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夢境的前半部分還挺正常,就倆中二少年發展出熱臉貼冷屁股的親密關係,結果後半部分竟然開始變得離奇。


  場景變換,陳棟一下子回到了當年校籃球隊的換衣間。


  昏暗的室內沒有開燈,隻從換衣間大門的窗玻璃處透入些走廊上的燈光。


  陳棟發現自己正撐著雙臂站在衣櫃前,一個人被他困在身體與櫃門之間。


  看不清那人的臉,隻能感受到對方單薄的身體隱約帶著股清冷的香味,非常好聞。


  陳棟被沁人心脾的冷香吸引,忍不住向前湊去。那人倔強地偏過頭,倒方便陳棟將鼻子輕輕地貼上裸露的脖頸。


  鬼使神差地在平滑細膩的皮膚上舔了舔,而後感到懷中人輕微的顫抖。


  陳棟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他將那人死死按在櫃子上深吻起來。借著零星的光,他能看到對方長長的睫毛以及薄軟的嘴唇。


  是他高中時代的女友吧。


  這麽想著,他將懷中人抱得更緊。那人也開始慢慢回應,陳棟激動得不行,單單親吻已經無法滿足內心的欲望。他迫不及待地在對方的雙腿間蹭動,一手摟住對方細瘦的腰,另一手不老實地從衣服下擺向內探入。


  陳棟正納悶自己的校花女友今天怎麽沒穿裙子,反倒穿起長褲,誰知手掌向上摸到的竟然是一片平坦的胸部。


  那真是要多平坦有多平坦,比他媽呼倫貝爾大草原還平。


  就算是傻子也該知道自己此刻正抱著吻的,絕不是他那C杯的校花女友了。


  靠,那懷裏的人是誰!

  陳棟想趕緊把自己造孽的手抽回,可惜兩手卻被人死死抓住。


  陳棟冷汗直冒,目瞪口呆地看著對麵的人緩緩抬起頭,一直看不清楚的麵孔一下變得清晰起來。


  之前還被他推在自習室牆邊扒褲子的沈意,此刻竟然變得比陳棟還高大。他眯著狹長的眼睛,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你是不是摸得很爽?”說完,手伸入陳棟的褲子一把握住。


  曖昧色 情片一下子跨到驚悚恐怖片,陳棟差點直接嚇軟了。


  他想掙紮,可惜在夢裏怎麽都掙不開沈意那隻手。


  實在太他媽羞恥了。陳棟死死閉上眼,他感到那股冷香靠近,細滑的皮膚貼過來,即使心裏再不情願,身體卻變得更加火熱難耐……


  猛地睜開眼睛,先是感到下身一片濕滑黏膩,陳棟“cao”了一聲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還沒到早上六點,陳棟使勁揉揉自己的短發,想撞牆了都。


  都他媽什麽對什麽啊!


  簡直比他媽噩夢還恐怖!

  靠,要怪就怪Kevin那小子手賤,大晚上吃宵夜點什麽不好點腰花。


  陳棟幹脆套上牛仔褲,光著膀子鑽到公共衛生間裏搓內褲。一大清早水還是有點涼,陳棟洗著洗著也感覺有點冷。他縮縮脖子,將內褲上的肥皂沫衝幹淨,到露台上晾好。


  站在兩排風中搖曳的衣服褲子前,陳棟下意識從褲兜裏摸出煙盒。怎麽會突然夢到沈意呢,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昨天在會所遇到那個客人的緣故。


  陳棟叼著煙抬頭望向晨光熹微的天,無聲歎了口氣。


  現在別說沈意,就連當初瘋狂熱愛的籃球都快忘記怎麽打,過去的生活早已遠去,他陳棟現在的人生目標就是賺多多的錢。


  俗是俗了點,可一切朝錢看其實沒什麽不好,至少目標明確。


  陳棟自從習慣連軸轉的生活後,很少有時間去回憶過去種種,他生來就不愛自怨自艾,想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麽,還不如多按摩幾個客人拿小費來得實惠。


  這天,他照例在車行忙完維修保養的活計,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收拾好背包乘公交往會所方向趕。


  長島會所前巨大的人工湖與周圍栽種的綠樹相映成趣,在高樓林立的城市中心宛若遺世獨立的仙境。寸土寸金的中心區,大手筆堆砌出的滿是仙氣的高端會所門口自然是沒有公交站的,陳棟下車後,又走了二十多分鍾才進門。


  今天他又輪到晚班,吃晚飯的時候Kevin沒像往常一樣跑過來往他身前湊。那小子今晚大概有客人,陳棟上了一個鍾後,同相熟的兄弟打過招呼,趁著這會兒沒客人幹脆躲到休息室去補眠。


  按照會所的規定,這種偷懶的行為應該徹底杜絕。不過規矩也是人定的,陳棟同領班經理還有一起工作的服務生們關係挺好,而且他是老板親自領進來的。大家知道陳棟辛苦打好幾份工賺錢,對於他的行為經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棟蓋著外套靠在休息室沙發上睡覺,迷迷糊糊間,總覺得脖子上微微發癢。


  若是放在平時,他不會在意肯定接著睡,可今天不一樣,那軟軟癢癢的濕滑觸感讓他瞬間想起幾天前做的夢。


  陳棟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Kevin靠近放大的臉。


  “靠,你他媽幹什麽呢!”


  好家夥,Kevin這小子正趴在旁邊的沙發上傾著上身,就差和他臉貼臉了。


  Kevin被突然醒過來的陳棟也嚇了一大跳,愣了一下後,他迅速收起刹那間流露出的慌亂,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次掛上招牌式的笑容:“哥,我看你睡著和你開玩笑呢!”


  陳棟皺眉盯著他,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你該不會以為我趁你睡著非禮你吧?”Kevin歪著頭笑道。


  “滾蛋。”陳棟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這小子應該是在鬧著玩。


  陳棟正想教訓小孩兩句,休息室的房門外傳來喊聲:“Leo,經理找你讓現在過去。”


  “知道了!我這就去。”陳棟從沙發上站起來,衝Kevin道:“等等回來再教訓你。”


  “行,等你。”


  陳棟從休息室出來沒幾步就撞上趕來的經理本人。經理見到陳棟,先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陳棟把他的眼神解讀為:不解、羨慕和嫉妒。他感到莫名其妙:“經理,找我什麽事?”


  “Leo,上次那位貴賓又要點你上鍾啦。”


  “哪位貴賓?”這不能怪陳棟,喜歡點他的熟客挺多的,還是問清楚的好。


  “就是上次來的X省省長的親戚啊,小費給的特別豐厚那位。”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就是後背有紅痣的那位。


  “哎,Leo你可一定小心伺候,這種人咱們可得罪不起,千萬別給自己找麻煩。”


  不就按個摩麽,還能按出什麽麻煩啊。陳棟看經理那小心謹慎的模樣忍不住發笑:“行啊。我說,你怎麽跟拉皮條的看著差不多。”


  “你小子,少得寸進尺!”經理也笑了,捶了陳棟一把後,他收起笑容,整了整自己的製服,正色說:“Leo,準備準備趕快過去。”


  客人這次換了間VIP套房,按摩室旁不再連接溫泉間,而是連著臥房。陳棟猜測他大概是希望按摩完直接在此休息一夜。


  陳棟繞過屏風,輕手輕腳地走進套間,隻見那人正慵懶地趴伏在按摩床上。


  連姿勢都和上次差不多。


  套房裏這次沒有點熏香,陳棟走得近些,鼻間漸漸開始縈繞淡淡的酒味。


  以及一股說不清是花香還是什麽的香味。


  與上次的情況有所不同,客人明顯是喝了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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