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被人從後攬住了腰,又拉了回去。我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眼皮也懶得抬一下,有氣無力的拍了一下他放在我腰間的手,“幹嘛?”
“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左華軒湊在我耳邊問。
他說話的時候,嘴唇會不經意的劃過我的耳朵,我不自在的揉了揉自主發燙的耳朵,總算舍得睜開眼睛去掃一樣擺在床頭櫃上的鬧鍾。
剛好六點半。
“…昨天睡太早了。”我翻了個身,撒了個謊,說完,又閉上了眼睛。其實我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失眠了,折騰到四五點才睡著。
不對,好像也不算是折騰到四五點才睡。好像自己很快就睡著了,但是又感覺自己其實沒睡著,因為我的意識一直很清醒,甚至還能聽得清鬧鍾微弱的嘀嗒轉動指針的聲音。
左華軒沒有再說話,在我的額頭上烙下一個每天必備的早安吻,輕手輕腳的下床了。我把頭縮到被子裏麵,除了留了一個小口來呼吸以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白姍之前嘲笑過我,說半夜她起來看我熱的滿頭是汗,可是怎麽扒拉我身上的被子,都拽不開,仔細一看,我的手跟雞爪一樣死死扒著被子,難怪拽不動,還說我非要當個蠶寶寶才甘心。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睡覺非要裹著被子,反正不裹著絕對睡不著,曾經試圖改掉這個習慣,結果在半夜淩晨三點還死死的瞪著眼睛後徹底絕望,以後該怎麽裹怎麽裹了。
我又翻了個身,不斷的催眠自己,卻怎麽也睡不著。痛苦的在想睡和睡不著的兩個極端掙紮,終於受不了了,一下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算了,不睡了,反正也睡不著。
我也沒管自己頂著一個雞窩,吧啦著拖鞋就去找左華軒,目標直奔廚房。
剛走到客廳,我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眼睛蹭的一亮,加快了速度,“噠噠噠”的小跑過去。果不其然,左華軒正在廚房做早餐,我撲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起來了?”左華軒任由我抱著,身上活像掛著一隻樹袋熊,伸手去拿鹽,“怎麽不多睡會?還早。”
“睡不著。”我的臉壓在他的背上,悶聲道。
左華軒關了火,擦了擦手,拍了拍我的手。我聽話的鬆開手,沒想到,下一秒就被他打橫抱起。
“呀。”我嚇了一跳,廚房東西多,我不敢亂動,怕一不小心打翻了個鍋啊什麽的。
左華軒把我抱到餐廳,把我放在了椅子上,這才鬆開手,看著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紅的滴血的耳朵,後腿兩步,雙手抱臂,戲謔的笑著。
我紅著臉拍了拍桌子,抗議的瞪了他一眼。
笑什麽笑?!
“我去拿早餐,吃完再睡吧。”他說,然後轉身進了廚房。
“什麽嘛……吃完再睡,我又不是豬。”我看著他的背影,自以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發泄我小小的不滿。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左華軒在養豬。
而且這隻豬好像還是自己!
左華軒端著兩個盤子從廚房裏出來,聽見了我的抱怨,似乎深思熟慮一下,說,“也許不是吧。”
什麽叫也許不是吧?!
把你的也許,吧,給我去掉!
接受死亡凝視吧!我死死的盯著他……手上的盤子。
好像有煎雞蛋?起司片?而且好像還有培根?
等盤子一放下來,我這才看清,頓時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煎成焦黃色的起司片, 圓圓的嫩嫩的煎蛋,辛辣的培根,還有幾顆西蘭花菜,太……太好看了吧!
而且肯定也很好吃!
自從我搬進來以後,左華軒幾乎每天都在做早餐,一天換一個花樣,完全不會膩!最重要的是,非常,相當的好吃啊!
不過……
“怎麽隻有兩份?”我抬頭問他。
左華軒又給我倒了一杯牛奶,在看到我嫌棄的撇了撇嘴後,笑了笑,又搖了搖頭,意思是必須要喝,這才坐了下來,淡淡的說,“不然有幾份?”
我皺著眉頭喝了一口牛奶,嘴邊沾上了一圈白色的奶圈,然後立馬把牛奶杯放回遠處,又把它往前推了推。天知道希望這幾個月喝了多少杯牛奶?左華軒簡直把我當成了奶牛……呸,奶牛不喝奶!
反正,我覺得我喝空了一個牧場。
我試探著問,“比如說……三份?”
比如說……安西的呢?
話說起來,安西還沒有起床嗎?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也是,現在也還沒到七點,估計還在睡吧?
左華軒淡淡的說,“她搬出去了。”
……什麽?!
搬出去了?!
“什麽時候搬出去的?”我震驚的瞪著眼睛。
“昨天晚上吧?還是今天早上。”左華軒看起來毫不在意的樣子,漫不經心的道,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豆漿。
不可能是今天早上走的,我們起這麽早,可是安西的房間一點聲音也沒有傳來,那應該是在昨天晚上走的吧?
為什麽那個時候走了?
我的腦子裏閃過昨天晚上在門口看到的那一幕,昏黃的燈光下,安西傾下的頭發,擋住了她和左華軒的臉……我突然沒有了胃口,嘴裏正咀嚼的煎蛋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我沉默的吃完了早餐,味如嚼蠟。
要不要問……昨天晚上,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左華軒也停了下來,“怎麽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險些脫口而出,在最後關頭咬住了嘴唇。他不解的看著我,同時也很有耐心的等著我開口。
我一方麵覺得問這個問題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另一方麵,我又不想問,不想讓左華軒覺得我在懷疑什麽,猜忌什麽,更不想讓他覺得我小雞肚腸。
可是……我還在猶豫的時候,有人給左華軒打了個電話,左華軒看了我一眼,接起電話,直到最後才嗯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怎麽了?誰的電話?”我忍不住問。
“項磊的。”左華軒擦了擦嘴,站起身來,低下頭看我,“公司有事,我出去一趟。”
我聽見是項磊的電話,鬆了口氣,乖巧的點點頭,目送左華軒。
左華軒留下一局,“我很快就回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