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與此同時發生的事情

  與此同時，冬木市舊城區，藤村組總部，一座佔地面積極大的宅子中。

  一個男人正手持橫刀，擱在藤村組老大藤村雷畫的脖子上。

  面色冷漠，眼神死寂，似乎對周圍包圍自己的、一群手持刀槍的極道成員毫無所覺。

  「衛宮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在確保我們彼此之間合作的保密性，雖然很抱歉，但能否請你先戴上這個。」

  男人從領口處摘下來一條黑色的項圈，遞到了滿頭鬢髮、臉上還有一條刀疤傷痕的老人面前。

  老人眯眼：「這是什麼？」

  「一條會爆炸的項圈，我知道說這種話很糟糕，但只有身為極道老大的你，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才能對你有信任。」

  「若我不答應呢？」

  「若你不答應，我只能很遺憾的幹掉你，一切為了保密。」

  「可你幹掉我，自己也走不出去。」

  「儘管可以……試試。」

  固有時制御發動，衛宮切嗣的身影消失在他的面前，一句話的功夫，藤村雷畫在聽到結尾時，就發現聲音已經是從身後響起的。

  「原來如此，你是那個世界的人。」對於老人說出的話，衛宮切嗣並不驚訝，混跡於黑色邊緣的人，本來就容易和里世界產生一些接觸。

  而冬木市又有御三家之二的兩家存在，還有一個柳洞寺，身為冬木市這邊最大極道組織的老大，要說完全不知道一些里世界的事，那才有些不正常。

  「所以，你的回答呢？」

  「不夠。」

  衛宮切嗣皺了皺眉。

  藤村雷畫沒有畏懼自身生死正被掌握在他人手中，伸手一指地上打開的、那裝滿了一疊疊整齊鈔票的皮箱：「這錢，買地買宅子足夠，但若要我藤村組動用全部力量，為你奔走探聽消息，甚至是在你需要的時候，提供必要的火力和武器的支持，卻是遠遠不夠的。」

  「你還要多少。」

  「雙倍。」

  「你瘋了？那個錢數，都足夠我雇傭一支專業的雇傭兵團，來這裡打一場小規模戰役了。」

  「如果你能在這裡做到那種事的話，估計也就不會來找我了吧？！」

  後面，衛宮切嗣沉默，這裡是和平的冬木市，並不是東非那些混亂的地區。

  事實上，若不是昨天他安排在冬木市，潛伏多年的幾名眼線莫名失蹤，有可能是被發現后解決了，他也不想來找這種極道組織，更不會在找了后，提出要給對方戴炸彈項圈的這種過分條件。

  「話到於此，少於這個數，我們就不能合作，如果你要動手，我也不介意讓你見識一下，藤村組的骨氣和本事。」老人低聲說完，就對周圍的極道成員喊道：「等下無需顧及我，如果他動手的話，你們就直接開槍射擊。」

  包圍在外的藤村組成員互看一眼，最後望向自家的少組長，那是個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我明白了，老爹。」

  他舉起了手中的散彈槍：「都準備。」

  其他成員也都抬起了武器，多是手槍，但有兩把是微沖。

  「那麼，你的回答呢？」情況反轉，老人反問向身後的男人。

  衛宮切嗣權衡利弊，終於點點頭：「成交。」

  「另一半的錢，我要在兩天之內收到。」

  「海外轉賬行么？」

  「行，但醜話說在前，只有錢到賬了，我們才幹活。」

  「最遲明天早上，你就能收到錢，報卡號吧。」

  藤村雷畫報出一個號碼。

  「這是瑞典銀行的卡號，我會注意收錢情況的。」

  「項圈。」

  這次，藤村雷畫沒有猶豫，直接戴上了那條黑色項圈。

  「真是神奇，合攏后，居然沒有任何的介面。」

  「隨便取下，是會爆炸死人的。」

  「你不用警告我，我很講信譽。」

  「刀，還你。」

  衛宮切嗣將刀平放，老人接過刀柄，將之收回腰間的刀鞘里，這本來就是他的刀，只是被奪走了。

  衛宮切嗣往外走去，那邊老人的兒子放下散彈槍，就準備伸手攔住這人，卻是被老人叫住：「讓他離開。」

  「可是老爹……」

  「如果你不想被遠處的狙擊手打爆腦袋的話。」老人看了看極遠處屋頂上的一抹反光，才收回視線重新看向臉色冷漠的男人：「衛宮先生，你很行，剛才我都沒注意到，現在才發現你原來還布置了狙擊手在外接應。」

  「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請問，我被拿走的東西呢？」

  「幫他把東西拿來。」

  老人吩咐，很快就有人拿來一個盤子。

  衛宮切嗣從盤子里取回進入宅子前，他被藤村組搜身拿走的一把勃朗寧手槍和一把德瑞克軍刀。

  將這兩件東西都收進特質的西服袖子里扣好，他就走出外面，穿上留在外面地上的皮鞋。

  臨別時，男人還很有禮貌，回過身說了一句：「打擾了。」

  就面無表情地離開了，背影有種說不出的寂寥蕭索。

  而等出了門后，衛宮切嗣就拉了拉自己的領子，低聲道：「舞彌，可以撤退了。」

  遠處，趴伏在屋頂上的久遠舞彌起身，快速拆解手中的狙擊槍，將之收回旁邊的黑色琴盒裡，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

  女人就背著一個黑色包裹，從屋頂上跳下去，很快消失在舊城區那些彎彎繞繞的街頭巷尾中。

  。。。。。

  時間往推前，遠坂家，與之同時發生的另一件事情。

  一位客人被邀請了過來，那是間桐家的長子，間桐鶴野。

  遠坂時臣倒了兩杯紅酒，一杯自己拿著，一杯遞給了對方。

  然後，這位一舉一動都很優雅的當代遠坂家主，就坐到對面的紅色皮套沙發上，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起昨天發生在間桐家的事情。

  「聖杯時期，我對冬木市各個地區都有所監控，但對於不打算參與此次聖杯戰爭的間桐家，我卻抱有了足夠的尊敬，並沒有監控那裡。所以，我想知道，在昨天的間桐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表面是間桐鶴野的間桐臟硯，預料到自己有可能被遠坂時臣找上，此時腹中早做好底稿的他，表現得就和奧斯卡影帝一樣。

  只是面上露出些許悲傷，以及一點點憤怒，就將一個可能是專門狩獵魔術刻印的里世界獵人，奇襲間桐家的事給款款描述了出來。

  期間，間桐臟硯也不忘提起對方，過繼到間桐家的女兒，櫻的事情：「那個獵人估計也是看出了櫻的魔術才能和她身上的特殊體質，所以連帶著把她也給擄走了……」

  「事情我已經足夠了解，關於間桐老先生的事情，還請閣下節哀，但請放心，作為世交之家，遠坂家一定會替你的父親，替間桐老先生討回公道的……」

  遠坂時臣隻字不提自己女兒的事，彷彿一個死去的老人比過繼到對方家的親女兒更加重要，他很客氣，在了解完情況后，就將間桐鶴野送出了門。

  。。。。。

  「沒有價值就一腳踢開，踢開前還要說一些漂亮的話，真不愧說是優雅的寶石魔術師，當代的遠坂家主嗎？！」

  遠坂時臣隻字不提自己女兒的事情，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丟失魔術傳承的間桐家，已經沒有資格收養他的女兒。

  哪怕最終，他能從那個自己編造出身份的獵人手中奪回他的女兒，乃至是根本不存在被奪走的間桐家魔術刻印，那也將是與間桐家再無關係的事情，所謂幫間桐家復仇的話，其實早已經預訂好了報酬！

  不得不說，這想法，很魔術師！

  間桐臟硯內心冷笑著，就離開了遠坂宅，他得抓緊時間補充丟失的魔力，雖然昨天趁著夜色吸收了幾個路過之人的性命，但那還不能讓他完全恢復過來，今晚他還得再去狩獵一些一般人的生命。

  。。。。。

  「老師，需要派『阿薩辛』去追尋蹤跡么？」

  書房門被推開，穿著看似普通衣服、但實則卻是特殊武裝服的男人走出來。

  進入客廳后，他詢問向正站立在落地窗前、搖晃手中紅酒杯的男人。

  「綺禮，現在可不是分散精力，去找人的時候。」

  「老師是有了懷疑的對象？」

  「還記得半個月前，我們收到的那份情報么？」

  「您是說愛因茲貝倫的參與者，那個魔術師殺手？」言峰綺禮抬起手，抵在自己的下巴上，認真想了想，點點頭：「的確，若按照資料上的信息，那個叫衛宮切嗣的男人，確實有可能做出偽裝魔術刻印獵人、襲殺掉潛在對手的這種事情。

  而照此推斷的話，對方劫走櫻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針對參加此次聖杯戰爭的您。」

  「所以，我現在更擔心的是柳洞寺那邊的安全，綺禮，我希望你分出一半數量的『阿薩辛』，讓他們去保護你的師母和師妹。」

  「我知道了，老師，但您的另一個女兒呢？」

  「至於櫻，若她真被那人擄走的話，對方一定會把她當成籌碼找上門來，到時候，若能救下最好，若不能救下……」

  遠坂時臣閉上眼，臉上浮現一抹沉痛之色。

  「那也只能當是她的命了。」

  「咔噠咔噠……」

  像是幾個鑰匙扣在走動時，互相摩擦發出的動靜。

  「在聖杯與自己女兒的選擇上，你果然選擇了聖杯，這個令人乏味的答案。」

  樓梯上，一道磁性，但聲線有些尖銳的男音傳來，那是一個穿著除頭盔外、全覆蓋式黃金甲胄的金髮男子，面容十分俊美，但一眼就能看出上面帶著的，一股子唯我獨尊的高傲。

  這人的頭，雖沒朝上四十五度仰著，然而，在看向下方兩人的時候，卻是以一種在俯視雜草蟲子的姿態，哪怕一步步走到了下面來，也沒有任何改變的意思。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陛下。」

  遠坂時臣微微低頭，身邊的言峰綺禮亦是如此。

  「真是無趣的人，真是無趣的魔術師。」

  這是遠古之王，對眼前召喚出自身的臣下，所認為絕對沒有錯誤的評價。

  倒是旁邊的言峰綺禮，被這位人類的最古王者多看了一眼，他覺得有些有趣，但也僅僅只是看一眼的程度，就收回目光，從兩人身邊經過，直接朝外面走去。

  「陛下，您這是要去哪？」

  「怎麼，本王想做什麼，還得跟你這個臣下彙報嗎？」

  吉爾伽美什的語氣聽得出來，並不是很愉快。

  「不，這個怎敢逾越，只是臣下擔心您若現身，被其他的御主發現，會讓此次聖杯的情況，朝不利於我們的方向……」

  「你是覺得本王打不過其他的英靈，哪怕他們全部聯起手來？」

  「這個……」遠坂時臣很想說『是的』，但他也知道自己所召喚出來的英靈，這位英雄王的高傲性子。

  「愚蠢啊，本王可以明確告訴你，哪怕其餘六個英靈聯手，也不會是本王的一合之敵。」

  「陛下說的當然，只是臣下能夠提供的魔力實在是有限，而臣下的幼女也……」

  「好了，本王也不是什麼絕情冷酷之輩，會完全忽視麾下之臣的難處，本王只是去外面散個步，看看如今的這個現代社會，僅此而已。」

  「那麼，下臣恭送英雄王陛下。」遠坂時臣也只能如此，雖然有令咒的存在，讓他可以強制這位藉由聖杯的奇迹力量，召喚出來、現於此世的遠古之王行動。

  但若僅僅只是因為散步的問題，就使用僅有的三枚令咒，這根本沒必要，遠坂時臣也想象不出會有哪個愚蠢的御主，才會因為這種小事使用令咒。

  吉爾伽美什的身體逐漸消失在空氣中，卻是化為了靈體離開了遠坂家的宅子。

  而遠在柳洞寺，今天不用上學陪母親的遠坂凜，女孩忽然就打了個噴嚏，坐在她身邊的母親遠坂葵問她：「是不是著涼，有些感冒了？」

  遠坂凜揉了揉鼻子，搖搖頭：「沒有感冒，就是覺得鼻子有點癢，可能是妹妹在想我了，媽媽，咱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櫻？」

  女人眼中流露出一絲傷感，搖搖頭：「櫻，已經姓間桐，不再是你的妹妹，你要看她，或許要等到以後，等你、等她，都長大了以後……」

  雖然很捨不得小女兒，但她尊重丈夫的決定，在櫻被過繼到間桐家后，就斷絕與其聯繫，也斷絕與其的關係，直到長大，對方徹底成為間桐家的人，以間桐的姓氏重新出現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