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經驗主義與教條主義
無畏塔！
這裡果然就是無畏塔！
林可看著周圍的一切，和他六歲時來這裡是相似的。
上一次，他就出現在了現在這個房間，這一次也是這樣。
只不過上一次他才六歲，第一次感受到那種五臟六腑都錯位的感覺，所以尖叫不止，十分尷尬。
而這一次，他只是輕輕站起來。
周圍的人正在做著各種實驗，以前的他沒有感覺，現在他卻能感覺到各種魔法和法則的波動。
如果硬要比較，納森格就像是他前世，普普通通，沒有波瀾，輕輕貼著肌膚，如果認真感知的話，是可以若有若無地能感受到魔力和法則的痕迹。
諸天星界，就像是有人隨時在他旁邊釋放魔法禁咒，或者說往他身體里塞魔法禁咒，林可的感覺就是……
嗚嗚……要被撐壞了呢…… o(╥﹏╥)o
而無畏塔，對於林可來說就是充分擴張了。
如果將他視為容器的話，他的瓶口被魔力元素緩慢撐大，然後將魔力灌入其中，讓他有種都不用冥想的感覺。
不愧是無畏塔啊！
林可站起來后，一些正在投入實驗的人才反應過來。
「咦，你是上次來的那個？」有一個眼睛大大的女性蜥蜴人面露好奇之色：「黑白人？奴人？永凍人？」
「你好，我是黑白人。」林可微微點頭。
黑白人和永凍人，就是古拉王國和永凍議庭的人類。
在聖生命同盟，人類只是奴生命，所以被稱之為奴人。
「哦哦，你們那裡最近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嗎？」女性蜥蜴人說著話，把周圍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虎人、豬人、蒙多巨獸、埃爾夫地行草……
一個個正在做各種事情的智慧生命都把目光投射過來。
在無畏塔，進去容易出去難。
他們雖然得到了天大的機會進入無畏塔，但是也因此被禁錮在了這裡，除非如傳奇那樣的存在可以破碎空間，否則出不去。
當然了，如果可以，也可以讓安德魯把人送出去，如果這人有那麼大能量的話。
「新鮮的東西？」林可愣了愣，旋即想起了無畏塔的封閉環境，然後從空間戒指里拿出基本報紙。
這些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過來。
「這是什麼？」
「這好像是古拉人弄出來的書，我在某層黑白人的實驗室里見到過……嗯，但是怎麼沒感覺到動物靈魂的哀嚎聲？」
「這是植物做的！咦，有趣，裡面添加了斑節樹、幸運花……」
這些人圍過來，然後指著林可手中的報紙，甚至那個埃爾夫地行草直接張開嘴巴舔了一口，然後分辨書中的成分。
「這是用來看的，不過內容不太一樣。」林可遞給那個蜥蜴人，還摸了摸她的頭：「你們慢慢看吧。」
說完他就走了。
這個蜥蜴人看起來像個小女孩，而且雙眼中的目光非常純粹，所以林可對她還挺有好感。
那眼睛大大的蜥蜴人頓時瞪大了本來就大的眼睛，只感覺林可剛剛摸她頭的舉動，在她三萬五千六百二十七年的歲月中，還是第一次。
感覺很不錯！
然後下一刻，她就聽到了旁邊那個豬人的驚呼：「哼嗯哼！這是什麼！」
她看下去，頓時看到了一個大大的頭條，上面寫著：「世紀婚禮！愛神見證！」
下面則五個是納森格通用語：大荒娛樂報。
於是，幾份報紙很快被「分食乾淨」，每個人都抱著一本報紙去看。
原本在他們眼中非常有趣的實驗就丟一邊，碰也懶得再碰了。
……
林可出了這個房間。
現在他大概明白了，無畏塔各個區域的傳送都有規律。
因為他就在剛剛實驗房間中看到了一串納森格數字。
估計就是類似於區域、區塊、經緯度範圍之類的。
他在大荒和阿贊恩，傳送到的對應區域就是這個實驗室。
打開門，林可輕車駕熟地來到一個「電梯」前。
這一次，沒有貓人來指引他，但是他在六歲時的記憶此時也很清晰。
運用了器靈的能力，或者說塔靈的能力，林可踏上魔法梯，然後身體開始迅速往上走。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頂層。
零號房間。
林可上前去，敲了敲門。
「冬冬冬！」
「林可來了？快進來吧。」
安德魯的聲音傳出來，有一種暴躁的感覺，和林可第一次遇到安德魯一樣。
一個暴躁老頭。
門沒鎖，林可推開門，進入了這個和他十年前來過的房間完全一致的地方。
安德魯正坐在桌子邊，兩隻腿的位置空空蕩蕩的。
而在他面前的空氣中，漂浮著三團彷佛細沙一樣的光輝。
星輝級神性？
「你過來看著。」安德魯沒那麼多寒暄、關心之類的，非常直接。
林可馬上走過去，盯著三個星輝級神性看。
「你看，這是星輝級神性，神明道路的結晶。」安德魯指了指三個：
「『貴族傳承』神性、『戰爭與和平』神性、『幸運』神性。」
三條神性！
在空氣中，三條神性再安德魯的意志下緩緩飄動。
「我找不到知識、領袖和幸運，只能靠這三個相似的神性來嘗試。」安德魯解釋。
林可默然。
銳文能知道他的血脈，安德魯能知道也是很合理的。
嗯，非常合理。
似乎是感覺到林可的情緒，安德魯看了他一眼：「你這小子，怎麼從小就有那麼強的戒心？」
林可撓了撓頭，沒說話。
不過此時安德魯做的事情，明顯和他相關了。
「無眠和銳文那些蠢貨的話，你別聽，別急著突破。」
誰知安德魯的下一句話就把林可嚇了一跳。
不是無眠和銳文是蠢貨，估計在安德魯眼中不是蠢貨的不多了。
而是……別急著突破？
「你很好，很謹慎，不像那兩個莽夫。」安德魯緩緩搖了搖頭：「作為【學者】，探索世界的事情，怎麼能用『別人說的』來決定？【學者】的探索，從來都是實踐與論證的。」
安德魯的話讓林可心神一震。
探索！實證！
絕知此事要躬行！
實事求是！
對啊！
林可作為【學者】一道的人，在突破這麼重要的事情上，竟然聽信的都是別人的想法！
而且只是兩個人！
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
就算是無眠大帝，就算是銳文，他們的經驗也不能直接用。
那樣容易陷入經驗主義和教條主義。
按照無眠大帝的路走，或許最高成就就是無眠大帝的成就，而且還不一定。
按照瑞文的也是一樣。
只有按照自己的路走，完全激發自身潛力，才能走出自己的路！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