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飯
沸騰泛著乳白色的吊鍋中,不斷有海鮮翻滾。莫奈將旁邊清洗切好的萵筍,蘑菇,洋蔥還有馬鈴薯放入鍋中,沸騰的熱氣在頂部的燈光照耀下充盈著整個房間。
擺放整齊的香料被莫奈一點點調入鍋中,時不時還會拿起小勺子品嚐味道的鹹淡。
“莫奈,今天多放點來曼牛肉吧!你知道的,來曼郡的牛肉我有快一個月沒吃過了!”瓦爾波湊了過來拿著一個橡木杯子大口大口的喝著甘甜的甘蔗汁,他不喜歡喝酒,但相反,對於這種富含甜味和芳香的飲料卻格外喜歡。
“知道了,知道了!”莫奈白了瓦爾波一眼,去不遠處的冰箱中拿取牛肉。其實以北海的天氣完全不需要冰箱。但莫奈和其他眾人卻一致同意要有一個冰箱,理由是9號狗洞是通電的,那麽有冰箱也是理所當然的。雖然在角鬥場內擁有冰箱聽起來很不可思議。
一旁的地麵上鋪著一張不知道什麽動物的巨大毛皮,柔軟溫暖的毛皮上則是一張半圓形沙發和巨大的茶幾。旁邊一左一右兩個火爐正在不斷燃燒。菲利普斯和塞拉斯赤腳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著一個橫放的巨大橡木桶,桶邊是一個閥門,裏麵是滿滿的朗姆酒。
橡木桶旁邊是三個橡木杯子,和一盤刨好的木魚花。
塞拉斯和菲利普斯推杯換盞,烈酒入喉。又夾起一些木魚花送入口中,菲利普斯繼續吹噓著自己今天在決鬥場內的“豐功偉績”。
“弗拉肯?那算什麽貨色?亨利三年來都不正眼瞧他,要不是害怕惹麻煩,我今天就送他去見羅傑了!”菲利普斯的臉龐或許是因為酒精的原因變得彤紅。
薩拉斯戲謔的看著菲利普斯說道:“你猜這個時候加布紐維爾那個老家夥在哪?我猜他在給亨利打小報告呢,嘿嘿嘿。”
“不可能!”菲利普斯漲紅了臉,有些心虛的說道。
“再說亨利也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說我的吧…”
“阿爾弗雷德,你說呢?”菲利普斯看向一旁坐在毛皮上的少年。
黝黑的短發,稚嫩的臉龐卻稍稍已經顯得剛毅。隻見阿爾弗雷德赤腳盤坐在毛皮上,雙腿間橫放著一把木刀,他在做著刀禪。
“根據以往的情況來看,他會的。”阿爾弗雷德慢條斯理的說道。
“怎麽可能,你們都想多了。”給自己打了打氣的菲利普斯就想轉移話題。
“對了,聽說你們今天去海岸那邊了?”
塞拉斯點了點頭說道:“途中還遇到了莫奈,他被人跟蹤了。”
莫奈將碗中的雲杉樹嫩芽放入鍋中不滿的說道:“這是意外!”
薩拉斯又和菲利普斯碰了一下,烈酒下肚才說道:“那個船長和那艘船,我和碼頭上的人打聽過了,是一艘武裝商船沒錯。船長據說是東海人,也隱隱約約傳出過幾次沒有證據的黑吃黑事件。所以莫奈以後能少和他們交易就少一點,去碼頭正經海商那邊,雖然貴了點。”
莫奈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看這些人賣的貨物普遍都便宜一點的呀。”
“喔!老頭子我聞到什麽了?是斯堪亞大紅蝦與三文魚燉煮的湯底味道,嗯……裏麵還有牛肉的香味,別告訴我是來曼郡的那個特級牛肉!”一對牙齒泛黃且殘缺不齊的老人走了進來。
莫頓越過莫奈來到吊鍋旁,打開了蓋子。看著不斷沸騰的各種海鮮燴菜還有牛肉,一股鮮美的肉香衝向老人的鼻孔,頓時覺得喉嚨裏有什麽不斷蠕動。
趕忙拿起一旁的勺子就像大快朵頤一番,而莫奈卻眼疾手快的一把拍掉了莫頓的手,氣衝衝的說道:“老家夥,大家都還沒開動呢,你的臉皮也太厚了吧。”
莫頓陰陽怪氣的笑道:“是大家還沒開動還是亨利還沒開動呀?”
莫奈被拆穿也不生氣,和這個老頭子“交戰”這麽久,早就不可能被他三兩句話就逗得滿臉通紅了。
“我不管,快離開這裏。”說著就把莫頓一把推開。
“哎!”莫頓搖了搖頭,轉而和丹尼一起坐到沙發上。
“你們這群臭小子,喝酒都不叫我們倆。”莫頓給自己和丹尼倒了兩杯朗姆酒。
菲利普斯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倆哪天不再喝酒,光你倆一個月喝的酒就夠其餘所有狗洞一年的量了。”
莫頓一聽氣得跳了起來:“哼!亨利這個臭小鬼把持這個角鬥場內的地下物品交易多少年了!大半個角鬥場的賞錢都流進你們9號狗洞裏了,我和丹尼兩個人喝的那點酒都還不夠你們這群小鬼掙的零頭呢!”
雖然莫頓指責著菲利普斯,但9號狗洞的眾人卻非但不生氣,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情緒從心底蔓延開來。這是一種夾雜著自豪,滿足和稍許的優越感的複雜情緒。
是啊,9號狗洞從三年前就控製了柯林斯角鬥場內的地下物品交易,除了由角鬥場無償提供的黑麵包和蔬菜雜湯以外,幾乎所有的物品都是角鬥場內的眾人通過自己偶爾獲得的“賞錢”或者有用的等價物來和9號狗洞來換取。
小到襪子鞋子,大到床鋪被褥,從各式煙草和酒類飲品到名貴的香料和昂貴的藥材。就連9號狗洞的眾人都不太記得自己等人到底賺了多少。
而此時木門被推開,一個容貌俊朗的少年哈著熱氣走了進來。
少年身高1米7左右,在平均年齡11歲左右的角鬥場內算是不高不矮。但惹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頭金黃的長發和黝黑的雙瞳以及雖然稚氣未脫,但棱角分明的的臉部線條。
“亨利你回來了?”莫奈高興的湊了過去。
亨利很自然的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交給了莫奈。
莫奈拿起亨利的羽毛大衣將其掛在一旁的衣架上,衣架上早已掛滿各種服飾,可是最上方的一個掛鉤卻一直留了下來。
“莫頓老爺子可不能這麽說,我們雖然掙了不少可大頭卻是要給紐維爾先生的,就連我不也得給那位打工的嗎?”說著自嘲般的抖了抖懷中的一大堆記賬憑證。
“那我可不管,我倆這兩個快入土的老頭子就賴在你這了。”
亨利·頗為無奈的笑了笑,來到火爐旁,取出一根木炭放入火爐中。
“菲利普斯,聽說你今天差點幹了件大事呀?”
菲利普斯此時早已把頭隻得低低的,聽到亨利突然發問連忙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哈哈哈,亨利,這你都聽說了?就是隨手教訓了一下一隻海臭蟲哈哈哈哈。”
“可沒那麽輕鬆吧,紐維爾先生都特意來找我了。”說著脫下鞋子坐到沙發上。
“亨利你可要相信我呀,是弗蘭肯那個海臭蟲天天找我們麻煩,今天更是上角鬥台挑釁,他就吃準了我不敢拿他怎麽樣!”
塞拉斯給亨利倒了一杯朗姆酒,亨利接過烈酒下肚,驅散了稍許的寒意。
“這件事也不能全怪菲利普斯,弗蘭肯的確像個海臭蟲那樣招人厭煩。”塞拉斯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