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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94 我憑什麽要被你打?

  在一所學校裏、公司裏、辦公室裏,永遠都會有那麽幾個人是話題的主角。


  就像昨天林安瑾和唐淺逸在教室的那一鬧引發的話題,在整間學校裏像病毒一樣迅速蔓延。大家都紛紛猜測著林安瑾的身世,唐淺逸的來曆,以及林安瑾的未婚夫,就是那個名字很早就寫在他們學校董事會名單上第一位的名字,他們卻從未見過的神秘人。


  關於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在一天之內流傳出各種版本,每版都是精彩絕倫。學校的BBS上的帖子有卡網速的姿勢。


  第二天,唐淺逸剛來到學校就被人叫去了校長室,不少班裏的同學都為她捏一把汗。


  唐淺逸的手指彎成一個弧度,在玻璃門上敲了兩下。


  裏麵傳來林銘君的聲音“進來。“她一推開門,便看到了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林銘君,林安瑾在他身邊坐著,厭惡地朝她翻著白眼。


  她晃著林銘君的胳膊指著唐淺逸說道:“爸爸,你看,就是這個賤人!她不僅打了我,還說要讓你為我收屍呢!”


  林銘君放下手中的報紙順著她的目光朝唐淺逸看來,在看到唐淺逸的那一刻的冰冷轉為了震驚,他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唐淺逸眉毛一挑,嘴角掛著冷笑道:“校長好。”語氣卻是極其不屑。


  氣氛忽然變得詭異起來,林安瑾晃著林銘君的手臂嬌嗔道:“爸爸,你怎麽了啊?快把這個賤人趕出學校!”


  “安瑾,你先出去。”林銘君臉色一沉。


  “爸爸……”林安瑾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林銘君那凜冽的目光便乖乖地閉上嘴,悻悻地走了出去。


  辦公室裏就隻剩下唐淺逸和林銘君兩個人,林銘君忽然站起身朝唐淺逸走來,他站在離他兩尺的地方驚詫道“唐淺逸,你怎麽在這兒?”


  唐淺逸燦然一笑,“校長的學校難道隻收別人,不收我麽?還是我隻是個山裏的窮學生,上不起這貴族學校呢?”


  林銘君黑著臉,情緒有些激昂“你是誰,從哪來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隻是你傷害了我的女兒,我不會繼續讓你留在這裏的!你最好識相點,自己趕緊走,我會給你一筆錢的!”


  “女兒?”唐淺逸的兩條秀眉擰成一團,語氣冰冷而尖銳“林銘君啊林銘君,我見過很多傻×,但是你是最成功的典型!你可知當你在這兒開著寶馬,坐在空調室的時候你的兒子卻因為沒有錢而跪在路邊乞討,沒有被子沒有棉衣,甚至連飯都吃不上!你可知他很嚴重的心髒病,臨近高考他還發著高燒去給人家端盤子!就算到了他死的時候,我們都還住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他連一個最基本的做人的權利都沒有!”


  唐淺逸歇斯底裏地朝林銘君大喊,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地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川夏,川夏,我親愛的川夏。


  “叫著別人帶來的拖油瓶女兒,抱著人家的破鞋當成寶貝,林銘君,你他媽還真不是一般的傻×!”最後她揪著他的領子,嘶啞著喉嚨衝他吼,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臂,血腥味彌漫整個口腔。“錢?你要給我錢是嗎?哈哈哈哈……”


  “你說什麽?川夏他……他死了?”林銘君顧不上手臂上的劇痛,不可置信地看著唐淺逸。


  隨即他頓了頓,神色有些悲痛“是,隻要你肯離開這兒,不打擾我現在的生活,我可以給你錢。”


  “林銘君,你這話要是放在十年前說,也許我會感激你的仁慈。當初你要是肯給我們錢,我媽怎麽會被逼上絕路,我和川夏怎麽會淪為乞丐!但是太晚了,現在是十年後,媽死了,川夏死了,我也死了。你說你要給我錢,這是不是太好笑了?好啊,我答應你,給我一個億,我就走,從此再也不出現。先生,請問您是付現還是刷卡或者支票……”


  唐淺逸臉上掛著淚痕卻咬牙切齒地笑著,就像一個走投無路的瘋子,既可憐又可悲。


  林銘君的臉漲得通紅,他還沒有聽出來唐淺逸說的是反話,隻是覺得她太獅子大開口了,要的數目遠遠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你……你存心的是不是?故意為難我?”


  身心俱疲的唐淺逸疲倦地倒在沙發上,抬眼盯著林銘君額頭上暴露的青筋“林校長,您這話可就說錯了!您好歹也在這樣的貴族學校是個元老級的領導,又和北冥家結了親家,一個億對您來說還算錢嗎?您別快別跟我開玩笑了!你不是要給我錢嗎?你倒是給啊,啞巴了?”


  她忽然又恢複了疾言厲色的模樣,挑眉看著滿臉怒意的林銘君,然後從包裏拿出錢夾來,在裏麵摸索一陣摸出了一把硬幣,像小石頭一樣砸在林銘君的臉上。


  那些硬幣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或清涼或低沉的聲音,就像她指尖流淌的音符。


  她站在林銘君的麵前,冷笑著說:“錢?看到了嗎?我有錢,十年前跟著你要錢的小女孩,十年後可以用錢砸死你!”


  她說著,又從包裏掏出厚厚的一遝一百的紙幣,大概有五十張那麽厚,她的手臂揚起來,林銘君以為她要把錢灑到自己臉上,連忙把眼睛閉了起來。


  唐淺逸看著他膽小的樣子,又把手放下,她說:“林銘君,你以為我會把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用在你身上撒氣嗎?我才沒那麽傻,你這種人,也隻配用硬幣!我隻是想告訴你,我不再需要靠別人來生存。所以,任何東西都阻止不了我的決心。你的家庭、你的生活、你的女兒?嗬,她們憑什麽呀?憑什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家破人亡的傷痛上,她們不僅毀了我的家,還殺害了我的家人,抹殺了我的人生。在過去十年我所遭受的一切,我將用我今後的幾十年來奉還!林校長,您別害怕,這才隻是個開始呢!”


  她一字一頓地說完,下唇幾乎要被咬出血來,在盯了林銘君一會兒之後,她憤然地轉身離去。


  夏日午後晴朗的天氣,天是那麽藍,藍到憂傷。雲是那麽白,白的可憐。


  唐淺逸想起十年前她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在自己麵前時的驚慌失措和十年後弟弟死在自己麵前時的絕望與恐懼。然而這一切都是來自林銘君的背叛。


  他的背叛不僅使她的家庭溫暖毀於一旦,還讓她遭受了種種她本不該遭受的苦難,憑什麽就對她這麽不公平?

  不管是白紫欒、段思涼、南柒月或是唐淺逸,其實他們都是一個人。一個想愛又不敢愛、想恨又不敢恨、想哭又不敢哭、想鬧也不敢鬧的人。


  他們有成熟人們該有的圓滑與手腕,也有青澀少年特有的孤獨與傲氣。命運同時都給了他們一耳光,他們也都選擇了給命運一耳光,在上帝的捉弄麵前,他們有共同的至理箴言:我憑什麽要被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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