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不錯,就是顏料,琺琅彩起始於康熙後期,終結於乾隆時期。而當時皇宮為了使琺琅彩的顏色更加與眾不同,所使用的顏料全部都是進口而來,所以,這使得琺琅彩的顏色,就像西方油畫一樣,鮮豔亮麗,富有立體的美感。”
“而這隻琺琅彩的顏料卻是全部出自國內,陳老再你仔細看看,能看出什麽沒有?”
聽聞錢洲此言,陳雅山遠趕忙拿起放大鏡仔細觀看。
有了錢洲的提醒,這一看之下,果然發現了端倪。
“這是!!”陳雅山不由的叫出聲來。
“果然是這樣!”陳雅山說了一句,仿佛全身力氣被耗盡,癱坐在了椅子上。
周成弘也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同意了錢洲的說法。
“這顏色顏料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呢?琺琅彩不本就是我華國獨有的嗎?用自己家的顏料怎麽反倒成假的了?”一旁的劉榮軒一臉懵逼的問道。
周成弘看了一眼劉榮軒,解釋道:“剛才錢小兄弟已經解釋過了,真正皇宮製造的琺琅彩,顏料都是來自海外,現在卻出現了國內顏料的琺琅彩,那肯定就是民間的仿品無疑了。”
“可剛才錢小兄弟不是已經說了嗎?琺琅彩是皇宮的不傳之秘,怎麽會有民間仿品呢?更何況是如此高水平的民間仿品,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劉榮軒雖然鑒寶能力一般,此時卻是說到了一個眾人都忽視的重點。
“劉總說的不錯,這隻琺琅彩婉除了顏色以外,無論是胎形,工藝、造型、包括其神韻都與真正的琺琅彩一般無二,說是仿品不為過,但卻不能說是假貨!”
錢洲接著劉榮軒的話說道。
“不是能說是假貨?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錢小兄弟為何會有這麽奇怪的判斷呢?”
劉榮軒大為不解的問道。
“我之所以會這麽說,那是因為這隻琺琅彩的造假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宮裏的那些工匠!”
錢洲一句話,驚得眾人鴉雀無聲。
真沒想到,這隻琺琅彩的背後,竟然會有這樣的秘密!
“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隻琺琅彩雖然是仿品,但卻也應該叫做琺琅彩,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皇宮製作,一個是民間製造。製造地點雖然不同,但所采用的製作工藝卻是沒有任何的區別。”
“所以我才會說,隻能說是仿品,不能說是假貨!因為除了顏色略有不同,製造的地點不同,其他都是一模一樣。”
錢洲說完,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這琺琅彩的工藝是皇宮的不傳之秘,那民間私自製造琺琅彩豈不是犯了重罪?這些人真的有這麽大的膽子嗎?就不怕誅連九族?”
劉榮軒聽完卻是疑惑道。
“不錯,像這樣的行為在當日來說當然是重罪,就算是誅連九族好不為過。不過,有兩點讓他們避過了這樣的災難!”
錢洲伸出一根食指說道:“首先,這批琺琅彩在製造的時候,是國家掌控力最弱的時候!”
“其次!”錢洲伸出第二根手指說道:“這批琺琅彩製造出來以後,幾乎全部都銷往了海外,國內幾乎就看不見,所以才沒有被發現。”
“哦,原來是這樣!”
劉榮軒點頭說道。
“當時這些華國的寶物第一次在海外亮相時,立刻就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所有的洋人都被這神秘的東方藝術所吸引,運到海外的寶物被搶購而空。而這琺琅彩覺得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於是乎,便引起了華國內部的古董收購狂潮,不論什麽樣的物件,隻要有點價值,都被那些有錢人,不管是真是假的一買而空,許多有海外關係的華國人,也都往海外運古董!”
“這些作假之人見有利可圖,便開始了作假,然後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在銷往海外!他們也算是有些良心,雖然是為了謀財,但基本上坑得都是這些外國人,對自己人卻是幾乎沒有什麽傷害。”
“畢竟是洋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其實就是當時真正的專家,如果不仔細辨別,也是無法分辨真假!這樣,就有這樣的一批琺琅彩出現在了海外。”
“所以,當我看到陳老這隻琺琅彩的時候,就斷定這就當年那一批其中的一個,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種巧合。”
“也是因為當年造假的人也是非常的謹慎,造的數量不是很多,就收手了。所以,直到現在為止,無論是拍賣行還是如今的市麵上,基本就見不到這一批琺琅彩的身影。”
“再加上過了這麽多年,這些東西動已經散布在世界各地,要想找到還真是不容易。所以我才大膽猜測,陳老的這隻琺琅彩是來自外國人之手。”
錢洲這一係列的敘述,吧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對錢洲產生佩服的同時,也不由的對錢洲的鑒寶水平有了更高的評價。
兩位大師都沒鑒定出來的物件,卻讓錢洲一個年輕人看了個透徹,那就說明,陳雅山和周成弘二位大師比起錢洲來還有所不如。
錢洲的鑒寶水平,要比這兩位大師還高一籌。
而錢洲所敘述的那些琺琅彩背後的秘聞,這二位專家卻是一點都不知道,這可讓兩位被稱作大師的人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尤其是陳雅山,他的趣雅閣號稱絕對不會出售贗品,否則假一賠十。
這次多虧了錢洲早早的看出這隻琺琅彩是仿品,不然的話,如果哪天真的賣出去了,讓賣主知道了是仿品。
別說是假一罰十了,就是一分錢不罰,自己的趣雅閣也完了。
自己經營數十年,維護的就是個名譽,這趣雅閣三個字,就是金字招牌。
如果從趣雅閣店裏走了假貨,那趣雅閣也就不複存在了,因為沒有信譽,自己也就沒臉再開下去了。
那麽自己這麽多年的心血將毀於一旦!
想到這裏,陳雅山心有餘悸,渾身冷汗直冒,後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