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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5【霧裡看花】

    平江鎮位於天滄江南岸百里左右,臨近東面瀚海。


    歷經百餘年四代人的拼搏和奮鬥,這座百餘戶居民的小鎮變成如今二十餘萬人的大城,所有人都清楚最大的功勞應當歸屬於方家。


    只不過如今方家留在平江的都是旁支子弟,方謝曉這一支的家眷全部住在建安城內的鎮國公府之中。


    明眼人當然能看出來,這是方謝曉向慶元帝表明忠心的一種方式。


    國公府建在南城永興坊,面積廣闊景致雅靜,周遭則是幾家方氏旁支子弟的府邸,足足占去坊內小半區域。


    後院晝錦堂內,宮中大太監成渝望著面前雙目泛紅的年輕人,小心翼翼地說道:「五公子,還請節哀。」


    年輕人咬牙道:「成總管,請回吧。」


    成渝神情沉痛,但是心中鬆了口氣,若非是陛下點名下令,他肯定不願意接過這種報喪的差事,尤其死者是鎮國公的嫡子。


    不過……聽聞這位五少爺性情暴躁衝動易怒,本來還擔心他在聽到方雲虎的死訊之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將事情鬧大,如今倒還算平靜。


    成渝告退之後,方謝曉最小的兒子方雲驥望著門外,用力咬緊牙齒雙頰幾近變形,旁邊站著的僕人們大氣都不敢出。


    「來人!」方雲驥怒吼道。


    「小人在。」一位管事躬身應道。


    方雲驥眼中殺氣濃郁,握緊雙拳道:「立刻召集府中親兵!」


    「驥兒,你要做甚麼?」


    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在丫鬟僕婦的簇擁中走進晝錦堂,臉上浮現悲傷的哀容,雙眼猶自帶著淚痕。她便是方謝曉的正妻寧氏,御賜誥命一品國公夫人。


    方雲驥悲痛欲絕地說道:「娘,那個梁人竟敢害了四哥性命,兒子難道要當做無事發生?方家為國拼死效命近百年,陣亡在戰場上的方家子弟足有數百人之多,如今陛下隻字不提如何處置那個梁人,甚至還將四哥的屍骨留在宮中,這難道就是天家對待忠臣的態度嗎?!」


    寧氏鳳眼含威,走上前抬手打了方雲驥一個耳光,斥道:「胡言亂語!」


    方雲驥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挨揍倒是其次,他只是不理解自己究竟錯在何處。


    寧氏心中悲痛交加,沉聲道:「你年紀小又不曾經事,這些事自有你父親和幾位兄長處置,不許你自作主張,聽見了沒?我已經派人即刻去往承北大營,將此事告知你的父親,如何應對等你父親的回覆。」


    方雲驥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咬牙道:「娘,被殺的人是我的四哥!」


    寧氏望著年方十六歲的幼子,不容置疑地說道:「來人,送小少爺回去歇著,沒有我的允許,他不得離開房間半步。」


    「是,夫人。」


    兩名身負武道的大管事來到近前,畢恭畢敬地將方雲驥請了出去。


    方雲驥知道母親的命令不可違抗,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抗,只是心中那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裴越,你休想活著離開大周!

    ……


    四方館,正堂。


    氣氛從一開始就極其凝重。


    盛端明吹鬍子瞪眼地說道:「徐首輔,貴國上下究竟想做什麼?你們要聯姻和親,我朝陛下沒有推卻,當即就派遣使團南下,志在修復兩國關係,成為真正的友鄰之邦。然而你們暗藏禍心,從使團抵達建安城開始,針對我們正使的刺殺就沒有斷過,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


    他憤怒地盯著徐徽言,壓根沒有去看旁邊的冼春秋一眼。


    當年冼春秋叛逃南周,給大梁南境帶來難以抹平的傷痛,盛端明那時正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又是秉持忠義之道的聖人弟子,對這樣的人自然仇恨至極,即便到了如今也不會假以辭色。


    徐徽言不疾不徐地說道:「盛大人,兩國之間恩怨複雜,很多事情難以理清對錯。但是我相信兩位能夠明白,我朝陛下斷無傷害使臣之心。」


    盛端明歷來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當初對裴越也敢當面理論,更何況此事是大梁占理,當即厲聲駁斥道:「徐首輔說得輕巧,此前那個在四方館外刺殺裴正使的刺客來歷查清楚了嗎?就算你們說他只是一介草莽,背後無人指使,那昨夜在東林動手的又是何人?鎮國公方謝曉的嫡子!這件事你們如何解釋?難道這方雲虎的所作所為與方謝曉、與你們朝野上下沒有任何關係?」


    徐徽言眼帘微垂,淡然道:「四方館門前那個刺客名叫辛曠,他已經承認自己的身份。」


    堂中氣氛陡然一肅。


    裴越略有些意外地看著徐徽言,那次徐初容登門商議,利用裴越年底成親的由頭說服他大事化小,最後他同意處死刺客不追究其他紈絝的責任,沒想到徐徽言竟然堅持調查下去。


    盛端明意識到事情可能另有玄機,皺眉問道:「此人為何要刺殺裴正使?」


    徐徽言緩緩道:「辛曠不是周人。」


    盛端明愣住,良久才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徐徽言抬眼望著裴越,平靜地說道:「辛曠是你們梁人,他這次來到建安城,乃是受人指使刺殺中山侯。」


    「荒謬!」盛端明冷靜下來之後態度堅決地駁斥,沉聲道:「徐首輔,莫要作此兒戲之言!你說辛曠是梁人,可有憑據?你說他是受人指使南下刺殺裴正使,難道就憑他一面之詞?」


    徐徽言沉靜地說道:「盛大人,本官一開始自然也不會相信,但是他將自己潛入我朝的過程說得很詳細,這段時間本官也已派人查明證實。另外,他對幕後主使的情況非常了解,其詳細程度絕非道聽途說能夠得來。」


    他頓了一頓,誠懇地說道:「當然,本官也知道這件事過於匪夷所思,故而沒有對外宣揚,只是派人保護辛曠讓他活著。二位如若不信,可以當面審問此人。」


    裴越不緊不慢地問道:「首輔大人,究竟是誰指使辛曠來刺殺我?」


    徐徽言不解地看著裴越,猜不透這個年輕權貴的用意,難道這種事不應該避著旁人?


    見裴越神色堅定,他輕聲說道:「幕後主使是貴國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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