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八十一【醉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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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來到閑雲庄預備下的雅緻小院暫歇。
簡單了解驚馬這件事的原委之後,沈淡墨給出一個低下的評價:「這種手段太小家子氣了。」
裴越問道:「你懷疑是有人暗中使壞?」
沈淡墨撇撇嘴道:「即便洛府的馬車撞上桃花的馬車,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頂多就是馬車裡的人受些驚嚇。不管是洛執政還是你中山侯,總不至於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因為一次意外就鬧得老死不相往來。」
堂中除了他們三人之外,便只有桃花和良言等待伺候,鄧載和親兵們都留在院子里。
裴越認可沈淡墨的判斷,但是這件事未必會有那麼簡單。
他冷靜地分析道:「馬不是人,再怎麼通人性也不可能在那一刻突然發作,這世上也沒有那種限定時間起作用的神葯。」
沈淡墨輕輕一笑,有些意動地說道:「洛府那個車夫有問題?」
裴越抬眼望著她說道:「可以查一查。」
沈淡墨走到裴寧身邊,伸手挽著她的小臂,皺眉道:「寧姐姐你聽聽,你這三弟將我當成下屬使喚。以前求我辦事還知道客氣一些,如今在你面前愈發無禮,將來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呢。」
裴寧臉上浮現恬靜的笑容,安撫道:「墨兒,三弟只有在熟悉的人跟前才會不拘小節。再者你也不喜歡成日待在家中看書,不如趁機鍛煉一下自己,無論出了什麼事都有三弟在前面頂著。」
「還是寧姐姐對我最好。」
沈淡墨白了裴越一眼,又道:「這裡風景秀美清幽,你帶著寧姐姐遊覽一番,我要去見幾位文友。」
裴越側過身子,彷彿恍然大悟地說道:「差點忘了,沈姑娘是京都第一才女,請自便。」
沈淡墨跟裴寧告別,然後在經過裴越身邊的時候輕哼一聲,揚了揚眉頭。
她此行連個丫鬟都沒帶,裴越有些放心不下,讓鄧載派幾名親兵跟了上去。
轉身回屋,只見裴寧笑盈盈地看著他,眼神中多了幾分釋然。
旁邊站著的桃花湊到良言耳邊低
聲說道:「少爺剛搬去綠柳庄的時候,沈小姐給他寫了好幾封信。那會我以為少爺將來會娶她,有天晚上問少爺,少爺直接否認還將我教訓一頓。當時我就覺得少爺有些言不由衷,現在一看還真被我說中了,嘿嘿。」
良言瞪大眼睛,頗感不可思議。
這些話是一個丫鬟能說的嗎?
裴寧當然聽不見,然而裴越已經是頂尖高手,五感比普通人敏銳許多,他哭笑不得地瞪了桃花一眼,沉聲道:「嘀咕什麼呢?」
桃花一激靈,連忙站直身體搖頭道:「沒有,少爺,我什麼都沒說。」
裴越的目光看向旁邊臉紅紅大氣也不敢出的良言,然後無奈地對桃花說道:「你這丫鬟真是被寵壞了,再不收斂點小心我揍你。」
裴寧微笑道:「三弟,不要嚇著她,桃花是個好丫鬟。」
「婢子多謝大小姐。」桃花聽到誇獎登時笑眼彎彎,恭恭敬敬地行禮。
裴越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揍她,正要帶著裴寧在庄內轉轉,鄧載走進來垂首道:「少爺,那位馮長史在外面候著,說是燕王想請少爺一敘。」
裴越沉吟道:「四皇子要見我?」
鄧載猜測道:「估計是和驚馬之事有關。」
裴寧見他面露遲疑,主動說道:「三弟,既然是燕王殿下相邀,你還是先去一趟吧,我們遲些時候再逛也行。」
裴越想了想,便對鄧載說道:「你和其他人守在這裡,不要讓人打擾大姐。」
「是,少爺。」
鄧載眼神堅定地應下。
裴越來到院外,燕王府長史馮京迎上前歉意地說道:「下官向裴侯請罪,招待不周之處還祈見諒。」
裴越淡然道:「些許小事,本侯不會在意。」
「裴侯不愧是戰場上橫掃千軍的大英雄,氣量遠非常人能比,下官佩服之至。王爺私下裡十分推崇裴侯的功績,時常與下官等人稱讚裴侯的能為,心中早就有了結交親近之意,故而特地讓下官來此,請裴侯去往湖心亭中一見。」
「王爺謬讚,本人當不起。馮
長史,頭前帶路吧。」
「裴侯有請。」
馮京口中的湖心亭位於閑雲庄西南部,但見湖面上煙波浩渺,水霧蒸騰,仿若披上一層朦朧的羽紗。
一條長約半里、路旁栽種著楊柳的堤壩直入湖面,盡頭有一座八角飛檐雕花繪彩的涼亭。
裴越視力極好,遠遠便瞧見一名身穿常服的年輕男子端坐亭中。
待他來到亭外,年輕男子起身相迎,溫和地說道:「本王久仰中山侯大名,只可惜這幾年來緣慳一面。」
裴越不卑不亢地行禮道:「見過殿下。」
他的腰桿仍舊挺直,眼神平靜地望著對面的年輕男人。筆趣庫
大梁立國近百年,一代代基因改良下來,這些皇子的相貌都不算難看。四位成年皇子中,裴越此前已經見過老大、老二和老六,這三人的長相算得上中人之姿,而且都遺傳開平帝的特色,盡皆有一雙細長的眼眸。
四皇子劉贊受封燕王,平素極少出現在世人眼前,故而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竟然擁有一張遠遠勝過其他兄弟的面龐。
兼之此人從小浸潤文墨養出一身從容氣質,就連裴越都不得不承認,這位四皇子單論外在確實有幾分尊貴氣象。-
燕王溫和地說道:「客套過後,便不必拘禮了。我雖然有親王身份,終究只是一個喜歡輕鬆閑適的俗人,而你在軍中殺伐決斷,想必也不適應那些繁文縟節。」
他淡淡一笑,指著對面說道:「請坐。」
兩人落座之後,侍女奉上香茗,燕王抬手道:「裴越不僅是武勛親貴,還是年輕一輩中的武道高手,將茶撤了,換酒罷。」
裴越沒有阻止,靜靜地旁觀著這位四皇子的表演。
他清楚地記得,方才馮京所說的「結交親近」四字。依照他對那位長史的判斷,這種人斷然不會自作主張,若非燕王有明確的指示,他絕對說不出那四個字。
為何?
親王暗自結交實權武勛乃是歷朝歷代皇帝眼中的大忌。
燕王看起來不是蠢人,他明目張胆地觸犯這種忌諱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