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臨近
三天後的中午，都鐸王國.賽亞郡.外海
隨著懷表上的時針緩緩指向下午1點，桑切斯，這位海狗海賊團的船長知道約定的時間到了。
穿上自己的大襖，緩緩走出船長室。
“收旗，升帆，轉舵，目標賽亞郡。”
“是！”
隨著桑切斯一聲令下，海狗海賊團的旗艦，海狗號上的海賊們紛紛行動了起來。象征著海賊團旗幟的海賊旗被緩緩收下，拋下的錨被收起，風帆也被拉上。瞭望塔上，指揮手打著旗語向周圍船隻發送信號。
沒過多久，一旁的鸚鵡號與大麥號也行動了起來。遠處隸屬於海狗海賊團的四艘海賊船也朝著海狗海賊團三艘海賊船駛向的方向跟了過去。
當這隻由七艘三桅帆船組成的艦隊，浩浩蕩蕩的駛入賽亞島的領海時卻沒有任何隸屬於都鐸王國的船隻警告或者製止。
再過去的十幾年中，都鐸王國的海防早已被桑切斯所率領的海賊團徹底打廢，王國最後一支艦隊——6艘風帆艦，3艘在船塢中因為缺少經費維護而趴窩，3艘龜縮在王都布萊克本的軍港已經許多年沒有出海了，這對於一個以遠洋貿易和捕撈業而聞名的北海港口國家是異常諷刺。
柯林斯角鬥場，9號狗洞內。除了依然陷入昏迷還未蘇醒的阿爾弗雷德外，所有人都集合在了一起。
菲利普斯腰上依然纏著繃帶，此時正著急的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菲利普斯，靜下心來，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慌亂。”亨利此時·穿著圍裙在灶台旁和莫奈一起烹煮食物。
“嗯！”菲利普斯重重地坐在了沙發上，一旁的塞拉斯笑著遞上來了一杯氣泡香檳，這種使用特殊發酵工藝釀造的酒飲價格異常昂貴，再加上北海並不是主要的葡萄產區，所以大部分香檳酒類全然依靠進口。
就算是亨利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也一般很少飲用這種動輒十數萬貝利的昂貴酒精飲品。但今天的這頓晚飯晚飯卻不同，因為這或許是眾人最後一次晚飯。
亨利從中午就開始準備這頓晚餐，拿出許多昂貴的稀有食材和香料，隻為烘托當下氣氛。他很少下廚，但嚐過亨利廚藝的人紛紛讚不絕口。
“莫奈，將昨晚燉好的海鮮濃湯拿過來。”
亨利手中的刀花不斷翻飛，一條金槍魚不過片刻就被他處理完畢。亨利從不在飲食和享受方麵虧待自己和其他人。各式各樣的食材擺滿了他的案板，他的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今晚的菜品。
在其他人看來全然沒有一副馬上要跑路該有的樣子。
“啪！”亨利將廚刀插進案板當中，看向沙發上的瓦爾波，塞拉斯和菲利普斯。
三人也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頭菜用熏鮭魚配魚子醬怎麽樣？”
“嗯？？？”
“好啊，如果再來點芋夾醬就更好了！”瓦爾波眼睛眯成一條縫說道。
亨利點了點頭，此時天色已經慢慢轉暗，已經進入深冬的北海，每天光照隻有不到7個小時。
亨利抬頭望向牆上的掛鍾。
隨著時針緩緩指向4點，桑切斯合上了自己的懷表。
此時甲板上的海賊們已經在做著最後的準備，有的人用毛刷清理著炮膛內的火藥殘渣，有的海賊用研磨著自己的愛刀，有的則將一枚枚鉛彈裝進腰帶中，還有幾人將一層黑色的皮套套進自己身體上。
“船長，決定好了嗎？”大副外號豺狼比特的男子朝桌子旁的桑切斯問道。
此時的船長室內，聚集著海狗海賊團所有管理層，大副，豺狼比特。二副，霍爾格格雷斯。三副，奧斯卡.鮑勃。還有水手長，亞爾巴頓。
桑切斯目光不斷在海圖上掃過，這張羊皮紙地圖詳細的記載了賽亞郡的地貌和城市分布，甚至將哪裏有駐軍，哪裏有武裝人員都記載的一清二楚。顯然這種程度的地圖，單靠桑切斯的海狗海賊團是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測繪完成的。
“曼徹斯特市居然還駐紮著一支岸炮部隊，這支部隊人數不下300人。三門24磅的岸炮，五門18磅的前膛炮藏身在港口不遠處的山丘上。桑切斯微微皺了皺眉說道。
“如果不是這張圖，我們貿然進攻恐怕會吃個小虧呀。”
桑切斯將目光向做移動，看到李曼徹斯特市不遠的一座小鎮。
“這裏是什麽地方？”桑切斯將手中的六分儀指向這裏。
航海士巴基斯看了一眼說道：“白霜鎮，曼徹斯特市下轄的六個鎮子之一，同時也是賽亞郡第二大的港口地區。”
“那就先從這裏開始！”
“頭菜是熏鮭魚配魚子醬和芋夾醬”亨利笑著向餐桌上的眾人介紹。
“然後是湯，我選擇了牛尾清湯和蛤蜊湯，塞拉斯你不是對蛤蜊過敏嗎？所以我特意熬了一鍋牛尾清湯”
塞拉斯有些驚訝；“亨利，你連這個都記得，我當初不過是隨口一說。”
亨利猶如一個最盡職的侍者繼續說道：“之後主菜，有蒔蘿醃三文魚，香蕉焗雞肉，駝鹿肉配雞油菌，土豆培根餃，海鮮雜菜湯。當然絕對不能少的了那隻醃製了三年的火腿，當初我們一起醃製的，我已經用海鮮濃湯特意熬煮了。”
“嗯哼！”菲利普斯晃動著刀叉，似乎在追憶往昔。
等到菜品被亨利和莫奈紛紛端了上來，所有人都看向了亨利。
“會成功的對吧，亨利？”塞拉斯突然朝亨利說道。
眾人也都沉默不語的注視著亨利，此時此刻似乎隻能聽見屋外漸漸刮起的西風。亨利慢慢的將一旁倒滿氣泡香檳的酒杯舉起，他明白此時他的責任有多麽重大，包括還處於昏迷的阿爾弗雷德，9號狗洞內的這5個少年早已將自己的性命和未來交托給了亨利。
“會的，我向你們保證！”亨利將酒杯對向眾人，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就連從不喝酒的瓦爾波也端了起來。
“我會將你們安全帶離這裏，每一個人！”隨著酒水入喉，眾人也漸漸開動了起來，氣氛不似剛才那般壓抑。
眾人沒有察覺，唯有亨利眉頭總是不經意間為撇，直到……
“嗯哼！這麽多好東西，你們這些小崽子居然不叫我們兩個老家夥，要不是亨利我倆還不知道你們背著我們吃獨食！”
“怎麽又是你們兩個老家夥呀！”菲利普斯朝著門口嚷嚷道。
而亨利的嘴角則隨著莫頓和丹尼這兩位老人的出現毫不掩飾的翹起了。他知道，逃離這裏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環也即將完成了！
“胡說！”莫頓用袖子擦了擦鼻涕，朝菲利普斯說道。
“這不還有一個嗎？”
菲利普斯嫌棄的看著莫頓的邋遢樣子，再往他的身後一看，一頭金色短發，稚氣未脫的臉龐偏偏一副死魚眼的模樣，不是“棉衣”傑克又是誰呢？
“傑克？”
眾人也看向莫頓的身後，傑克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朝亨利說道。
“我想通了，但我有一個請求……”
“先坐下來吃飯吧，等吃過再說，莫奈去準備三份餐具，幸好今晚煮的夠多。
亨利恰好打斷了傑克的話，朝著他們說道。
“好啊，還是亨利小子懂事，餓死我這把老骨頭了。”莫頓毫不客氣的坐在亨利的旁邊占據了原本莫奈的座位。
“你！”莫奈看著莫頓的舉動沒好氣的跺了跺腳。
而莫頓仿佛沒有看見朝著丹尼說道：“快，丹尼來這裏，我的天呀，這麽大的火腿，我已經多久沒嚐過了！”
亨利無奈的朝莫奈搖了搖頭，莫奈隻得從櫥櫃取出了三套餐具。
亨利將餐刀滑進火腿中，餐刀非常鋒利，而火腿也燉的非常稀爛。鋒利的刀具劃過肉質纖維毫無阻礙。
“撕拉”伴隨著肌肉組織被刀具撕開的聲音，一道道液體也向外四濺，而渾身漆黑的海賊鬆開了捂住守夜人嘴巴的手，將刀具從他的身體緩緩拔出。
在他的身後，白霜鎮的碼頭上，一雙雙漆黑的瞳孔從海岸浮起，他們穿著漆黑流線型的皮套，嘴中叼著一把把鋒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