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大鬧香雪閣
一旁的沐秋儀哭聲更大了些,聲音也越發淒厲,她撲上前跪在地上,緊緊的抓著夜玄淩的衣袖哭喊道:“王爺你這算是存了心要護著她,可是,也不能被假象蒙蔽了眼睛啊!那沐歸影是要害我的母親啊!我娘好歹也是郡主,她這樣存心加害,王爺你也要視若無睹麽?”
沐歸影在一旁緩緩起身,玲瓏跑過去扶著她的胳膊,走向了麵前衣衫淩亂跪在地上的沐秋儀,沐歸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聲說道:“沐秋儀,我幾次三番地讓著你,不與你計較,甚至賢王對你屬意我都不加幹涉,如今你卻變本加厲,直接到我房中來滋事陷害我?別以為這些日子你對我做的事我一點也不知道!你來我房中找頭發,製蠱害我當真我是瞎子聾子嗎?我還沒去找你算賬,現在你居然先迫不及待親自來置我於死地了?”
地上的沐秋儀心中強忍著不安,低垂著眸子,她沒想到沐歸影居然知道了……這樣說來,她更加有可能是真正加害娘的那個,而她就算是知道,也沒有任何的證據,隻要她死不鬆口,但是現在卻是在她的香雪閣找到了證據,看她要怎麽洗脫嫌疑!
打定了主意,沐秋儀抬頭冷眼望著沐歸影:“我都在你房中找出了這個,你還有什麽好辯解的!這可是道士算出來的,否則我怎麽就知道是在你的房中,在場的家丁全部都可以作證,那邪物的的確確是從你丫鬟的房中翻出來的!”說著沐秋儀趕緊將道士拉了過來。
玲瓏扶著沐歸影,雙眼通紅,委屈的說道:“小姐,不是奴婢,奴婢哪裏來的膽子敢加害郡主……”
沒等玲瓏說下去,沐歸影就打斷了她,“別說了,我知道不是你。”
夜玄淩看著一臉訕笑的道士心中一陣冷哼,這道士要是真有那本事,他夜玄淩早可以上天了。
沒等夜玄淩開口,旁邊的南宮璃站了這麽久,總算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聽清楚了,原來這沐家兩個小姐全都屬意於賢王妃之位!想到這裏,南宮璃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沐歸影,原來,她一直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麵生活著,根本就不像別人看到的那般風光!南宮璃想到這裏,轉頭麵色青灰地看著夜玄淩一字一句地說道:“王爺,你可真是不枉風流名聲,大小姐這事今日這事要是處理不好,我們絕對不會允許她再在你身旁受委屈了。”
沐歸影也是冷眼相對,這讓夜玄淩本就糟糕的心情更雪上加霜了幾分,麵色也是愈加凝重,但畢竟牽扯到沐府上下,夜玄淩也不能就這樣武斷地偏向沐歸影,於是便沉著臉看著向一旁的道士,“你說,怎麽回事,若是有半字虛言,要了你的狗命!”
那道士那見過這樣的陣勢,當即嚇得七魂隻剩一魂了,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眼珠還在滴溜溜地亂轉著,照著事先編好的版本,說著是如何在路上遇到去請大夫的池青,又是怎麽看出府上有人中了咒,怎麽一路找到了香雪閣,說的有板有眼,正說著,夜玄淩一把劍就架在了道士的脖子上,道士嚇得瞪圓了眼睛,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在香雪閣沐秋儀出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婉容郡主和沐鬆的耳朵裏,婉容郡主暗自驚呼大事不好,在池青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趕到了香雪閣。在門口正好碰上了聞訊趕來的沐鬆,見到婉容郡主的病容,沐鬆並未理會,因為他心中對這些年她這當家主母的行事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在門口相遇時,也隻是眼角一瞥,鼻腔中發出一聲哼聲,雙手拂袖進門去了。
兩人趕到時,隻見沐秋儀正跪倒在夜玄淩的腳邊,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沐歸影,而道士正被夜玄淩的劍嚇得語結。
沐鬆看見這混亂的場麵心中火氣竄到了喉嚨,可當著夜玄淩的麵卻又不好發作,隻得上前簡單行禮過後,向夜玄淩問起了事情的緣由,夜玄淩將劍收回,地上的道士趕緊摸了摸架著腦袋的脖子,身體像一灘泥,跪的更低了。
“本來本王也無心關心你的家室,不過如今影兒是本王的王妃,她受了不明之冤,本王不得不管,你還是問問你家的二小姐發生了什麽事吧。”說完夜玄淩抬腳甩離了沐秋儀,移步到沐歸影身邊小心寒暄著,沐歸影卻並不領情,一把將他的手甩開了,也不與他搭話,又上前了一步,氣恨地等著沐秋儀的說法。
地上的沐秋儀見到母親,更加委屈了,放聲痛哭起來,婉容郡主一陣心疼,同池青一同伸手將沐秋儀拉了起來,安慰著:“不怕,娘來了,你隻管當著大家的麵,將實情說出來。”這一句安慰,擲地有聲,更像是一聲宣戰。
有了婉容郡主的撐腰,沐秋儀更加有了底氣,將事情又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身旁的道士也隨聲應和著,婉容郡主向沐鬆和夜玄淩陳詞:“妾身近來身體莫名地差了起來,先是頭疼,後來又開始連連嘔吐,日日叫池青去請城中的大夫,昨日在街上偶然碰見了這道士,到尋到這香雪閣,一切皆是偶然,妾身可以作證,這一切全無捏造,若有半點虛言,妾身願不得好死!”說著婉容郡主又輕咳了幾聲。
沐鬆深感事情棘手,轉頭看向沐歸影,“事關人命,臣也隻好請王妃稍作解釋了。”
沐歸影剛要開口說話,一旁的南宮璃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向了婉容郡主,“夫人可否借手一用,讓我看一下脈象。”
婉容郡主看了看沐鬆,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將手伸了出來,一番觀察之後,南宮璃向眾人說:“夫人的病並非是因為什麽咒術,而不過是中了一種名為‘五色草’的毒罷了。”
聽到五色草,夜玄淩神情一動,立即想起了上次再光明頂上時,南宮璃為影兒解毒時說的那種毒,也正是這五色草,這兩者必定有關係,而矛頭的指向,隻有一個,就是沐秋蓉,可她又怎麽會害自己的親娘呢,正在疑惑之時,玲瓏跳出來說了一席話將眾人都驚呆了。
“娘娘自小在府上就沒有像其他的小姐一樣的錦衣玉食,可也從未想過什麽逾越規矩的事,今天在我房中發現的草偶,根本就與娘娘沒有半點關係,這一定是有人陷害!若說是不懷好意,恐怕二小姐更有甚之吧!前幾日我親眼看見二小姐帶著巧蘭來娘娘房中尋頭發,我也是親耳聽到,二小姐與巧蘭說製蠱術之事!若是你們不信,可去二小姐房中查探,相信定能找出證據!”
聽到玲瓏嘴中說出自己找頭發製蠱的事情,沐秋儀驚慌起來,麵露凶光,上前抬手便打了玲瓏一巴掌,“你這賤婢,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少在這裏妖言惑眾!”
玲瓏被打,眼淚漱漱的落下來,沐歸影看在眼裏疼在心上,上前一步就還了沐秋儀一個耳光,這一個巴掌直把所有人都驚呆了,沐秋儀怔怔的含淚瞪著沐歸影:“你……你打我?”
“打你還需要選時辰麽?”沐歸影冷冷揚唇,“你有什麽資格打我的人!玲瓏說的全是實情,她早就跟我說了,隻不過我念及多年姐妹情分沒有與你計較罷了,你現在卻想著反咬一口是麽?之前你對我的種種我都忍了,今天我就要讓大家看看,他們眼中的北齊第一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玲瓏,帶人去搜!”沐歸影氣上心頭,臉也漲的微紅。
玲瓏得了沐歸影的指令,眼下馬上就要帶人走,一聲喝止卻從空中穿刺而來。
“我看誰敢!怎麽說秋儀也是未出閣的姑娘,閨房怎能容得人說搜就搜?”婉容郡主鐵青著臉,振聲說道。
沐歸影在一旁冷笑,“不知主母這是何意,沐秋儀的閨房隨便搜不得,本王妃的香雪閣卻是想搜就搜了的是麽?我敬你一聲主母,你可不要太高抬了自己的身份!”
婉容郡主此時被堵得啞口無言,一旁的沐秋儀更是嚇得花容失色,臉上已經毫無血色了。
“不必爭了,本王親自去搜!”說著便帶人離開了香雪閣。身後沐秋儀依偎在婉容郡主的病體旁瑟瑟發抖,沐歸影則退到了一旁,扶著額頭心中煩亂著。
夜玄淩到了沐秋儀的房間後,命下人仔細搜尋,一邊又叫來了才施粥回來不久的幽浪。
“幽浪,時候到了,將那給婉容郡主和地痞牽線的人帶來,在香雪閣外隨時候著。”
“是。”
一番找尋之下,果然從沐秋儀梳妝台的櫃子裏找到了寫著沐歸影生辰,綁著她的頭發的蠱符,夜玄淩將那東西緊緊地握在掌中,目光放出冷冽的光芒,轉身回了香雪閣。
香雪閣中的眾人還在互相僵持著,人也是越聚越齊,平日裏寬鬆的房間,此時顯得是那麽擁擠。南潔和許世友等都到了,但唯獨少了一個人,本應該聞訊而來的沐秋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