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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今非昔比】

    京都沒有不透風的墻。


    兩儀殿內的君臣對話第二天便傳入一些重臣的耳中,隨即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擴散。這并非是誰手眼通天能夠窺視宮城,實則是開平帝默許向外傳達的訊息。對于一些不那么重要的秘密,他并不介意外面的人知曉,也是在某種程度上防止中外隔絕,避免京中人心產生恐慌。


    對于京中大多數勛貴來說,欽差副使這個名頭雖然尊貴,但還不至于讓他們艷羨,頂多不過是在府中嘆一聲裴家小兒命好,弄出個蜂窩煤贏得皇帝的青睞。


    真正讓他們心境大亂的是皇帝所說的藏鋒衛,單從這個名字上可能看不出多少深意,但只要聯想到皇帝那句“在禁軍之外另設一衛”,大抵便能琢磨出將來藏鋒衛的特殊地位。


    此衛不屬于禁軍、京都守備師更與京營無關,隸屬皇帝直接管轄,說明這支橫空出世不經過西府謀劃的軍隊將成為大梁軍中極為特殊的一部。此舉恰似當年高祖心血來潮弄出一個太史臺閣,最終成為大梁權柄最盛的衙門。顯而易見的是,藏鋒衛從誕生之初便顯得地位不凡,比之京軍三大營都要高出一個檔次,若非如此開平帝也不會讓裴越去京營挑選一都將士。


    眼下藏鋒衛還只是一個雛形,依皇帝的意思只有一都五百人,可是誰能確定這五百人將來會不會是整支軍隊的骨架?

    軍方的大人物譬如成安候路敏、誠毅侯郭開山以及京營三位主帥,他們拉不下臉來找裴越,同時也并沒有將此事太放在心上。如今八字還沒一撇,裴越能不能將這個架子立起來還不好說,就算他真能依照開平帝的意思壯大藏鋒衛,這些大人物也有足夠的自信到時來摘桃子。


    至于那些沒落公侯府邸,以及遠離軍方中樞又想光耀門楣的普通勛貴,他們當然不會做那等取而代之的美夢,只想著趁這個機會讓家中嫡系子弟進入藏鋒衛。哪怕撈不到那五個哨官的位置,就算做個普通的步卒也有機會。


    凡事必須抓住先機,如今的一個步卒也勝過將來的哨官。


    半月前曾經向裴越道賀過的勛貴們喜上眉梢,既然之前有了往來,如今上門求個名額便水到渠成。那些沒有理會裴越喬遷之喜的門第則十分懊惱,又舍不得面前這個十分珍貴的機會,只得備好豐厚的禮品前往中山子府。


    不怪他們心急,因為時間非常緊迫,裴越數日內就將出京。


    永仁坊中山子府門前,各家馬車前后相連,足足擠滿大半條街。往日里總是端著架子想要效仿祖上威儀的沒落勛貴們面色焦急,壓根顧不上寒暄招呼,只是納悶為何前面的人壓根不動彈。


    新任裴府前院大管家鄧明站在黑油大門前,對這些武勛們鞠躬作揖,任他們聲勢鼓噪,這位年近四旬的中年男人只說少爺清早外出,不知去往何處。


    鄧明乃是鄧載的父親,為人機敏豁達,與其子的性格形成鮮明對比。


    府內正堂,葉七無奈地看著一臉傻笑不停的桃花,故意嚇唬她道:“再笑就讓你去應付那些人。”


    桃花臉上的笑容立刻凍結,用力搖頭道:“姑娘,我不會啊。”


    葉七忍不住輕笑出聲,頗為感慨道:“只可惜你家少爺看不見這等熱鬧的景象,他辛苦奔波這么久,總算在這京都闖出一片天地。”


    她的神情無比柔和,輕聲吟道:“清川帶長薄,車馬去閑閑。流水如有意,暮禽相與還。”


    桃花羨慕地道:“原來姑娘也會吟詩。”


    葉七悠然道:“吟詩總好過殺人,我好奇現在那位李侯爺是不是很想殺人。”


    ……


    京軍南大營帥賬中,裴越臉色平靜地坐著,絲毫不在意帥位上那個中年男人冷厲的目光。


    曾幾何時,裴越連在他面前落座的資格都沒有。


    那時他是聲名顯赫的一等豐城侯,前途光明的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兩儀殿中的常客,西府兩位軍機的臂膀。面前的少年只是一個處境艱難的庶子,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如今他是京軍南營主帥,看似依舊手握權柄,但已經遠離中樞,手下的兵將又大多是谷梁帶出來的悍勇之士,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壓服這些人,不知惹來多少嘲笑。


    裴越則一路扶搖直上,不僅在京都闖出偌大名聲,更被開平帝委以重任,搖身一變成為都中名氣最響亮的年輕權貴。


    這讓李柄中焉能不恨?

    更何況他的長孫李子均如今還在西境流放,女婿裴戎被關在上林獄,長女李氏被關在定國府不得外出,這一切都是拜裴越所賜。


    葉七的猜測很準確,李柄中此刻確實很想殺人。只可惜他不是谷梁,沒有那份血勇之氣,尤其是裴越今日帶著圣旨而來。


    開平帝命裴越在京營挑選士卒,他當然會來南營。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李柄中接旨之后,用了很久才冷靜下來,冷聲道:“此事便由魏指揮使與你交涉,本侯還有要事處理。”


    說罷便端著圣旨離開帥帳。


    裴越輕聲笑了幾下。


    李柄中腳步一滯,隨即重重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站在一旁的龍驤衛指揮使魏霄等李柄中走后,緩步來到裴越身旁,上下打量幾眼,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贊嘆道:“好小子,一年不見竟有這般造化!”


    熟人相見自然親切,裴越看著這位騎兵指揮使的笑臉,心中頓生恍若隔世之感,輕聲打趣道:“魏大哥,谷伯伯怎么沒帶你去南邊?”


    這聲大哥讓魏霄心中分外舒坦,搖頭嘆道:“大帥偏心李進那塊木頭,四個指揮使只帶走他一人,連帶著整個燕山衛都去南邊露臉,哥哥心里難受啊。”


    裴越聞言輕快地笑著,如今南營四衛指揮使有三人是谷梁的愛將,從邊軍輪轉回來新組建的那一衛步軍也不是李柄中的親信,難怪這位豐城侯臉色那么難看,這不就是一個空頭將軍嗎?他要是想將這四衛五萬人全部變成自己的人,怕是下輩子都辦不到。


    見魏霄臉上的郁卒不似作偽,裴越便寬慰道:“京軍攏共只有三衛騎兵,這等重要的位置谷伯伯肯定不放心交給別人來帶,還得是魏大哥才能鎮得住場面。”


    魏霄微微一怔,隨即爽朗笑道:“此話有理。走吧,帶你去看看老哥哥為你準備的勇猛銳卒,保準不會讓你失望。”


    裴越驚訝地說道:“魏大哥竟然有未卜先知之術?”


    魏霄笑罵道:“屁,你不用一個勁地給我灌迷魂湯。是陛下提前命人來打了招呼,否則李老頭才沒那么好說話。”


    裴越心中微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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