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藝術的模仿方式
窗外的暴風雨來的越來越急,石子似的雨點砸在玻璃窗上劈裏啪啦,會議室中煙霧繚繞的環境由於徐朗的怪異動作顯得莫名的古怪。
徐朗在聽到窗外雷聲響徹的那一刻,耳機中不斷重複地那句話語登時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漫長的電流雜音,他一把將耳機從耳蝸中摘了下來扔在地上,一腳踩成碎片!
一邊的嚴言看到這一幕,他的麵色有些不妙,竟然可以從徐朗的臉上看到一絲慌張,那麽耳機的另一端顯得所帶來的消息並不簡單!
“我們得到的情報,就隻有這些,已經通通告知給你們了……”容川再一次擰了一把濕冷的衣角,甩了甩身上的水珠之後,看向了斜麵的伍丞,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說道“你們如果明天上午出發的話,也可以看一下那些符號是否還存在,關於十三層的住戶情況,這些交給你們了。”
隨後容川站起身,撿起了地上的背包,提了提之後將潮濕的包抱在了懷中,對約翰與婁雲二人使了個眼色,三人就要轉身離去。
這一幕被徐朗看在了眼裏,他凝眉望去,直勾勾地盯著容川離去的身影,在那個包上注視了許久,卻又隻能放任他們三人離去。
他總覺得宋卓明的意外,並非如此簡單,尤其是容川三人的怪異表現更讓他狐疑,可是多重詢問又沒有得到什麽信息,就算他心有懷疑,卻沒有理由在報社中對他們出口調查。
無名也在觀察著徐朗,目送伍丞白眉三人離去之後,會議室之內也就剩下了他們三人,而這個最初的聯盟,也僅僅隻有他們三個人。
嚴言看著徐朗已經恢複冷靜的神態之後,出言問道“竊聽器之內傳來了什麽?”
徐朗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疑惑,“我不知道宋卓明到底將竊聽器放在了哪裏,但是耳機的另一頭被一個東西所掌握,並且他知曉了我的行動,在強烈示意我進入深深公寓!”
說到這裏,他皺了皺眉,補充了一句“而且應該不是指任務開啟,是讓我提前進入深深公寓之中!語氣近乎勒令!”
“一個東西?”嚴言聞言也稍有所惑,很明顯是徐朗弄不清電話的那頭到底是人,還是惡靈,所以隻能用“東西”來描述。
“它的聲線,似男非女,有些尖澀,聽起來不太像人……”
嚴言回味著徐朗的這番話,轉動著手中的打火機,陷入了深思,良久後他抬起了頭說道“如果我是宋卓明,我隻會把竊聽器放在一個地方……”
會議室內的三個人,在這一刻異口同聲地說出了一個地點“公寓十三層!”
這是僅有的可能性,十三層對於深深公寓是一個很具備特殊性的樓層,且不說這個層數的數字,已經足夠不詳,單單是十個住戶全部集中在這一樓層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如果真的是在十三層,那麽耳機那頭說話之物的身份,有三種一是十個住戶之一;二是公寓內的惡靈;三是樓道內燒紙的老者……”無名凝眸思考著,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這是通過當下能夠推論出來的結果,並且無懈可擊。
嚴言有節奏地在指尖轉動著打火機,金屬打火機從指尖脫落砸在實木桌上,發出了一聲悶響,隨後他說道“其實沒那麽複雜,你說的三種身份,其實在某種角度來看,很大的概率都屬於一種,這三個身份的本體都是惡靈!”
這是最普通的想法,也是基於當下情報做出的最合理的想法。
但是徐朗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深思了一番之後,歎了口氣“我覺得十個住戶很有可能也是惡靈住戶而已,通過那個東西可以了解竊聽器,又點名道姓知我姓名,那麽其實有兩種可能!”
“一是,公寓惡靈;二是,零!”
零……
這個簡單的稱呼出口的一瞬間,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容川四個人,遍尋公寓之後並未找到零的身影,也並未見到其他活人身影。
但是卻有一個看似脫離公寓原本之物的東西存在,這個似人非人的燒紙老者!
徐朗的這句話或許已經將矛頭指向了那個古怪老者,這個人的出場方式實在太亮眼了,已經是不可忽略的一方,而且他與得到的其他三個情報最不同。
因為其他三個情報,或許可以用惡靈的行為方式來解釋,但是燒紙老者卻全然無法解釋。
在暴風雨夜,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最詭異的十三層,堂而皇之的燒紙祭祀,這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做出的事情。
“那麽,那個燒紙老者是否會是我們苦苦尋找的特殊執行者,零?”無名輕輕說出了這樣一句,徐朗的話語似乎也是往這方麵來引導。
徐朗沒有說話,他在思考這個可能性的概率,雖然這個人的出場方式與存在,如果不是惡靈,就隻有零,這一種解釋,但是他總覺得又有些不成立……
嚴言聽聞此話,慢慢搖了搖頭“這個說法,不太對……”
“首先,我並不認為零作為多個時代的孤獨執行者,他會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這樣的體力即便是他可以抵擋惡靈攻擊,卻也絕不可能存活至今;
其次,這個燒紙老者留在公寓之內的時間對不上,他早在我們的人進入公寓抵達十三層開始燒紙,但是容川他們的待夠了三十分鍾離去的,卻並未看見老者出門,也就是說老者在公寓之內的時間遠遠超過三十分鍾!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我通過何孝之口知曉,零與他年歲相差無幾,他今年頂多四十歲出頭。”
嚴言將頭轉向了徐朗,一字一頓地說道“體力對不上、時間對不上、年齡對不上,燒紙老者要麽是一個線索人物,要麽就是惡靈,不會是零!”
徐朗的眉頭緊鎖,稍稍有些遺憾地說道“然而被留下的是宋卓明,隻有他近距離接觸過老者,或許知道得更多……”
無名在此刻抬起了頭,他將掌心的手機推了過去,指著說道“十二年前的雨夜殺人案,網絡上並未查到任何信息,我不知道是深深公寓有關的一切被抹除,還是本身就是莫須有,畢竟說出此案的司機,也是一隻惡靈,可信程度有待商榷!”
嚴言看了一眼之後收回目光,他看著容川留下的素描本,上麵第一頁畫著深深公寓外部朝東的平麵圖,第二頁則是朝西的漆黑大樓,第三頁之後是每一層的簡單構造。
而圖紙上,第三層開始直到第十三層,開始了標記,比如第三層第一戶人家的符號,是“”、“”、“△
”
嚴言看著這幾個莫名其妙的符號,忽然笑了起來,喃喃自語道“果然如此……”
徐朗和無名湊到了他的附近,看著素描本上的符號,有些不解地問道“你想到了什麽?”
“不知道你們是否看過一部驚悚電影,劇情描寫了一個精神病人,女人很希望能夠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也就是房子,但是她沒有能力購買,於是她慢慢地換了一種方式……來找自己的家。”
徐朗的興趣被勾了起來,下意識地問道“什麽方式?”
嚴言語氣神秘的低沉說道“她會遊走在每一戶人家的門口觀察,找一個她心儀的房子,隨後將原本的主人滅門,她鳩占鵲巢……”
徐朗皺了皺眉,這個方式倒是出乎他的預料,“那與這些符號有什麽關係?”
“這個符號我在電影中見過,女人在觀察期間,會在大樓的每一戶房間的牆上,刻下其內住戶的家庭成員……”
嚴言指著素描本上的那三個符號“以本子上的第三層為例,這個‘’是代表房子裏的成年男性、‘’代表房子裏的成年女性、‘△
’代表房子裏有一個小男孩,這是一個三口之家,牆上的符號就是房內家庭全體成員,隻有掌握了這一點,才可以進行滅門殺戮!”
徐朗開始順著這個思路,拿起了素描本,一戶一戶地看去,每一戶對應的符號,就是一條條人命,第四層第一戶一家兩口、第五層一家兩口、第六層一家三口,以此類推,對應著死亡住戶的家庭信息。
這是一種很簡單,又很驚悚的寓意。
徐朗動用著想象,追溯到十二年前,那個時候的深深公寓還是極度繁鬧,直到一個雨夜開始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靈,穿著黑色雨衣在深夜,漫步在無人的長廊中。
從三層第一戶人家開始,在午夜的牆上刻下了代表人命的符號,一層又一層……
“你的意思好像是說,深深公寓十二年前的雨夜連環殺人案,是惡靈模仿那部電影的殺人手法而成?”無名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很明顯是直到現在,最具有直觀性的惡靈活動蹤跡!
嚴言聞言,眼神中慢慢散發了神秘,他說出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那部電影的上映時間是在事發後的十年後,如果非要說誰在模仿誰的話……那隻能說,是電影的導演在模仿十二年前公寓惡靈的滅門殺人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