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個夜晚，不太平

  蔡京的府邸，乃是六進六的宅子。


  能夠在汴梁城有這樣的府邸，怕也是屈指可數了。


  步入宅院，左右長廊雕梁畫棟。


  中間綠植更是競相開放。


  家中奴婢，一應俱全，且都是公主親自安排。


  一口一個老爺叫著，讓林蘇格外不適應。


  看起來他們是奴婢，為自己服務。


  可林蘇感覺得出來，這是一個個監視自己的眼線。


  算起來，在種帥府時，自己是一個不受待見的贅婿。


  就連下人都給他臉色。


  可現在前呼後擁的狀態，真是讓他不由感歎良多。


  或許，這就是命吧。


  回到房間，林蘇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今晚鬥詩他雖意氣風發，得到了百姓的交口稱讚。


  可那些文人同仇敵愾的模樣，引得他無盡遐想。


  這些所謂的讀書人，卻成為了金國的利齒。


  不斷折磨著這個腐朽的王朝。


  看起來，自己要想辦法，弄一弄這些家夥的軟骨頭了。


  …………


  種帥府中，種師中坐在大廳裏，麵沉似水。


  一言不發的他，讓一旁陪坐這的種千柔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父女倆各有心事，整個大廳，安靜的可怕。


  終於，管家急匆匆跑了進來。


  “報，老爺，姑爺……回了林府！”


  林蘇入住蔡府之事，路人皆知。


  現在那裏已經成為了林府，而且還是禦賜的。


  “那你怎不劫他回來！”


  種師中一拍桌子，氣憤的說道。


  “小的根本擠不進去，隻能站在門口準備迎接……奈何姑爺剛出門，便被秦檜拉上馬車，車子一路到了林府，我等根本擋不住。”


  管家也是一臉的無奈，流水閑庭可是公主的地方。


  禁衛軍把守，他一個管家怎麽可能進得去。


  “父親，他擺明了不願意回來，我們何必等他，還是早點休息吧！”


  種千柔看著父親一臉怒色，趕忙開口道。


  若是林蘇願意回來的話，他怎麽會去林府。


  隻是話音剛落，種師中已經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他不肯回來還不是你的錯！你當初不將他趕出去，他怎麽會不回來！”


  種師中憤怒的看著種千柔。


  “爹，當初……我隻是想要讓他逃難……誰知道……會這樣……”


  種千柔已經不止一次聲明自己的初衷。


  說得多了，她都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就是看不上人家。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不孝子孫……你真是氣死我了……明日一早……你就去林府，就算是跪著求，你也把他給我求回來……還有，將那幾個嘴賤的家夥一並帶上……若是我姑爺不回府，他們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種師中怒視著門外跪在那裏的幾個家丁。


  有人舉報他們曾故意去往姑爺屋外嘲諷。


  聽聞此話，種師中暴跳如雷，狠狠揍了他們一頓之後，罰他們跪在門外。


  “爹，不管當初……如何……都已經覆水難收……你讓我去請他回來，我還有臉見人嗎？”


  種千柔眼中帶淚，堂堂一個千金主動上門，丟不丟人。


  “你要把他趕出種府的時候，可曾想過他還有臉見人嗎？你現在知道丟人了？你知道外邊現在怎麽說你嗎？說你嫌貧愛富，當初就是看不上他這個窮小子！你讓我種家的臉往哪擱？”


  種師中的話讓種千柔更是哭成了淚人。


  “爹，那我現在去，不就是印證了嫌貧愛富？”


  種千柔擦了眼淚，一臉委屈。


  現在人家是當朝紅人，自己哪還有臉登門。


  “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這門婚約，你若是完成不了，以後就不用再回我種家了！”


  種師中冷著臉，他感覺到了皇上對於林蘇的喜歡。


  同樣，他也察覺到了趙瓔珞對於林蘇的熱情。


  若是再晚一步，他種家就沒有機會了。


  “爹……你這是想要逼死女兒嗎？”


  種千柔從小就是被寵愛著長大。


  可這一切，在林蘇回來之後，竟然就破碎了。


  她不明白，父親為什麽這麽執著。


  “千柔……你可知，現在皇家對於林蘇也是極力拉攏，現在你大伯被削了兵權，種家三萬人馬更是以林蘇之令為戰號，我若倒下，從此種家將再無翻身之日，你讓我有何臉麵，去下麵見種家的列祖列宗！”


  種師中長歎了口氣，他不忍心委屈女兒，卻更不舍得失去這樣的乘龍快婿。


  朝廷之事，比戰場還要慘烈。


  一旦沒落，再想翻身，難上青天。


  種家自名將種世衡開始，已是三代英烈，手中種家軍更是威震一方。


  若是在他手中失去，他愧對祖宗。


  “我……”


  種千柔擦著眼淚，看著滿頭銀發的父親。


  兩位哥哥不在人世，種家軍的大旗，她扛得住嗎。


  難道說，自己真要去求他，娶自己嗎。


  …………


  深宮之內，禦書房中。


  宋欽宗還在揮毫潑墨。


  至於一旁，則放著林蘇的那封書信。


  時不時看看他的字跡，又奮筆疾書。


  “皇兄……聖上，還不睡啊！”


  門簾挑開，趙瓔珞邁步走了進來。


  這種時候，也隻有她敢打擾了。


  “哪裏睡得著，倒是你怎麽還不睡？我剛才聽聞，開國伯在你的詩會上又大出風頭了？”


  宋欽宗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自己的字。


  不滿意的他，隨手抓來，揉成一團，丟在一旁。


  “我也睡不著，所以隨便轉轉，看到禦書房亮著燈就來看看，皇兄，你說這林蘇，是不是老天派給你的良將，有了他在，金國就不再是大宋的威脅了，或許有朝一日揮師百萬，奪回燕雲十六州，鑄就皇兄不二偉業。”


  趙瓔珞每每說起林蘇，俊俏的臉蛋定然會緋紅一片。


  “林蘇之能，確實不錯，隻是……”


  宋欽宗微微皺眉，欲言又止。


  “我知道皇兄是怕他功高蓋主吧？”


  趙瓔珞一語中的，宋徽宗倒也不否認的點了點頭。


  開國的趙匡胤便是陳橋兵變，黃袍加身，這才讓曆朝曆代對於這將帥都很忌憚。


  她自然有著自己的想法，不過還不等她開口，宋徽宗卻一臉愁容。


  “不過，眼下還有一事，更為迫切，太上皇過傳信，說要回來，我擔心這皇位，怕是不保！”


  伸手抓過一封書信，遞給了趙瓔珞。


  宋徽宗結束逃亡回來，他這江山怕要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