻猶豫著不敢上前來。
明明長得都是一個模樣,卻看出了幾分陌生。
仿佛是一個陌生人站在自己麵前,長著和自己女兒同樣的樣貌。
顧沉暮被這探究又悲痛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她畢竟是占了別人的身體,也理當孝順母親,照顧幼弟。
扭扭捏捏半天還是喊了一聲娘,並且拿出了先前一直在用的借口,“我失憶了,現在什麽也不記得。”
舒氏隻得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疑慮,匆忙跑過來,上下仔細檢查。
從小長到大,她還真就沒有感受過這種來自母親的關心緊張,急忙抓住舒氏的手。
心跳忽然不自覺地漏了一拍,脈搏竟虛弱至此。
靜下來仔細觀察麵色,舒氏確實是個美人,溫婉端莊一張麵龐非常豔麗,但氣質卻是溫和的。
身上帶有一種矛盾的美,眼神溫和,可見其性格也當是柔弱的,怪不得能夠在女兒長到十幾歲時再生下一個男嬰。
隻是麵上沒什麽血色,眼底略微泛著一點灰,瞳孔也不甚明亮。
“娘,你的身體和眼睛?”在顧沉暮看來虛弱到這種地步,幾乎都活不了多久了。
就算以後能夠不再勞累,還能夠用滋補的營養品補身體,那眼睛也用不了多久,就會瞎的。
舒氏不是很自然的用手指碰了一下眼睛,轉過身去。
聲音壓低,帶著點慌亂,“沒什麽,隻是點小毛病,娘從前和你說過的。”
顧沉暮很快就想到了方才舒氏手裏拿著的針線,但她卻壓下了心底的複雜,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初來乍到,她不應該一上去就大驚小怪的,索性如今他來了,斷然不會再讓這個母親勞累。
舒氏手足無措的坐在主位上,看著回來之後據說失憶了女兒忽然性情大變,打掃著屋裏屋外上上下下。
走過的地方都一塵不染,而且還能夠騰出手來給她用紅棗桂圓泡了杯茶,順便哄好年幼的弟弟。
迅速的將著上上下下看不過眼的地方都掃蕩一遍,顧沉暮擦了擦頭上的汗,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順便拍了拍小包子的腦袋,“以後也要學著姐姐這樣讓娘親休息,自己承擔所有的家務活。”
小包子滿臉崇拜,重重的點點頭:“我也要像姐姐這樣,刷的一下,好神奇啊!”
“不行!你還要讀書,怎麽能每天都做這些事咳咳!”舒氏一時著急,竟然忍不住咳了起來。
顧沉暮急忙衝過去,舒氏手心裏麵已經有了一些血跡。
真的上手扶著人,顧沉暮才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舒氏究竟有多麽的瘦弱,輕的隻剩下一把骨頭了。
“你都快咳成肺癆了,這麽嚴重竟然還敢每天不補充營養?”這分明就是肺癆的跡象和營養不良的症狀。
“難道這偌大的股價還能夠缺得了你們一口吃的嗎?我倒是要去找夫人好好的理論理論,顧家家大業大不至於這麽摳門吧!”
顧沉暮知道現在這個時代大概會有很多的人都吃不飽肚子。
卻沒有想到在這麽富麗堂皇的宅府之中,竟然也會有人營養不良。
若那人他沒有見過或者與她沒有關係,她還能夠視而不見,可這卻是自己以後的母親。
舒氏又被這氣勢洶洶的價值嚇了一跳,急忙拉著她猛地咳了幾聲,匆忙解釋。
“大夫人並沒有苛待我們,你不記得了嗎,逢年過節大夫人都會準備一份厚禮的,從前你很感激夫人。”
想到女兒現在已經失憶,舒氏隻好繼續解釋。
她也知道常年不注意身體勞累的,結果就是落下了病根,成了肺癆這種不治之症。
但目前症狀不算很重,大夫說可以吃藥調理,而且平日裏不能沾任何的葷腥油膩。
後來就越吃越少,越吃越清淡,一日比一日的消瘦。
當然在舒氏看來隻是因為生了病才會消瘦,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顧沉暮卻是知道的,對此卻無可奈何。
“就這麽一直瘦下去,怎麽能行啊?平日裏還是多吃點吧,稍微多吃兩口,沒事的!”顧沉暮知道但凡大病更需要進補。
尤其是這種拉鋸戰一樣的病,就是要一點一點的打消耗戰。
吃藥是對的,卻也不能不補充營養啊。
她想了想決定下廚,要保證清淡還要能夠補充營養不算很容易。
盡力而為的話也不是不行,她廚藝不怎麽樣,倒是還記得一些吃法。
“您今天就直到處閑晃,可萬萬不要再坐在屋簷下,做些細致的活計了。”顧沉暮千叮嚀萬囑咐。
還拉上了便宜弟弟一起,纏的舒氏實在是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下來。
做午餐還要做的比較清淡,顧沉暮看到有些米麵,便先蒸了一鍋米。
她有心想要下一碗清淡的雞蛋麵,隻可惜卻沒有那個能力擀出來細致的手工麵條。
蒸好的米仔仔細細的搗碎了,搗成黏糊糊的米團子。
又另外起了鍋灶,炒製細碎的肉鬆。
兩樣都是相當耗費體力還很瑣碎的活,顧沉暮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就把院子裏那兩個粗使的雜役也叫了過來。
自己又急忙去蒸了一碗雞蛋羹。
雞蛋還是翻找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兩個。
最後蒸出來也隻有很精致秀氣的一小碗。
不過讓人驚喜的是,顧沉暮還找到了一點紅豆。
立刻煮了放了點蔗糖,分別把肉鬆和煮過的紅豆都用米團子包起來。
雜役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顧沉暮用的全都是珍貴的平日裏舍不得吃的東西。
但她們不敢議論主子的是非,心裏有再多的想法也沒直接說出來。
顧沉暮還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敗家,隻想著盡可能讓便宜娘親和便宜弟弟都吃好一點。
做好端上桌之後,舒氏初時沒看出來哪裏不對,就是比平常更複雜新鮮些。
可當咬了一口甜滋滋的紅豆團子,舒氏被嚇得差點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