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小偷和失主

  北境上，有人會用木頭給他刻雕像，具體樣子像不像不好說，但SB的字樣倒是刻得非常標準。

  那些人會把雕刻著SB的木頭，當做是祈禱的工具，而自家首領對於不同的人來說，可能也會有不同的意義。

  在一些正常的村莊里，有人會把他視作為守護神，因為他總是在北境上流竄，打擊荒野上或雪原上，那些盜匪之流的傢伙們。

  壞得無可救藥的，會被幹掉，只是生活所迫、不得已才犯下錯事的，則會被給予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偶爾，一些生還和被救了的人，將這種事迹流傳出去，情況也就變成了這樣。

  盾衛甚至還聽過，在不知名的某處村莊，有村民去城裡趕集，結果半路上遭遇盜匪，把自身刻的SB雕像拿出來，那些盜匪就跟見了鬼似的被嚇走，類似這樣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民間傳說。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那些盜匪壞蛋來說，年輕首領的確凶名在外，用對方偶爾會說的話來說，那就是，對方是壞蛋的剋星。

  同樣，也有人會把他當做戰神看，因為在戰場上他總是戰無不勝。

  無論對面的敵人有多少，往往只需要他自己一人，就能把敵人給擊潰。

  烏薩斯有崇拜強者的習慣，這種赤裸展露自身強大實力的情況，卻是最能夠吸引同為戰士的傢伙，連那些被他擊潰的敵人也如此。

  一些本身並沒做過什麼壞事的軍人，有的會因為親身感受過他的強大，在度過作為俘虜的審判流程后，選擇投效組織，成為他們隊伍的一份子。

  而要說信年輕首領信得最多的群體，大概就是一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窮苦人，他家的首領會在路過的一些城市裡，與當地的豪紳惡霸金庫中籌集善款。

  而籌集到的善款，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則會被對方拿出一部分，分發給當地一些需要被幫助的窮苦人。

  那些被無私幫助過的人很是感激他，卻是送給了他一個外號，似乎是叫慷慨的金庫之神來著。

  所以，有時候，他家的首領，也會是財富之神的角色。

  。。。。

  「您需要帶錢出去么？」

  盾衛詢問。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但我們帶過來的那些錢，並不屬於這裡的民眾。

  如果我需要的話，我會在這裡，另行籌集一筆壞心人的善款的。」

  吳克如實回答。

  盾衛點點頭：「那SB閣下，我祝您武運昌隆！」

  「若可以的話，我更希望這裡的情況，會和這座城市表面看起來的那般，一樣的繁華……」

  出了酒店，過了繁華區，來到龍門接近外圍的地方。

  「你個死小鬼，又敢偷拿我包子……」

  吳克聽見聲音，就看見一個矮小的身影，被一名拿著擀麵杖的中年人，在前面的街道上追著。

  「死小偷、三隻手，跑得還真快，前面哪個人，幫我攔一下他啊！」

  中年人的速度並不及對方，氣喘吁吁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喘氣地喊道。

  然而，他前頭街上的人都沒有動作，反而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有的人甚至還在路旁喊道：「賣包強，下午了，又出來鍛煉身體啊？！」

  「我鍛煉你阿媽啊！」

  中年人累死追著小偷，卻還不忘對調侃自己的傢伙口吐芬芳。

  而這一口吐芬芳，頓時就岔了氣，他咳嗽了起來，一下子喘不過來，只能是在原地停下腳步。

  察覺到這一點，前頭的小偷孩也不跑了，平緩著呼吸回過頭，有些得意喊道：「哈哈，賣包強，追不上了吧！」

  「我每次都給你講，你是追不上我的，但你每次都不信，追了我那麼多次，到最後，哪次不是要看著我跑路。你追，追有鬼用咩？」

  「死小孩，莫要得意，今日我的包子，就當是餵了你這隻無家鼠，但下一次若是被我抓到，我一定會狠狠地打回來，你給我記住了！」

  中年人揮著手中的擀麵杖放著狠話，小偷孩朝他做了個鬼臉。

  做完鬼臉后，小偷孩看見中年人又要追過來，也不敢停留，轉身就準備跑路。

  但就在這時，從旁邊伸過來的一隻手，抓住了小偷孩的手臂。

  在發現自己手臂被人抓住后，這個小偷孩立刻就跳起身、縮起腳，用全身的力氣往下拽拉。

  若是抓住對方手臂的人，是一般人的話，說不定還真會被這猝不及防的一下給掙脫開。

  然而，現在抓住手臂的人卻是吳克，吳克的反應很快，直接就跟著對方下拉的力道往下伸手，一點都沒讓這力道發揮出來，也沒讓對方的手因為掙脫而受傷。

  在下拽到底部后，仍舊牢牢的，抓著那只有些髒兮兮的細弱手臂。

  見自己的掙脫手段沒得逞，小偷孩有些齜牙咧嘴，就朝著抓住自己的陌生人咆哮起來。

  「放開我，你個死禿子！」

  吳克的眼皮跳了跳，把這個小孩從蹲著的狀態，提溜了起來。

  「我這不是禿，我這是正義的SB狀態，懂？」

  吳克更正對方禿子的說法。

  「另外，你偷東西是不對的行為。」

  他又望了對方另一隻手上抱著的、用黃土色油紙袋裝著的白麵包子，認真跟對方說道。

  「禿子拿耗子，多管閑事，你快給我放手。」

  另一邊，見到小偷孩被人抓住，拿著擀麵杖的賣包強，頓時精神一陣，加快往這邊跑來的腳步。

  「你再不放手，我就咬你了！」

  小偷孩威脅道。

  「我的皮很硬的，咬的時候，你記得要小心點。」

  吳克好心提醒道。

  「該死的死禿子！」

  見到拿著擀麵杖的賣包強越來越近，小偷孩不再猶豫，張嘴就朝抓著自己手臂、吳克的那隻手狠狠地咬了過去。

  然後，小偷孩就被磕到了牙。

  「好硬，這是什麼鬼東西，石頭么？！」

  這個有些髒的小孩捂著嘴。

  「我已經提醒過你了！」

  吳克有些無奈。

  「該死，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居然碰到了這個衰人！」

  捂嘴的小孩咕囔著，把油紙袋裡的包子，全都給倒在了地上。

  白白的包子，在地上滾了滾，沾染上了一些灰塵，變得有些灰撲撲。

  接著，吳克就見對方單手抱起腦袋，縮起了身子。

  「哈哈哈，死小鬼，我看你這回往哪裡跑。」

  賣包強已經到了，揮著擀麵杖，直接就朝縮起身子的小偷孩後背打去。

  那呼呼的聲音，顯然用足了力氣。

  小偷孩把自己的腦袋抱得更緊，沒有多少肉的後背也緊繃、僵硬起來，準備承受棍棒的打擊，但……

  等了一會，該來的疼痛始終沒有到來，這讓小偷孩感覺到有些奇怪。

  「你這是要幹什麼？」

  縮著頭的小偷孩，聽到了這樣的話。

  「他，是我抓住的。」

  小偷孩小心翼翼抬起頭，就看見抓住自己的那個禿子，這時候的另一隻手，抓在了賣包強的擀麵杖上，對方攔下了賣包強。

  「哦，差點忘了，禿頭的小兄弟，多謝你幫我抓住了小偷。」

  賣包強意識過來，說出道謝的話，但態度顯然有些敷衍。

  再次聽到禿頭的稱呼，吳克的眼皮又跳了跳。

  「現在，你可以把你手上那個死小鬼給我了么？」

  賣包強伸出手，就打算抓向了已經被抓住，小偷孩的那隻手臂。

  吳克避開了他，將手上的小偷孩提到了一邊。

  「先等等，你得告訴我，你在得到他后，會對他做些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揍這個死小孩了。」

  賣包強理所當然地說道。

  「揍，就用你剛才揮出擀麵杖的力道？」

  吳克問。

  「當然。」

  「你不覺得自己用的力氣太大了么？」

  吳克把手上的小偷孩提起來，抖了一下，小偷孩只感覺自己縮著的身體，像是被人抖被子那樣抖開，翻滾著，腹部就擱在了禿子的手臂上。

  「看，這麼瘦弱的小孩，你那一下下去，可能就會要了他的命。」

  「那又怎麼樣，他可是偷了我店裡的包子，被抓到就活該被打死。」

  「我不反對做了壞事的人，要受到罰的這種邏輯，但我認為懲罰的力度，是要在一個合理的範疇內去進行。」

  「瞧，這個孩子身上的衣服破舊、有著大量的補丁，顯然是個窮苦人。」

  「聽，他這乾瘦的肚子里還在叫喚，顯然是餓極了，只是為了一口吃的，才去偷你的包子。」

  小偷孩被擺弄著，有些炸刺。

  「喂，你個禿子……」

  吳克沒理會他，繼續跟中年人交涉：「我覺得，適當的懲處會比較合適，你認為呢？」

  「你這禿子算哪根蔥啊，別以為是你抓的人，就可以對我指指點點。」

  「別忘了，是我的東西被偷了，不是你的東西被偷，你最好少廢話點，麻利地把人交給我，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顯然，這是個蠻橫慣了的人。

  「聽見沒有，都怪你多管閑事，哪怕你抓我，賣包強這傢伙也不會感謝你。」

  小偷孩氣憤說道，選擇偷賣包強店裡的包子，就是因為對方在這裡的人緣極差。

  被偷了，街道上熱心的龍門市民，也不會跳出來阻攔自己，但沒想到今天卻碰上了個憨的，居然幫著對方抓了自己。

  吳克有些沉默，看著面前的中年人。

  「我剛才沒聽清楚你說了什麼，能麻煩你再把話給說一遍么？」

  「再說一遍？我說你個撲街……」

  「咔擦、咔擦……」

  奇怪的聲音響起，賣包強停了下來下，低頭看去，就看見自己手上被對方握著的擀麵杖，另一頭正在一點點被對方握下去，一條條的木線在邊緣跳了起來。

  「怎麼不說話了，大聲講啊，告訴我，你剛才都說了什麼？」

  手臂粗的擀麵杖，咔擦斷裂開來。

  「我告訴你，我最討厭兩種傢伙，一種是壞的，一種是蠢的，比如，被好心人幫助了、卻不懂得感恩，還準備當白眼狼，在背後捅刀子的那些白痴。」

  擀麵杖被握斷的部分，還在吳克的手中，被他拿到中年人的面前。

  「而通常，我都是這麼對付那種蠢貨的！」

  說著，粉末般的木屑，就從他的手中被搓下。

  輕飄飄、淅瀝瀝，如同鋸末工廠空氣中，那些粉塵一般。

  「請問，你是一個蠢貨么？」

  吳克發問。

  「不，我，我不是蠢貨……」

  看著斷裂的擀麵杖，賣包強有些結巴。

  「現在，我把他給你。」

  吳克把小偷孩，如其所願遞了過去。

  「來，當著我的面前，給我演示一下，你會怎麼做！」

  吳克的聲音平靜，目光更加平靜，看著眼前的小偷和失主。

  似乎在等待著，受害者接下來會對施害者，萬分精彩的毆打表演。

  賣包強抓著小偷孩，僵硬在那裡不敢動彈。

  「怎麼，你不是要打死偷竊自己幾個包子的小偷么，為什麼還不動手？」

  「哦，哦！」

  賣包強下意識點頭，舉起了半截擀麵杖。

  「對了，記得上回有個和你差不多，但經歷的故事卻比你沉重許多的傢伙，我給他也面對和你類似的情況，而他做了不合我心意的事情，然後，就死了。」

  吳克補充說了一句，而這並不是恐嚇對方才編出來的故事，卻是個事實。

  在數個月前，就有個不知真假的復仇之人，在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后，被他打到天花板上去，下都下不來的那種。

  「我、我，我不要包子、也不要他了……」

  賣包強有些被嚇到，扔掉手中的半截擀麵杖，也丟掉了手中小偷孩，直接轉身就逃跑了。

  吳克：「……」

  這事讓他有些鬱悶。

  旁邊，小偷孩想要悄悄溜走。

  吳克直接叫住對方：「你這包子扔在地上，應該是還想要的，不拿走再離開么？」

  「你個禿……」小偷孩捂住嘴，卻是改口道：「你不會把我捏死吧？」

  「我才幫你把擺平想要打死你的失主？」

  小偷孩不敢說心裡話。

  「大恩大德，感激不盡，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做的嗎？」

  小偷孩連忙說道，她還記得面前這個禿子，剛才才說過討厭不懂感恩的白眼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