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搖搖晃晃,幾人總算到了江東。
“皎皎,你終於來了。”才上島,蘇眉他們就已經等在岸邊。
妲寂看到這些熟悉的麵容,雖然老了不少,但是還是一眼就能年輕時的模樣。
蘇皎皎不是說他們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嗎?為什麽他們卻是真實存在的?
這個念頭閃過也不過一瞬,妲寂便將之放過了。
總歸現在沒關係了。
蘇眉他們一開始就從很多人的口中聽說了皎皎身邊那位俊美非凡的妲公子,本以為是誇大,可一看驚詫,居然真的有如此俊美的人。
知道蘇皎皎回來了,年邁的族長甚至都親自前來,止不住的數落她。
蘇皎皎無奈的應是,將族長扶進了屋子。
蘇眉見自家兒子跟棵打蔫的白菜一樣,多嘴問了句。知道原因之後笑得前仰後合。
“原本以為你的容貌也是你的武器之一,誰知道今天撞牆了。”
得益於父母的好容貌,項致一可以說是江東年輕一輩中長得最好看的。他也常以此為傲,誰教每次出門女孩們的目光大多數都放到他身上了。
誰知道今兒個碰到敵手了。
若說他的容貌可以稱得上是武器,那麽妲寂的就是殺器。
項致一本來就鬱悶,再被母親這般揶揄,一扭頭,懶得搭理母親。
“公子,下雨了。你帶著傘吧。”
除憂見妲寂想要出門,將手中的傘遞給他。
“謝謝。”妲寂撐開傘走進雨中,修長的身影很快在朦朧的煙雨中模糊。
他沿著記憶中走過的痕跡慢慢的走。細如牛毛的雨絲讓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妲寂看著不遠處的森林,霧一般的水汽在森林上空匯聚,仿佛帶著溫度。
收了傘,任由雨絲落了他一臉一身。伸出手,雨絲落到了他的手上,凝結成小小的水珠,細微的涼意順著皮膚浸潤。
很新奇的體驗。
上宮沒有陰晴天之分,從來都是晴空萬裏的。
緩緩踏出一步,他淩空而立,一步一步的向森林走去。
可是到了森林旁,他卻頓住了腳步,隻是淩空看著這一片隱約還有些熟悉模樣的森林。
“上仙,看什麽呢?”蘇皎皎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妲寂身邊。
看了看底下的森林,眼睛一輪,“幻境的製作也是需要實景的,他們隻是隨你入了夢,但是沒有絲毫的牽連。”
你不用糾結。
“吾知。”妲寂淡淡道。
許是那十幾年的為人生活對於他來說還是有影響的。
修長的眉緩緩皺起,這種不確定性讓他很不習慣。撐開手中的傘,轉身離去。
“還真是敏銳呢!”看著男子朦朧的背影,蘇皎皎輕輕說了句。
到了江東之後,蘇皎皎找女孩子的速度倒是放慢了不少,總是一副很忙的樣子。
“上仙大人。”一張笑逐顏開的臉從門外探出來。
蘇皎皎笑嘻嘻的走進來,“上仙大人有時間嗎,不介意給我底下的這群小蘿卜頭上堂課吧?”
“為何?”妲寂問。
“我們好歹在別人的地盤上,不能總是吃別人的喝別人的吧?”
妲寂點頭,“可。”
蘇皎皎說話很有技巧。她若是說請妲寂上課,妲寂一定會問為什麽,從而拒絕。
但是她這麽說就不一樣了,妲寂授業就變成了回報。
他不喜歡欠人因果,雖然蘇眉他們對於他在江東的吃喝並不在意,但是他卻很在意,能以這種方式抵消這份情,對他來說是極好的。
說是授業,妲寂還以為來聽課的都是小孩子,可到了之後才發現,裏麵居然不止有孩子,還有不少的成年人,有男有女。寬闊的房間居然坐得滿滿當當,甚至還有不少人是站著聽課的。
妲寂博聞強識,在夢中看了不少書,這段時間四處遊曆也沒有落下,可以說人間的大部分書籍他都有涉獵。
“沒想到這妲公子還真的有本事。”妲寂講了一陣,台下一人小聲道。
他們其中的大部分人原本是不想來的,但是蘇皎皎讓項少羽下令,硬是將他們拉來了。
誰知道這個長得那麽好看的公子倒是真有本事。
本以為他是個靠容貌的,誰知道人家靠才華也能吃飯。
兩個時辰一到,也不管說完沒說完,妲寂轉身就離開了。
“公子。”一下來,除憂就奉上了溫度適宜的茶水。
妲寂道了聲謝,接過茶喝了口。
一日,蘇皎皎沒在,項少羽突然上門。
“妲公子,我們是不是見過?”項少羽說出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妲寂示意除憂倒茶,“島主何出此言?”
無論那麽是真是假,既然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妲寂了,那些事自然也隨之而去。
他孑然一身而來,自當孑然一身而去。
項少羽接過茶水,笑了笑,“隻是覺得妲公子有些眼熟,許是我記錯了。”
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
他的記性向來好,怎麽會突然對一個這麽出眾的人有著似是而非的記憶。
難道是自己老了?
項少羽疑惑,這段時間眉兒一直說他老了老了,難道他真的老了?
“世間相似之人十有八九,不奇怪。”妲寂淡淡道。
要是別人的話,項少羽可能會相信這個說法,但是······
項少羽看了眼妲寂的臉。
這麽一張臉要是路人臉,他們的是什麽。
就算是他一個男人,都會忍不住失神,更不要說女子了。
“妲公子可是與皎皎有交易?”
妲寂點頭。
他從來不認為這需要隱瞞。
“島主放心,她不會有生命安全的,隻要約定完成,我就會離開。”妲寂輕輕翻著手裏的書。這是蘇皎皎特地從島主書庫中借出來的,是很珍貴的孤本。
“妲公子心思很通透。”
他話都還沒有說出口,他已經說出來了。
“多謝誇獎。”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
兩人在江東的日子悠閑自得,直到兔族來信。
“君上。”
蘇皎皎將嘴裏的咽盡,拭了嘴,又用濕毛巾擦了手,這才開口,“何事擾我。”
從始至終,那人都跪伏在地,知道蘇皎皎開口這才說話。
“族中有事。”
“妲公子你們慢用。”跟妲寂打了招呼,蘇皎皎睨了那人一眼,“隨我來吧。”
那人這才起身,沉默的跟在蘇皎皎的身後離開。
蘇皎皎大步走在前麵,高大的男人在後麵亦步亦趨,像是女王身後的侍從。
除憂的眼中浮上一抹深究。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兩人不是一般人,現在看來她還是低估兩人了。
蘇皎皎之前的行為可以說是傲慢無禮。但是那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怨懣,甚至覺得理所應當。
她甚至在那人抬頭看蘇皎皎的瞬間捕捉到了他眼神深處的崇敬。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崇敬。
那一刻的蘇皎皎就像是常年身處高位的掌權者。
除憂混跡於煙花之地,比任何人都懂得看眼色,也見過不少位高權重的人。
但是她從未見過誰能得到屬下這般純粹的崇敬和忠誠。
這兩人,當真是神秘啊。
“說吧。”蘇皎皎隨手布下結界。
“君上,虎族君上又來了。”
“來就來吧,好好招待就是。這種小事也來打擾我,三長老是吃閑飯的嗎?”蘇皎皎在石凳上坐下,微微挑眉。
那人聽到蘇皎皎的話,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化,“虎族君上說,這次是來提親的。他說若是見不到君上就不會離開。甚至將族中的最優秀的幾個小輩‘請’到虎族做客去了。”
說是做客,實際上就是威脅。
“讓那幾個孩子在虎族好好玩。畢竟是客人虎族君上一定會好好招待的。”蘇皎皎不甚在意。
槲櫟那家夥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動她的人。
“他還派人騷擾我們,讓我們不能完成任務,妖主那邊已經派人來提醒了。”
狂風驟起,將院中的落葉卷起,一時之間,原本幹淨整潔的院子立刻變得混亂不堪。
“既然他想法設法都要見我一麵,那就見見吧。”蘇皎皎淡淡道,“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去。”
“是。”
蘇皎皎本不想將妲寂帶到妖界的,但誰知道最後還是將人帶回去了。
她並沒有將自己要離開的消息告訴除妲寂外的任何人。就連除憂,她也給蘇眉他們留信,讓他們派人將她送出江東。
是夜。
蘇皎皎推門而出的時候,妲寂已經候在院中了,孑然一身。銀白的衣角在月光的照耀下越發的耀眼。
這個場麵,突然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嘴角幾不可查的彎了彎,她邁步走過去。
下一瞬,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院中。
次日清晨。
蘇眉幾人一夜醒來,就看到了桌上的信。
拆開信一看。不由得苦笑一聲。
這才幾日,這丫頭就走了。
走就走吧,居然都沒有給他們告別的機會。
不過這才是那丫頭的風格。
上一次她這麽離開,他們等了十八年。這一次,他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看到她再次回來。
那丫頭看起來沒心沒肺,又狠又厲害。實則上也還是個小孩子,不喜歡離別,所以每一次離開都是以這種方式,嘴上說著隻愛自己,做的每件事都還是為了大多數人。
之前的他們是這樣,現在的兔族是這樣。
“你們的君上的架子真大啊,居然讓我們君上等那麽久。”
等了那麽久,原本就暴躁的虎族現在更是跟個炸藥桶一樣一點就炸。
“對啊,你們總說很快很快,很快到底是什麽時候?”
“你們是不是在糊弄我們?”
“禮貌些,我們是提親的,不是來打架的。”等自己的族人發泄得差不多了,槲櫟這才緩緩的開口製止。
槲櫟開口,幾個虎族人這才不情不願的閉嘴。
“大長老,我已經在這裏等了那麽久,願意還是不願意。皎皎都該出來回應一下吧?”槲櫟似笑非笑。
就算是個佛,被人晾著這麽久都會有些火氣,更妄論一向喜歡武力解決問題的虎族。
大長老還能怎麽,隻能端出一臉笑容,“槲櫟君上你也知道,我們君上向來喜歡四處走,聯係上需要時間。更何況,我們再怎麽樣也管不到君上的頭上啊。”
他們沒有君上大,君上的決定也不是他們能更改的。他們能怎麽樣,他們也很無奈。
“你們這是在戲弄我?”槲櫟的眼睛微微眯起。
“不······”
“難怪我一路過來,看我們族那那都亮,還奇怪是怎麽一回事呢。看到槲櫟君上這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亮得格外的礙眼,格外的讓人不爽。
大長老還沒說完,蘇皎皎從門外走了進來。
身為虎族最有頭腦的人,槲櫟對於蘇皎皎的明嘲暗諷還是能聽懂的。
“這麽久沒見,皎皎的嘴還是這麽不饒人。”
“槲櫟君還想看看更厲害的嗎?”
“嗯?”槲櫟反問。
“槲櫟君上這是第幾次來了?我已經明確的說過我不會同意了。”蘇皎皎有些不耐煩。
這是槲櫟幾次來了,他不煩她都煩了。也不知道她是那一點入了他的眼,告訴她她改還不行嗎?
“皎皎還需要時間嗎?”槲櫟笑得一臉寵溺,“那我下次再來。這些東西皎皎就收著吧。”
“槲櫟君上真有禮貌,不過在我族住了幾日都要交房租。既然這樣我們就不見外了。”蘇皎皎揮手,立刻就有人出列將槲櫟帶來的東西搬走。
這人還真是,每次都這麽氣他。
槲櫟止不住的搖頭,向來也是習慣了蘇皎皎這般對待。
“槲櫟記得將你的人帶走哦,要是我族完成不了任務,我就隻好去和大公主談談心了。”蘇皎皎涼涼的補了這麽一句。
“自然。”
親自看到槲櫟帶著自己的人走了。蘇皎皎揮袖,大門嘭的關閉。
“是我們辦事不利,請君上責罰。”
大門關上的瞬間,兩位長老和他們身後的人跪倒了一地。
“請君上責罰!”
慢悠悠的端起桌上涼透了的茶水,催動靈力,原本冷透了的茶水騰騰的冒出熱氣。
輕輕啜飲了一口,蘇皎皎這才輕飄飄的將視線落到他們身上。
“起來吧。下一次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她是不是太寵他們了,讓他們一遇事就總是習慣性的找她。
兩位長老也覺得有些丟臉,他們說是一族的長老,但是很多事總是要靠君上來解決。他們就像是兩個擺設。
若是有一天君上覺得他們太沒用了,會不會將他們擼下來?
兩位長老心中忐忑不安。
“回去將我交代你們完成的事呈上來看看,若是不能讓我滿意的話,兩位長老也該休息休息了。”蘇皎皎道。
若是一點兒可塑性都沒有的話,她也就別浪費那麽心思了。讓他們好好休息,一勞永逸。
“是!”
“對了,我今天帶回來的人,吩咐手下的人一律稱呼妲公子。所有人都得像尊敬我一樣尊敬他。若有違反者,按族規處置。另外,若是大公主來找我,一定要及時通知我。明白了嗎?”
“明白。”
揮揮手,讓這群糟心的人退下。蘇皎皎揉揉眉心,“上仙安置好了嗎?”
“上仙已在房間裏。”一團柔軟的輕霧低聲回答。
“嗯。”蘇皎皎突然抬眸,淡淡道“你也退下。”
輕霧緩緩消散。
“今天我兔族可真熱鬧。你說是吧?”蘇皎皎緩緩坐直了身子,取出一個幹淨的杯子斟上熱茶,眸光清淺,“墨恒上仙。”
“你倒是敏銳。”一個白衣男子在蘇皎皎的下座坐下,端起蘇皎皎倒得茶輕抿了口。
“墨恒上仙這次來是?”
“你將妲寂帶到這裏來,就不怕他覺察到我們的交易嗎?他可是很敏銳的。”墨恒淡淡道。他有著一張極為妖魅的容顏,妖魅至極,就連狐族之首的微淵都難以匹敵。
“我會小心。”
“將這個給他服下,如此,我們的交易便完成了。”白玉一樣的手指將一塊小小的白玉一樣的東西放到桌上。
“這是什麽?”蘇皎皎拿起那東西捏了捏,居然還是軟的。
“它遇水即化,即使是妲寂也無法覺察。隻要有人服下這東西,我就能覺察。等到你完成了,我就會兌現我的承諾。”墨恒道。
“可······”蘇皎皎還想追問些什麽,麵前的男子已經不知所蹤。
看著手裏的東西,蘇皎皎突然笑出了聲,“沒想到。”
本以為上宮是唯一潔淨的所在,現在看來·······這是世上就沒什麽幹淨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就算是仙也無法避免。
妲寂似乎很喜歡讀書,蘇皎皎每次來找他。他不是在讀書就是準備讀書。
“上仙。”
“嗯?”
“你就真的沒什麽喜歡的人呢,就算現在沒有,也給我些提示。比如你喜歡那個人身上的某種特質,這樣我也不必找得沒頭沒腦。”
妲寂放下書,認真的聽著蘇皎皎說話。
他不管做什麽事都一副很認真的模樣,全身貫注的看著一個人的時候,讓人覺得就算你說什麽他都會認真的傾聽。
眼中彌漫出迷茫的色彩,他慢慢的開口,“你總說喜歡。能先告訴我什麽叫喜歡嗎?”
蘇皎皎:······(○′?д?)?
本以為實踐大於理論,但是卻忘了她麵前的這人和一般人不一樣。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跟在她身邊,時時刻刻都會想著她。她高興你也會覺得高興,她傷心你也會傷心。她在你心裏的地位是特殊的,比別人要重要。”
“原來如此。”妲寂衣服恍然大悟的表情。
蘇皎皎,有種自己在教小孩子的感覺。
“有某個女孩子現在在你心裏是特別的嗎?”
“你。”
沒有一絲的猶豫和遲疑。
蘇皎皎的臉唰的就紅了,“你,你胡說什麽?”
“皎皎在我的心裏確實是特殊的。”雖然是夢中的那個。
“我,我還有事先走了。”蘇皎皎落荒而逃。
逃出了妲寂的視線。蘇皎皎拍拍自己紅透的臉,“皎皎,不要自作多情。他連什麽是愛都不同,肯定是胡說的,胡說的。”
可是就算知道他是胡說的,她為什麽還忍不住心動。
蘇皎皎按住胸口即將跳出來的心髒。
他說這話的瞬間,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有個哥哥同行。
在那些艱難可怕的日子裏,有那麽一個人站在她身邊。而不是她一個人孤獨的麵對,就算是哭,也沒有人在意。
可惜。
蘇皎皎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沒有她那麽好命。
本以為隻是一句玩笑話,但是蘇皎皎沒想到它居然有那麽大的威力,居然讓她再次墮夢。
“爹爹娘親?”蘇皎皎睜大眼看著麵前的兩人。
“皎皎來。”漂亮的婦人招招手,“你最喜歡的豌豆黃。”
石桌上,一個精致的白瓷盤中盛著幾塊精致的糕點。
“怎麽不吃,難道是不喜歡了?”許配撚了一塊咬了一口,“還沒冷呢。皎皎怎麽不吃呢?”
蘇杭一個爆栗敲在她腦袋上,“這可是你娘親親手做的,我想吃你娘親都沒給。你個丫頭居然還敢猶豫。”
“爹爹?”蘇皎皎愣愣的看著麵前高大英俊的男子。
看著女兒跟丟了魂一樣,蘇杭皺了皺眉,將蘇皎皎抱到自己膝上,“你是不是又出去打架了,打輸了?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我親手教出來的小徒弟居然連一群養尊處優的公子小姐都打不過?”
皇帝重農抑商,雖然她是第一首富的女兒,也常常受到別的小孩的不喜。有時候甚至動手打她。
爹爹知道了之後,並沒有去找那些小孩的家長。而是悄悄教她武功,讓她狠狠的打回去,出事了他幫忙善後。
不過一個月,那些曾經打過她的人都被她打了回去。
一把抱住蘇杭的腰,發出一身鼻音。
就算知道是夢境,她還是忍不住想眷念。
“別哭。”蘇杭在她耳邊小聲說,“晚上爹爹帶你打回去。”
許配也有武功,自然聽到了蘇杭的話。卻隻是給他了一個白眼,沒有出聲阻止。
這麽溫暖的感覺好久沒有感覺到了。蘇皎皎也選擇暫時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和父母說一下家長裏短。
突然,原本溫暖的一切像是一張碎裂的紙般裂開。
父母溫暖的臉寸寸碎裂,血流了一地。
“救我皎皎,救救我們。好痛,好痛!”
“爹爹,娘親!”
本以為已經無所畏懼了,誰知道再次看到還是會恐懼。
應該還有個人的,一個很重要的人。
穿著藍色長袍的時候清冷無雙,一身紅袍時卻又冶豔無雙。
“皎皎,皎皎別怕。”
“我不會離開。永遠都不會離開。”雖然麵無表情,聲音確實極致的溫柔。
他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為什麽會和他穿著喜服?
他們之間什麽關係?
腦袋像是要裂開一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