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那人的追蹤手段
「光頭的小子，你自己先追上去。」伊斯坎達爾朝著面前的黑色迷霧喊道，他雖然能聽到吳克的聲音，但他現在卻根本沒辦法脫身。
周圍的黑霧裡夾雜著大量錯亂的魔力，雖然對他這個英靈沒什麼用，但他的御主這個年輕的小子，卻已經有些承受不了。
只見，韋伯捂著耳朵，有些痛苦地蹲跪下來，黑霧裡的錯亂魔力，卻是在侵蝕著他的肉體和精神，耳朵里似乎聽到了伴隨海潮湧動聲音的悠揚歌聲，而那歌聲又更像是無數人在他的耳邊低語，說著一些能讓人感到瘋狂的話。
「喂，小子，你可要振作一點啊！」伊斯坎達爾揮舞長劍，砍斷了一條從黑霧裡發動進攻的海魔觸手，另一隻手搭住旁邊蹲跪下去韋伯的肩膀，給他鼓勁道。
「我曾在一些古籍上，看過類似的魔術，這應該是和海妖之潮差不多的東西，Rider，你能想辦法吹散這些霧氣嗎？只要作為載體的霧氣被吹散，這個魔術應該也就能被解開……」
「吹散？要我用嘴巴吹么？」
「都這個時候，你能不開玩笑嗎？」
「我沒開玩笑，你叫我揮劍可以，但要我招風，我又不是魔術師，可不會魔術。」
伊斯坎達爾很是無奈。
「不需要用魔術，直接用你的袍子當扇子扇都行，這裡不是魔術結界內部，只是一種場地干擾型魔術，它的作用範圍應該不會很大。」
「哦，那我懂了。」
伊斯坎達爾拿起韁繩，將自己的披袍脫下橫掛在車上，呼喝一聲，牛車重新被拉著跑動起來在黑霧中狂奔，而這帶起的風流卻是帶著黑霧，開始流動起來。
唯一一點問題是，前面拉車的兩頭黑牛，在黑霧中也分不清方向，只能橫衝直撞，偶爾就會撞到一些東西，比如想偷襲他們的海魔，又比如已經廢棄掉的汽車，甚至還有建築物本身的牆壁……
。。。。
另一面，吳克在下水道追著前面的兩人，這一回沒因為黑霧被拉開太大距離，他卻是追在後面追得很緊。
若不是下水道這種地形，對於海魔這種魔物更加有利，能夠使用八爪魚一樣的爪子四面借力，跑得比地上更快的話，說不定早就被追上了。
「這人是怎麼回事，跟狗皮膏藥一樣，轉左邊。」雨生龍之介吐槽著，還不忘指揮方向：「怎麼甩都甩不掉，右邊，藍鬍子姥爺，你有什麼好法子不？」
藍鬍子認真思考，在雨生龍之介期待的眼神中，瞪著自己那雙金魚眼，平靜地回答道：「沒有，我已經技窮了。」
「不是吧？！」雨生龍之介有些不相信：「要不，剩下的這個，右邊，叫做令咒的東西，直跑中間，也用了？」
「沒用的，我的螺湮城教本已經被Assassin破壞，而在現在周圍沒有素材給我重新建立魔術陣地的情況下，光用自身魔力召喚出來的海魔，卻是根本攔不住後面的人。
而且若最後的令咒也用了，就等於是淘汰出局，與被後面的傢伙追上，本質上並沒有多少區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剛才，我們為什麼不留在原地，跟他們打？」
「留在原地，只會是慢性等死，哪怕沒有其他英靈趕過來，光靠他們兩個也足夠對付我的魔術，說到底這是因為陣地疊加的魔術數量不夠，沒有充足的時間給我進行準備。」
藍鬍子解釋了一句。
「那我們算完了嗎？」
「被追上只是遲早的問題，除非後面傢伙，比我們腳下的海魔，更先耗盡自己的體力。」
「前面的，停下來，我SB保證不打死你們，若不停下來放棄抵抗被我追上，我一定會把你們錘成餅餅，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種……」
聽著後面那活力十足的喊話。
體力不支？
估計是沒這個可能了！
「這麼令人絕望的嗎？前面叉道左轉。」雨生龍之介捂著自己的臉，作案許多次的他還是頭一次，感到了這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
「神，從來都不會把仁慈分給世人，這次被召喚出來就遭到這些倒霉的事，應該就是向我再次證明這一點！啊，萬能的神啊，來自淵海代行者的我，吉爾德萊斯，要用世上最惡毒之語，詛咒於你……」
藍鬍子開始碎碎念起來，在用一種來自淵海知識的褻瀆之言，詛咒著高高在上的神明，他口中的是神明無辜躺槍。
「咦，等等、等等……」
雨生龍之介一連說了兩個等等，藍鬍子望過去，不知道這個跟自己一樣倒霉的御主，想在這個有些窮途末路的時候，說一些什麼。
「把我拉過去，我要跟你說悄悄話，右邊直走，遇到岔道右轉兩次，再直跑左轉直跑……」雨生龍之介吩咐完，海魔已經把他拉到藍鬍子身邊。
雨生龍之介湊近到藍鬍子的耳邊，壓低著聲音就說道：「藍鬍子姥爺，我想了想，其實追蹤的手段，也就那麼幾種不是嗎？視線、氣味、聲音、GPS……」
「還有魔力探知。」藍鬍子補充。
「對。」雨生龍之介雖然不太清楚藍鬍子說的那個，但他還是覺得藍鬍子說得對，他繼續講述自己的想法：「追蹤的手段就這麼幾種，而姥爺你的那些黑霧，有隔絕魔力、視線、擾亂方向感的各種能力，所以，我對他能夠在下水道追蹤我們的手段，有這麼幾個猜測……」
首先，需要排除的是魔力探知的手段，那人根本就沒有魔力，又談何用魔力來進行追捕呢？
其次，排除的是GPS定位，他們兩人身上又沒帶電器手機之類的東西，期間更是沒有被那人直接碰上身體，而操縱的海魔也早就換了一隻。
氣味也沒可能，這裡可是下水道，這麼大的味道，哪怕是真的狗鼻子，在這裡也不行。
接著是視線，假設黑霧對視線的遮蔽效果，沒有對那人起到作用，那麼，對方不可能沒在第一時間追上來。
……
雨生龍之介用了排除法，排除掉一個個追蹤手段，到最後就只剩下幾個比較離奇的方式，而聲音是裡面最靠譜的那個。
於是，他提出了一個辦法。
「這是在賭。」
「對，這就是在賭。」
「賭輸了，我只是重歸英靈殿，而你卻是要面對那人，大概率會被打死。」
「我還從來沒死過，有時候，在殺別人的時候，我也挺想試試的。」
「那麼就來賭吧，只是我要申明，我的運氣不好，神從來不眷顧我！」
「我不信神，但我的運氣一直很好，當連環殺人犯的時候，從來沒被警察抓住。」
海魔奔跑著，在一個岔道將兩人放下，然後繼續往前逃跑。
被放下的兩人，悄聲走到另一個岔道，藍鬍子在整個過程中，沒有釋放任何魔術，只是和身邊的雨生龍之介一樣，一起屏住呼氣，躲在本就黑暗的岔道中。
雨生龍之介的心臟跳動得很快，毫無疑問，若猜測聲音是對方追蹤他們的主要手段，這個判斷是錯誤的話，那麼就以那人舉車砸海魔的狂暴行徑，對方肯定不介意給他們兩人一人來那麼一下。
在有關自身生死存亡的情況下，雨生龍之介感到了格外的刺激，特別在後面追逐過來的動靜越變越大的時候，他心臟跳動的頻率也就越來越快。
直到，那追逐的聲音徹底接近，雨生龍之介都感覺自己的心臟，有一小會的停跳，他瞪大著雙眼盯著黑漆漆的通道岔口，似乎期待著什麼，又抗拒著什麼。
等回過神來，雨生龍之介發現追逐的聲音已經遠去，又過了一會，他才長長呼出口氣，面色已經憋得潮紅：「哎呦，這可真刺激啊，藍鬍子姥爺，你說是不是？」
「你！」
「咦，怎麼了？」
「可能就是我命中注定，助我獲得聖杯的貴人！」藍鬍子顯得有些激動，用著完好的那隻手抓住雨生龍之介的肩膀，他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起來。
「咦，是嗎？那還真是榮幸，不過，我們現在還是應該先要離開這裡，不然等那個傢伙發現問題，回過來找我們的話，就危險了！」
「你說得對。」
「我認識路，從這裡往前走，那邊會有上去地面的地方。」
雨生龍之介帶頭，在昏暗的下水道中，卻是摸著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