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後麵的話,遲皖清已經不想再聽,冷笑一聲,回了等候室。

  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檢查回來,麵前站了一個人。

  是爸爸。

  我麵無表情,不太能理解他特地跑來等候室罵我到底有什麽意義。

  媽媽見是他推門進來,情緒略失控,立馬上去攔住了他,但是沒有用。

  “媽媽,坐吧。”我冷漠的看著他,轉過頭對媽媽說。

  讓我看看,他來這裏的目的。

  媽媽回頭看我,看見我臉上的無動於衷,心一痛,良久,從他麵前走開,站到了我身側。

  我的麻木在媽媽眼裏看來是心痛,但在另一個人看來,就是沒有良心了。

  不好聽的話從他的口裏接連吐出,我的聽力本來就微弱,也不想聽他到底在說些什麽,幹脆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放空自己。

  餘光中,似乎看見媽媽掏出了電話。

  怪不得剛剛沒看見他,原來是來找小白了?遲皖清快步上前,推開了那個男人,麵色不善。

  爸爸被他推的往後退了一步,見是他,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上一個月,遲皖清還是他的得意兒子。

  如今,自己的親生兒子對自己百般防備。

  現在,誰又是誰的家人?

  “哥哥。”我抬頭看他,笑了。

  門又被人忽然推開。

  在場的四個人均看向門口,來人是遲菀香,我的大姐。

  “你來幹什麽?”遲皖清把目光從門口抽回來,咄咄逼人的問道,但是卻不是對剛來的遲菀香說的,他對著的方向,是爸爸。

  爸爸表情一僵。

  “怎麽這麽和爸爸說話?”遲菀香皺眉,看著坐在病床上的我,輕聲問道,“小白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她這幾天工作很忙,今天是媽媽打了個電話,才請假趕了過來。

  隻是遲菀香沒想到,才短短幾天,家裏的氣氛就變得這麽奇怪。

  更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事情。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遲皖清就已經譏笑出聲,“爸爸?嗬。小白怎麽了,還是拜他所賜。”

  遲菀香聽了他這幾句話,心中的疑惑尚未解開,更加覺得雲裏霧裏了。

  但是她也敏感的發現了不對勁。

  遲菀香來的時候,我們四個人是分開坐著或站著的。

  我、媽媽和哥哥一同站在左邊,而爸爸是一個人站在右邊。

  以前家裏從來不會這樣,很明顯的不對勁。

  “誰讓你來的?”爸爸終於出聲,問。

  自己已經在兩個兒女麵前丟盡了臉,現在連自己的大女兒也要牽扯進來嗎?

  他自認為什麽錯也沒有,追求真愛有什麽不對的嗎?

  他也不想這樣的,可是菀菀已經懷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怎麽連一個名分也不能給她。

  更何況……現在這個孩子已經沒了。

  想到這裏,遲父的眼神一黯,心裏的心虛倒是消散不少。

  我也不想這樣的,是你們逼我的。他這麽想著。

  我冷冷的看著自己昔日慈愛父親,也知道他的想法。

  不過就是,

  他和那個女人隻是真愛。


  那個女人很委屈,媽媽應該讓著她。

  如果不是我們非要讓南菀如離開,什麽事情也不會發生雲雲。

  他到底哪裏來的臉皮?

  遲菀香聽到他這麽一問,一愣,視線下意識的落到了媽媽身上。

  “是你?賤女人!”遲裕德氣罵道。

  我一下跳了起來,怒視他,“你再說一遍?!”

  哥哥也怒了,剛邁出步子就被媽媽攔了下來,低頭一看,媽媽目帶哀求的搖搖頭,緊繃的肌肉到底鬆了下來,隻能瞪著遲裕德。

  這句話,比剛剛遲皖清那聲嘲諷嚴重多了。這下連莫名其妙的遲菀香都不滿了,朝我們走了過來。

  她已經選擇了自己的立場。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遲菀香聲音冷了下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我來告訴你。”遲皖清笑了,麵如冰山,緩緩的道出了所有的事情。

  有頭有尾,詳細至極,把人物、背景、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不愧是寫書的人。

  遲皖清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來述說的,沒有抱著任何的自我感觀在裏麵。

  即便如此,遲菀香的臉色也一沉再沉。

  “荒唐。”聽完所有的事情,她轉過頭來,看著遲裕德,冷聲總結道。

  遲裕德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她這麽一說,怒火頓時從心頭竄了上來,熊熊燃燒,“你說什麽?!”

  “荒唐!”遲菀香不敢示弱,毫不畏懼的重複了又一遍,一字一頓。

  房內的氣氛一下變得很緊張,似乎下一秒就要點燃爆炸。

  這時,又有人推門進來了。

  五人同時轉過頭去,目光炯炯的盯著來人。

  是醫生。

  “怎麽…”他先是被我們嚇了一跳,手上的單子都險些掉了,見我們還是盯著他,手抖了抖,在五個人身上掃了一圈,找到了自己要找到人,頓時鬆了口氣,上前把手裏的單子遞給我,“這是你的檢查結果。”

  我把單子捏在手中,敷衍的掃了幾眼,心中有了一個數,疊吧疊吧塞進了口袋了。

  不塞口袋就完了。

  他們三個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我手裏那張單子,連我本人都無法承受。

  太炙熱了!

  哥哥想看,但瞥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是絕對不會給他看的,氣的磨了磨牙,但眼底又浮上了擔心。

  如果真的沒什麽事情,我不至於藏著掖著不給家裏人看。

  並且還會一個個親自傳閱,笑著說大題小做。

  但是現在很明顯是兩個態度。

  那,就是另一種結果了。

  “你鼓膜穿孔,是外力所致。”那個醫生主動開始解釋,眉頭微皺,“鼓膜是可以\'自己愈合的,時間為一個月,你自己注意一些。”

  我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還真的是,

  鼓膜穿孔?

  遲皖清聞言,手死死的攥在了一起,盯著遲裕德。

  “外力所致?小白,你……”不明所以的遲菀香扭過頭來想要問清楚我的傷,而她正好站在我的右側,隻一抬眼就看見了那個紅紅的巴掌印。

  “誰打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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