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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疑是故人來】

    返程途中,背嵬營的將士們對裴越愈發多了幾分親近之意。牽

    當初在甄選將士的時候,裴越讓鄧載從藏鋒衛中選擇靈州銳卒,不僅是因為他們驍勇善戰,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些人身世清白,跟京都這邊扯不上關係。


    經過後來十餘次的核查和辨別,以及先後數場大戰的生死與共,這些將士的忠誠已經毋庸置疑,裴越便決定讓他們接觸到至關重要的火器。


    在他的預想之中,火器在短時間內不會公之於眾,只需要將背嵬營武裝起來,便可以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當然,現在的土製地雷和手榴彈還需要改進,目前還存在很多的缺陷。


    下一步便是繼續選拔藏鋒衛的將士擴充背嵬營,將這支親衛營發展到滿員三千之數。


    裴越沒有著急忙慌地讓工匠們研製火炮,在地雷和手榴彈之後還只是火繩槍。對於這些工匠來說,技術和經驗需要不斷累積,急躁冒進只會一直失敗。


    與此同時,首陽山礦場那邊也在暗地裡研究焦炭法煉鋼的具體方案。


    一念及此,他轉頭望著不遠處的鄧載,沖他招了招手。牽

    鄧載策動坐騎近前道:「少爺。」


    從當初綠柳莊中那個面色黢黑的木訥年輕人,到如今氣度沉穩不怒自威的親衛統領,這五年來鄧載追隨裴越走遍大江南北,幾乎經歷了所有裴越面臨的危局,從始至終都沒有片刻動搖。


    綠柳莊三十六個年輕人之中,他是裴越最信任的人,同時也是那個知道裴越秘密最多的人。


    裴越悠悠道:「還記得那年在靈州滎陽城的欽差行轅中,那一夜陳希之和王黎陽率眾突襲之前,我對你說過什麼?」


    鄧載眼中浮現一抹追憶往昔的感慨,緩緩道:「少爺說,希望我以後不要再做牽馬趕車之類的事情,要成為其他人的表率。」


    裴越輕嘆道:「如今你應該知道背嵬營的重要性,唯有你來執掌我才能放心。」


    鄧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連忙應道:「少爺,我不想外放任職,只要能夠留在少爺身邊便心滿意足。」牽

    裴越笑了笑,點頭道:「你有這份心是好的,但其他人會不斷擢升,總不能讓你一直停在統領的軍職上。等再過半年左右,你隨我打一兩場仗,我便會向陛下奏請,為你爭來一個爵位。」


    鄧載震驚地搖頭道:「少爺,這不妥當!」


    裴越不容置疑地道:「就這麼定了,此事無需再議。對了,你和那位段姑娘的婚事可曾定下?要不要我出面為你提親?」


    鄧載恭敬地道:「有勞少爺關心,我爹先前找了媒人去說親,不過……雖然國喪將要結束,但是我爹說這時候應該低調行事,免得給少爺臉上抹黑,所以大概會在明年開春定下日子。」


    裴越道:「你爹辦事歷來小心謹慎,說到底還是你祖父言傳身教家風嚴整。也罷,到時候我會為你們準備一份禮物,不許推辭。」


    「那我便代段姑娘提前謝過少爺!」


    鄧載在馬上抱拳行禮。牽

    裴越爽朗一笑,然後揮動馬鞭催促胯下坐騎,逐漸加快速度。


    千騎奔襲向京都。


    ……


    魏國公府奪爵,衛國公府實封。


    對於京都百姓而言,二者雖然讀音相同,但他們絕對不會認錯,畢竟天子腳下的老少爺們最喜歡暗地裡談論朝堂大事,仿佛如此便能躋身於袞袞諸公之間,一起高談闊論。


    至於那些市井坊間的青皮無賴,更是早早就互通消息擦亮雙眼,以免在街上衝撞了那座國公府里的人。哪怕只是一個普通家僕或者婢女,也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對象。


    尤其是每月初五、二十這兩日,那駕帶著衛國公府徽記的馬車行走於西城之內,所到之處盡皆一派祥和安寧的氛圍,沒有一絲一毫不和諧的聲音。牽

    谷蓁不喜外出,葉七更喜歡獨來獨往,故而這架有十餘親衛保護的馬車裡坐著的自然是裴越的妾室,五品宜人林疏月。


    雖說裴越將名下產業的重心抽離京都,但祥雲號總店和沁園依然生意興旺事務繁忙。自從接過這兩攤子事情之後,林疏月每月固定兩天會來這兩處巡視一番,其他時候若有突發狀況也會趕來。


    她先來到沁園,如今依舊處於國喪期間,故而沁園未曾開門迎客。


    之所以要特地走這一遭,完全是因為林疏月不敢大意,萬一鬧出國喪期間沁園內有人飲宴作樂的事情,對於裴越而言肯定會有些麻煩。


    確認沒有紕漏之後,她便坐上馬車去往祥雲號總店。


    在此處與兩位當值的大掌柜閒聊一陣,問明祥雲號近來的狀況,林疏月並未立刻回府,而是按照往常的習慣隨機選了幾家分號。


    南城,安定坊內。牽

    寬敞舒適的馬車徑直駛入祥雲號分店的後宅,然後便有幾名大丫鬟近前攙扶著林疏月下車。


    那位名叫袁青的女子行禮道:「夫人,此處掌柜已在前面候著。」


    林疏月頷首道:「讓他自去忙罷,還是像以前那樣,我們各處看看便成。」


    「是,夫人。」袁青便前去傳話。


    一切如常,並無不妥之處。


    約莫一炷香過後,林疏月再度登上馬車。


    她知道自己這般月月巡視,無論沁園還是祥雲號各處分店都不會將問題擺在明處。但只要自己堅持做下去,那些掌柜和夥計自然會認真對待。牽

    靠在車廂之中,林疏月望著神色略顯古怪的袁青,淺笑道:「怎麼了?莫非方才有人衝撞了你?」


    當初裴越找來數十位身家清白的少女,教授她們會帳之法,袁青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如今已然成為林疏月打理這些產業的重要臂助。


    袁青搖搖頭,低聲道:「夫人,剛才在前面見那位掌柜的時候,他忽然趁著沒人注意塞給我一樣東西,讓我交給夫人,說是夫人一看便知原委。」


    林疏月微微皺眉道:「胡鬧。」


    她如今雖只是裴越的妾室,但是既有誥命在身,又真心實意地喜歡裴越,豈能私下裡隨意接受別人給的東西?若是傳出去,外面那些人會怎樣嚼舌頭?

    袁青歷來成熟穩重,想不到竟然如此魯莽,故而林疏月極為罕見地帶著怒意。


    袁青愧疚道:「夫人,婢子怎不知這其中的厲害之處?只是那掌柜還說,這東西是別人交予他手,與……與夫人的家人有關。」牽

    林疏月怔住。


    家人?

    這個字眼被她藏在心底很多年,等閒不敢想起。


    當初淪落靈州的那幾年,只要閉上眼她腦海中就會浮現與父母訣別時的悲痛場景。


    「你……你在胡說甚麼?」林疏月艱難地說道。


    袁青拿出一個荷包,然後從裡面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放於掌心伸到林疏月面前。


    林疏月定定地望著那塊玉佩,雙眸已然泛紅。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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