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現實中不存在的東西

  會議結束后，喬律回到自己家，暫時結束了這一天的忙碌。


  「歡迎回來。」


  在別墅門口，2B穿著整齊的迎接他歸來。


  自從在塔圖因星球上跟盧克的阿姨學習過做飯後，2B的工作逐漸不再局限於保護喬律的人身安全，開始照顧到生活起居方面，越來越有同居生活的感覺。


  可惜喬律每天都要忙碌到很晚才能回來，在別的地方過夜更是家常便飯，實在沒有太多閑暇時光來享受這一切。


  回來之後，喬律稍作休息，就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2B說道：


  「對了，2B，你能幫忙畫一幅畫嗎？」


  「畫畫？」


  2B顯然沒有想到喬律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請求，不知所措地問道：「畫什麼？」


  「什麼都可以，就你想到的。」


  儘管對此感到疑惑不解，但2B幾乎不會拒絕喬律的任何請求，她稍微猶豫了一下后，就從抽屜里拿出鉛筆和紙，默默地畫了起來。


  她的落筆如同印表機般精確迅速，白皙修長的手指連一刻都沒有停頓，就像是在輕輕撩動著琴弦，不到半分鐘就畫好了。


  只不過在完成之後，2B又再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嗯，怎麼樣？」


  喬律好奇地湊過去看，發現2B畫的儼然是自己，就如同照片洗出來似的，連一點細微的差別都沒有。


  「抱歉，我不自覺地就······」


  2B迅速地把畫藏起來，不想再讓喬律看見。


  「沒關係，這是我要求的。」


  除了畫的會是自己以外，喬律大概預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過我更希望看到另一種畫，不單單是照著什麼東西畫出來。想象某個並不存在的東西，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2B，你要嘗試畫出現實中不存在的東西。」


  這才是喬律想要讓2B嘗試的，在聽完了張斌對於機器文明的分析后，他想到知道身為寄葉部隊成員的2B，是否具有想象力這樣的東西。


  2B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奇怪的要求，在過去的寄葉部隊裡面，沒有人會要求她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甚至就連情感都要隱藏起來。


  她再次拿起鉛筆，與之前下筆如有神的感覺截然不同，這次她遲疑許久，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強大的性能讓她可以畫出記憶中的任何東西，但喬律的要求是現實中不存在的東西，記憶力也就沒有意義了。


  見她如此煩惱，喬律進一步提點道：「如果覺得難的話，可以試試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思考，說不定就能感受到什麼。」


  按照喬律所說的，2B輕輕閉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顫動著，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喬律也沒有再出聲去打擾她，就看2B能夠畫出什麼東西。


  終於，經過漫長的沉默后，2B手中的鉛筆再次動了起來，在紙上利落地勾勒出一道道線條，似乎一切都已爛熟於心。


  當這幅畫最終完成的時候，喬律發現裡面的人還是自己，只不過樣貌要顯得蒼老了許多，已經是變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


  與此同時，2B還把她自己畫在後面，只不過她的容貌還是絲毫未變，與喬律的衰老形成鮮明對比。


  「多年以後的你和我嗎？」


  喬律馬上領會到2B這幅畫的意思，確實符合他的要求，至少現實尚未發生。


  不知為何，2B卻顯得有些失落，她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畫出這樣的場景。


  「無論如何，你合格了。這幅畫再次證明你們不是單純的機器，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存在。」


  雖然血和肉都是模仿人類製造的，但是具有想象力的靈魂，無疑是脫離了機器的範疇。


  正當喬律想要和2B好好討論一番的時候，張斌傳來緊急聯絡，似乎母體那邊又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他馬上趕過去處理。


  喬律只好中止話題，立即動身前往中央科學院。


  對他來說，有什麼緊急狀況需要處理，也算是家常便飯了。


  喬律匆匆忙忙地趕到中央科學院，此時已經是半夜三更，但這邊依舊是燈火通明，包括張斌在內的一眾專家，還在研究著母體裡面的代碼，叫他過來當然是有要緊的事。


  張斌對他說道：「你之前留下的那台手機，正在嘗試聯繫我們，這已經是第三次呼叫了。」


  「墨菲斯？」


  喬律馬上意識到這是錫安在嘗試聯繫流浪地球，他只把這台手機留給了墨菲斯，基本上就是與錫安反抗組織搭上了線。


  只是喬律也有警告過墨菲斯，不要主動嘗試聯繫他。在母體里使用這台手機通話，會馬上招來特工的追殺，關於這一點喬律可是有著切身體會的。


  「你們回復了嗎？」


  張斌回答道：「沒有，建立通話的瞬間就會引起母體的注意，我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雖然喬律是想要聯繫上錫安，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墨菲斯暴露自己的位置，然後被特工抓住的話，還是白費了一番功夫。


  對方明顯低估了喬律警告的嚴重性，以為並不會發生太大的問題，要是被特工給找上門來，說不定還以為是喬律故意設下的圈套呢。


  「好吧，有沒有辦法在不引起母體注意的情況下，把信息發送過去？」喬律問道。


  根據喬律的了解，墨菲斯大概不會做如此不明智的行為，可能是錫安裡面的其他人，想要試探一下喬律所說的真偽。


  這樣的話，還是有必要跟他們說清楚，為什麼不能直接聯繫。


  張斌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進行通話，只能發送簡訊消息，並且只能我們單方面聯繫，數據量還要有嚴格限制，一個小時最多不能超過14個位元組。」


  「也就是7個字對吧。」


  這還真是麻煩，7個字什麼都說不清楚，恐怕也難以讓對方理解是怎麼回事。


  「那就首先發送一句——不要回答！！！」


  為了避免對方回復簡訊導致被母體注意到，這條信息肯定是最重要的。


  「然後在母體裡面找一個地方，把地址壓縮到14個位元組以內，在一個小時后發送過去。明天我們就在那個地方見面，他們大概能懂我們的意思吧。」


  不能用手機進行通話，那就只能在母體裡面相見，當然喬律要親自過去一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