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攤開身份
“你到底是怎麽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一句話會引來殺身之禍？”夜玄淩責備沐歸影，還不忘給她倒杯茶，“剛才在外麵等了很久嗎？站累了吧？”
倘若是從前，沐歸影一定招架不住夜玄這般溫柔的攻勢。可是現在看來，她覺得夜玄淩所做的一切不過對她施展的障眼法。
“夜玄淩。”沐歸影並沒有喝茶，隻是淡淡地開口。夜玄淩突然將自己的食指放在沐歸影的唇邊。“朕已經是皇帝了，你這般毫無顧忌地稱呼朕的名諱怕是有些不妥。”沐歸影並沒有理會夜玄淩，繼續說到：“夜玄淩，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
“但說無妨。”見沐歸影不喝自己倒的茶，夜玄淩將茶杯端到了自己的麵前開始喝了起來。
“我想知道，前朝大臣們的離奇死亡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沐歸影認真地看著夜玄淩，那表情就跟夜玄淩是世界上最惡毒的人一般。夜玄淩放下茶杯，露出失落的申請道：“對於前朝大臣們的死，朕也覺得很悲傷。至於他們的死因，朕還會繼續調查。如果有結果，我會跟你。”
“這還需要調查嗎？”沐歸影打斷了夜玄淩的話，“你還真能裝。”夜玄淩不理解沐歸影的意圖，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麵前的女人。從見到前朝大臣屍體的那一刻開始，沐歸影好像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昨夜與他花前月下的那個影兒，跟今天的沐歸影判若兩人。更何況，沐歸影說他在裝。夜玄淩更是猜不透，隻好開口問：“影兒，朕猜不透你的意思。你說朕裝，朕當真聽不明白。”沐歸影冷哼了一聲，一把將夜玄淩的茶杯奪下摜在了地上。
“你還不承認嗎？前朝那些大臣不正是死在你的手上嗎？你騙得過別人，你可騙不了我。”看著碎了一地的陶瓷碎片，夜玄淩笑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影兒會懷疑自己是殺害前朝老臣的元凶。
他抬起頭，墨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盯著沐歸影。沐歸影怒視著他，兩人眼神交匯仿佛產生了一道了冷光。
“影兒，天馬行空也需要有個限度。你說人是朕殺的，且給朕一個理由。”夜玄淩坐在沐歸影的對麵，那表情很是糾結。他從來沒想過，會被最愛的人懷疑。他也從來沒有感受過，被摯愛懷疑的心痛。
“你想要理由，我就告訴你。”沐歸影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自己的手從夜玄淩的掌中抽了出來，“那些大臣曾經輔佐先王直到先王駕崩。先王在位的時候，囑咐他們一定要匡扶自己的後人。所以，他們在先王之後也曾輔佐過夜摩天。”
沐歸影對舊臣的事情似乎非常熟悉。“你在戰爭初期勢單力薄，所以你為了保你自己上位就想拉攏我爹與那些舊臣。祝賀你，你成功地俘獲了我爹的心，所以他也盡力幫你說服了那些舊臣。現在，憑你的勢力足以壓倒夜摩天。所以，你覺得前朝的人對你來說變成了威脅。”沐歸影說的雖然很有道理，可夜玄淩還是搖了搖頭。
“影兒，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對朕產生了這樣的念想？朕在你心目中，就是這麽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嗎？”這樣一來，他與夜摩天又有什麽分別？
眼前的男人，變得有些憔悴。沐歸影閉上了眼睛，因為她怕在看到夜玄淩的眼神之後再一次心軟。這一次，她必須強硬。
“對，你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從以前到現在，你倘若沒有一點城府又怎麽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江湖就是這樣，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包括你，夜玄淩。”沐歸影激動地喊道，“如果你殺的是別人，那與我也沒有關係。今天，我就告訴你。”
沐歸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道：“我之所以會如此生氣，甚至想殺了你。是因為，我叫沐歸影。”
“這個朕知道，你是影兒沒錯啊。”沐歸影搖了搖頭。“我是沐歸影，是沐鬆的女兒。我的真實身份，是前朝的公主。身為前朝的公主，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些老臣死去。如今我又嫁給了你，更不可能因為你是我的丈夫就姑息你。”
看著夜玄淩的表情，沐歸影隻當他被自己的身份嚇到。她咳嗽了兩聲，繼續說到：“很抱歉，我以前一直沒有透漏過我的身份。我隱姓埋名，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前朝的人。看來我失敗了，可我沒想到會敗在你的手上。”
“其實，朕都知道。”本來以為夜玄淩會驚訝甚至發怒，沒想到他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聽到這句話，沐歸影倒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自嫁入我府，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畢竟當時的局勢那麽混亂，我得對你的身世有所了解才行。”這麽說來，夜玄淩調查過她？而且，夜玄淩既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又為何不坦誠地告訴她？
這一切，讓沐歸影覺得心涼。看來，夜玄淩之前對自己百般的好不過因為自己是前朝的公主。看來，他想做的的確是拉攏前朝的勢力。而如今，他想將前朝的老臣統統拋棄。說不定，下一個就是父親或者是自己。
“前朝的舊臣都是我的家人，我隱姓埋名就是為了保護沐家，保護他們。”沐歸影一邊呢喃著剛才的話語，一邊流下了眼淚。她不甘心，她一直以為夜玄淩對自己是真心的。她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這個男人，沒想到夜玄淩就是這樣回饋她的。
“影兒。”夜玄淩也著急了，一把將沐歸影攬進了自己的懷中。沐歸影掙脫了出來，後退到了門口，“不要靠近我，你讓我覺得惡心。”
夜玄淩聽到這樣的話，伸在半空中的雙手緩緩地垂落下來。他轉過身背對著沐歸影，緩緩地開口道：“朕的確是知道你的身份，可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倘若朕想要殺掉那些舊臣，我為何還要請他們來參加朕的登基大典？”
“你當然想讓他們來。你這麽做就是為了殺雞儆猴，讓現在歸順於你的大臣們看看，那些曾經輔佐過夜摩天的人都是什麽下場。”夜玄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轉過身來看著淚流滿麵的沐歸影。
他很想抱住她，告訴她一切不過是個誤會。可是他也清楚，失去理智的沐歸影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也很理解，失去家人的痛苦會讓一個人崩潰。
“影兒，現在是不是朕說什麽你都不會再相信了？”夜玄淩一步步向沐歸影靠近，沐歸影一邊搖頭一邊不停地後退。等到無路可退，沐歸影便蹲在了地上。
夜玄淩知道，自己現在跟她說什麽都沒有用。算了，還是等到她情緒穩定了再說吧。
“影兒，不管你現在是如何想的。朕隻想告訴你一句話，朕不是凶手。”拉開門，夜玄淩走出了禦書房。空空蕩蕩的禦書房隻剩下沐歸影一人。她的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很長，她的心就如同地上的碎片一般怎麽拚湊都不再完整。
當晚，夜玄淩坐在沐歸影的寢宮等了很久她都沒有出現。秋蘭著急地跑出了要塞，在要塞中一遍又一遍地搜尋沐歸影的身影。眼看著已經接近午夜，可到處都沒有沐歸影的影子。秋蘭著急，便跑回來跟夜玄淩匯報：“皇上，大事不好。皇後，皇後她可能已經離開要塞了。”
什麽？夜玄淩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馬上派人去找，找不到誰也不許回來。”夜玄淩氣急敗壞地從沐歸影的寢宮走了出去，正好撞上了沐鬆。
“沐將軍，朕。”夜玄淩知道自己辜負了沐將軍的期望，此時不知道該如何沐鬆解釋。沐鬆搖了搖頭，對夜玄淩說：“皇上，是小女太過任性了。我看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處理吧。”
夜玄淩點了點頭，對沐鬆說：“等找回影兒，我一定加倍補償。”沐鬆點了點頭，帶著部隊舉著火把離開了要塞開始搜尋沐歸影的身影。
沐秋儀這幾天一直在四處打聽夜玄淩的消息。她不禁買通了把守皇宮的將士，讓他們去要塞探尋夜玄淩的消息。沐秋儀聽說了今日夜玄淩舉行登基大典，但中途出了些事情沒有辦成。更讓她高興的是，根據今天的內部消息，她知道沐歸影鬧了別扭從要塞裏跑了出來。這種事情，她自然不會放過。
“巧蘭，將咱們宮內最好的高手找來。”巧蘭接到命令，趕緊去辦。不出一會兒，就有三個高手站在了沐秋儀的麵前。“娘娘，找屬下何事。”
沐秋儀將一張畫像遞到了他們三人的麵前道：“找到這個人，給本宮滅了她。”巧蘭將三個紙包遞給了高手們。沐秋儀繼續道：“事情辦妥之後，我還會再給你們銀票。不過，這件事情不能伸張。而且，倘若這個人問你們是誰派來的。你們就說，是當今皇上夜玄淩派人來殺了她的。知道了嗎？”
三個高手接過紙包揣進了兜裏，對著沐秋儀重重地點了點頭。送高手走後，沐秋儀欣欣然地坐在桌子前喝茶。她叫來巧蘭，對巧蘭說：“我就知道，夜玄淩不來找我一定是沐歸影從中搗鬼。現在，我要讓沐歸影徹底斷了這個念想。我不管她為何離開要塞，但隻要她死，夜玄淩的眼中就隻會有我。”
“娘娘英明。”巧蘭奉承地說，“我之前也覺得，現在的皇上不來找娘娘一定是沐歸影在灌迷魂湯。恭喜娘娘，現在終於有機會將她除掉了。”
沐秋儀一邊笑著，一邊看著窗外蒼茫的夜色。過不了多久，她就要從夜摩天的身邊解脫了。一想到這裏，沐秋儀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