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8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妹妹（2）

  後來輾轉得知她去了上海，此後便再無音訊。


  兩年半後的今天，她們再次重逢，各自蛻變得認不出原來的樣子。


  柒月想，沒有親人朋友在身邊的這些年裏，伊清瞳會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受了欺負就躲在牆角裏哭，還是會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柒月隔著伊清瞳淡淡的煙圈，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那些記憶都發了黴。


  伊清瞳喜歡抽煙，從她們念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她就開始抽煙。


  那時候，伊清瞳的爸爸為了給她病重的媽媽籌集醫療費，不得已去替人頂罪。但沒有人知道真相，大家都以為伊清瞳的爸爸是個強奸犯。


  鄰居們對她們孤兒寡母冷眼相對，學校裏的女生把她圍在牆角拳打腳踢，她們用長指甲抓破她的臉，揪著她的頭發扇她耳光。


  一些男同學把伊清瞳堵在回家的路上，對她動手動腳，再朝她臉上吐口水，嘴裏說些不幹不淨的話。那時候的伊清瞳啊，瘦瘦小小的，頭發亂糟糟的蜷縮在牆角，用驚恐的眼睛看著那些可怕的嘴臉。


  然後柒月就出現了，她緊緊的抱著她，牽著她的手，她說清瞳你別怕。


  跟在柒月身後的還有長手長腳的沈陌巷，那些男生看到沈陌巷，就嗖的一下，全跑了。


  直到後來有一次那些女生當著她的麵把她的課本丟進垃圾桶，伊清瞳好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反正有點被打通任督二脈的意思，拿起自己的凳子就朝那女生砸過去。那女生血像小溪一樣流得歡唱，當場暈了過去。


  伊清瞳的眼裏那時候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與陰暗，在場的人都不敢說話，她走到那女生身邊撿起自己的凳子，站在講台上，把凳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指著他們說，這將會是你們每一個人的下場。


  那是柒月從來沒見過的伊清瞳。是那麽的冰冷與絕望。


  從那以後，她變得暴戾，尖銳，殘忍，冰冷。


  她開始抽煙，一開始躲在廁所裏，一根一根地抽，把自己嗆得眼淚亂竄。


  小小的煙卷，冒著嫋嫋的煙圈，一圈一圈，蕩著憂傷，就像伊清瞳。


  她說，柒月，我抽煙的時候，就是我最難過的時候。


  柒月就輕輕的抱著她，不說話，把頭埋進她的懷抱裏，呼吸著她身上的煙草味兒。


  “暮悅，玩什麽遊戲呢？”白紫欒坐下來不能安靜一分鍾，像個猴子一樣湊到楚暮悅身邊，頭伸到楚暮悅手中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上。


  “白紫欒，你擋住我了！我還怎麽玩呀？”楚暮悅一巴掌拍在她的頭上，不耐煩地把她推開，視線卻不曾從屏幕上離開。


  白紫欒狐疑地盯著她手中的新型遊戲機，仰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忽然大叫起來：”呀！楚暮悅，這不是柒月家的遊戲機嗎？怎麽到了你手上？上麵還有貼著我的大頭貼呢！你快給我！“


  說著，魔掌就伸向了楚暮悅的手中，趁她不備，把遊戲機奪了回來。


  ”白紫欒，你真的真的，有發展成為地痞頭頭的潛質！“楚暮悅不斷朝白紫欒翻著白眼，拿起麵前茶幾上的打火機和伊清瞳隨手放在上麵的煙，抽出一支，默默地抽起來。


  ”什麽地痞頭頭呀！我是在小學就已經是黑幫一姐了！“白紫欒眼睛也不抬一下，對著遊戲機眉飛色舞地小聲反駁。


  楚暮悅不理會她，從口袋裏掏出哇哇亂叫的手機很大聲地接了起來：“喂，楚雲端，我告訴你了，沒事不要找我，有事也不要找我，你怎麽又打來了呀？小心我把你加入黑名單！”


  伊清瞳目瞪口呆地看向柒月，她和楚暮悅是初識。兩人的脾氣都很隨和，又有共同的朋友，所以很快打得火熱，但卻沒有深入了解過，楚暮悅的脾氣在她看來，比白紫欒還要難搞定。


  柒月搖搖頭，表示這種特別的朋友，她也吃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