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交心談話
沈淩是第一次來紫嫣的小院，覺得這院子和紫嫣的人一樣。
清悠、淡雅，與世無爭，讓人心裏覺得很寧靜很舒服。
沈淩看了一圈後才進了屋，紫嫣已經給沈淩泡了茶過來。
兩人就這樣坐著，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沈淩開口。
“紫嫣，你告訴我你現在到底是什麽想法，為什麽讓我放過付傾城？你是真的想放過付傾城還是說你已經對沈澈那小子失望到不想管他的事了？我希望你可以明確的告訴我。”
紫嫣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他那點小心思竟然被沈淩看了個透。
他還以為自己裝的很好呢，原來早就被皇上發現了。
可是就算被發現了，他也是不能告訴皇上的。
如果他告訴了皇上他想離府的想法，皇上一定不會讓他走的。
他不想再跟沈澈和付傾城糾纏下去了，隻想過安靜平淡的生活。
所以就算是欺君，他也不能讓沈淩知道他心裏真實的想法。
紫嫣平靜的搖搖頭：“皇上您多慮了，王爺是我的相公，是我孩子的父親，我怎麽可能不管他呢？隻是有些事情我想通了而已。以前的我太執著了，非要王爺忘記付傾城，心裏隻有我一個人。
可是等付傾城回來後，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麽的可笑。愛一個人如果真的能說忘記就忘記，那就不是真正的愛了。王爺那麽愛付傾城，想讓王爺忘記付傾城那是不可能的，想要趕付傾城出府那也是不實際的。
付傾城一旦離開，王爺和我、和娘的關係一定會有裂痕的。既然這樣，我就隻能接受付傾城的存在，我不想娘和王爺有所疏離，也不想我孩子的父親以後可能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抱。
所以我選擇接受付傾城，所以我讓皇上不要將付傾城趕出府去，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皇上您真的多慮了。”
沈淩想想覺得紫嫣說的話也很有道理，確實是那麽回事。
付傾城在沈澈心目中的地位確實很重要，有時候就連嬸子都及不上。
就像剛才他要將付傾城趕走，沈澈就要跟著付傾城一起離開。
如果沈澈真的和付傾城一起離開了，那嬸子醒來還不得傷心死了。
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
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可以說走就走，說不要她這個娘就可以不要她這個娘。
那嬸子心中得多痛苦難受呢，可能那將會是嬸子心裏一輩子都過不去的砍。
所以沈淩當時才聽了紫嫣的話，沒有將付傾城趕走。
可是付傾城這麽個禍害，不離開一定會惹出很多事情來的。
到時候嬸子還是一樣要生氣，說來說去，付傾城這個人如果不蕭氏，那沈家就永無寧日。
嬸子現在管不了沈澈，看沈澈的態度就知道紫嫣現在在沈澈心裏也沒了位置。
現在能夠指望的，隻有紫嫣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
他就不相信沈澈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要，如果要是那樣，他也不用再為難了，直接殺了付傾城。
如果付傾城可以讓沈澈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那他也不怕和沈澈鬧的兄弟不和。
因為那樣的沈澈就不再是他認識的沈澈，是不值得他為難的。
不過沈澈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相信沈澈的為人，沈澈是不會不管自己的骨肉的。
現在的一切，都是那個付傾城鬧的，隻要付傾城離開，孩子出世，他相信還沈澈就會清醒的。
沈淩思考了一翻跟紫嫣說到：“紫嫣，你說的也很有道理，確實付傾城在沈澈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剛才如果不是你及時阻攔我，我可能一氣之下就將沈澈和付傾城一起趕出京城了，還好你攔著我，不然沈澈就被我們推的更遠了。”
紫嫣從沈淩的話中覺得沈淩可能是相信他的說辭了，那就好，隻要沈淩相信就好。
“皇上，現在王爺心裏隻有付傾城，如果我們硬碰硬的話肯定是不行的。開始我也還像以前一樣的難過傷心，可是在大家的勸說下，我知道了，現在我光哭是沒有用的。我就算天天哭也不能改變付傾城回來的事實，也改變不了王爺對付傾城的愛。所以我就不哭了，我知道我現在要做是要堅強。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有孩子了，如果是以前，我還可能會跟王爺訴苦，會表達我的想法，會想著要趕付傾城出府。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我現在不僅是王爺的妾，還是一個母親。別的我可以不在乎，可是孩子我不能不在乎，孩子是我的支柱，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有一點差池。”
沈淩看著紫嫣，終於知道紫嫣現在和過去哪裏不一樣了。
“紫嫣，我今日見到你就覺得你和以前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清楚哪裏不一樣了，現在我知道哪裏不一樣了。原來是因為孩子，你現在周身都散發著母愛的偉大。以前或許你隻是為了沈澈而活，可是現在你是為了孩子而活，母愛真是這世間最偉大的愛。他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一個人的性格、為了孩子，母親可以改變一切，付出一切，這真是讓人敬佩。”
紫嫣被沈淩說道有些眼眶濕|潤，確實如此。
“是啊，皇上說的很對，以前的我，心裏隻有王爺，再無其他。王爺的一個眼神，王爺的一句話，都可以牽動我的心，讓我為之高興、傷心、難過。可是自從有了孩子，我的心裏不在隻有王爺，還有我的孩子。如果有一天你跟我說，王爺和孩子隻能現在一個的話，那我會毫不猶豫的現在孩子，這就是母愛吧，可以超越一切。”
沈淩真是替沈澈難過，為什麽紫嫣這麽好的人，他就是不懂珍惜呢？
為什麽就是愛付傾城呢，付傾城到底有什麽好的？沈淩到現在都想不明白。
付傾城除了長的好，會些琴棋書畫，他還會什麽？
給沈澈下廚做飯？不會。
給沈澈生兒育女？沒那功能。
給沈澈吟詩作對？紫嫣也不是不會。
那付傾城還會做什麽？就會跟沈澈哭哭啼啼，吵吵鬧鬧的。
真不明白這樣的付傾城到底有什麽值得沈澈這麽愛，這麽放不下的。
連自己後宮那些妃子都比不上，雖然後宮那些妃子也都個個詭計多端。
可是起碼她們都有利用價值，可以給朝廷帶來好處。
而且她們個個貌美如花，多才多藝，還能給他生很多孩子，讓沈家香火不斷。
那付傾城到底有什麽？付傾城有的別人也有，付傾城會的別人也會，這麽說付傾城就什麽都沒有。
那為什麽沈澈還對付傾城這麽死心塌地，就連沈淩這個皇上也是搞不清楚。
沈淩搖搖頭：“紫嫣，你說這付傾城到底有什麽這麽吸引沈澈的呢？論樣貌，他雖然比你漂亮很多，可卻不及你幹淨萬分。
論學識，他雖然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可不過是賣藝而已，你也不比他差。論品德，他根本就沒有，可你確實這天下我覺得最善良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給沈澈生兒育女，如果不是你懷了孕，可能沈澈以後連子嗣都沒有。你說這麽一個無品無德陰險狡詐的人，為什麽堂堂睿王爺會那麽愛他呢？
這件事我以前就不明白，現在我就更加的不明白了。五年時間換來一個完全不值得的人，沈澈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呢？到底是為什麽呢？”
沈淩的在不明白的事，紫嫣更加不可能明白了。
不過紫嫣覺得就像他一樣，當初見到沈澈就把沈澈當作是他這輩子中重要的人。
因為沈澈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了，改變了他的一生，所以他對沈澈才有那麽深的愛。
或許付傾城可能也是這樣吧，在沈澈最需要人的時候出現了，因此讓沈澈終生難忘。
“可能在王爺最需要人的時候付傾城就出現了，所以王爺才會這麽的愛付傾城吧。不過我覺得那並不是真正的愛，或許隻是一種寄托，時間長了，就覺得那是愛。可能王爺並不是真的愛付傾城，隻是王爺不自知而已。隻有一起經曆過生死，一起共過患難的感情，才能稱之為愛情吧。”
沈淩也讚同的點頭：“或許你說的對吧，隻是恰巧在那個時機付傾城出現了，沈澈覺得付傾城是他的光明，所以才對付傾城那麽的執著。
連付傾城究竟是什麽樣的人都不在乎，隻是一畏的想要護著付傾城，想要給付傾城愛，可是卻不知道付傾城到底要不要他的愛。如果付傾城真的愛沈澈的話，我不相信他可以一走就是五年，如果是真心愛一個不會恨的下心的。
可是付傾城一失蹤就是五年，這五年到底他都幹了什麽，誰又知道呢？對了，付傾城說了他這五年都去哪了嗎？他起碼要給沈澈一個解釋和一個道歉，不然枉費沈澈等了他五年。”
“付傾城說了，他被大齊國的土匪綁走了，在土匪那待了五年都沒有回來的機會，直最近那土匪邦被官府剿滅了，他才得以回來。”
沈淩冷笑一聲：“哼，這是騙三歲小孩呢吧？五年都沒有機會回來，那連個消息都捎不回來嗎？我看分明是他不想回來，如果他真的想回來，就是千難萬苦他也會回來的。我看他對沈澈根本就毫無感情可言，不過是為了榮華富貴。在土匪那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了，他才又回頭來找沈澈。我想也隻有沈澈這個傻|子才會信他的鬼話，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想必他的話。”
“可是別人相不相信並不重要，隻要王爺一個人相信就好了，所以他現在才可以安心的待在府裏。”紫嫣有些酸酸的說到。
沈淩想想說到：“也是，他隻要能把沈澈攏住了，其他人他都不用在乎。沈澈可是這天下出了我最大的人，而且我們又是好兄弟，付傾城就是料定我不會也不敢拿他怎麽樣，所以才這麽的有恃無恐，真是氣人。”
啪的一聲，沈淩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這麽的憋屈。
他這個堂堂一國之君，竟然連個小小付傾城都對付不了，簡直是侮辱了他這個皇帝。
紫嫣給沈淩拿了塊糕點：“皇上，您別這樣了，這也不是您想的，如果不是為了王爺，您大可現在就將付傾城給解決了。您和王爺之間的感情那麽的深，從小一起長大，我真的不希望你們為了付傾城而產生隔閡，還望皇上千萬不要怪罪王爺，王爺隻是一時迷惑而已，請皇上一定要原諒王爺。”
沈淩又感歎紫嫣的賢惠善解人意，也感歎沈澈沒福氣。
不過他還是要好好勸勸紫嫣：“紫嫣，雖然事已至此，可是我還是要好好勸勸你。雖然現在付傾城回來了，可是你有孩子，這個孩子是未來的小世子，是沈家的長子嫡孫，這個孩子意味著什麽你應該知道。付傾城再厲害他也沒有孩子，你才是這偌大睿王府的當家主母，這一點你一定要清楚。雖然你現在隻是一個妾室，可是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我現在就可以許諾於你，隻要你將來生下的孩子是男孩，我就下旨封你為沈澈的正妻，真正的睿王妃。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你宋紫嫣進沈家的門。到時候他付傾城再怎麽折騰也是無濟於事，他永遠都別想進沈家的門，上沈家的族譜，他永遠隻能當一個見不得光的小侍，而你確實當之無愧的睿王妃。”
紫嫣的心噗嗵噗嗵的快速跳動著，皇上竟然跟他說要封他為王妃。
這怎麽可能？他是雙兒，在大鈺國還沒有過任何先例讓一個雙兒當當正室、當家主母。
紫嫣看著沈淩有些顫鬥的說到：“皇上，這怎麽可能，我是雙兒，大鈺國還沒有雙兒當正室的先例，我怎麽有資格當王妃呢？這是萬萬使不得的，請皇上不要說笑。”
沈淩看紫嫣不相信，便嚴肅的說到。
“規矩是人定的，而且隻是沒有先例而已，大齊律例並沒有不可以娶雙兒當正室這一條。既然律法都沒有，紫嫣你還害怕什麽呢？隻要你答應，我沈淩在此發誓，以後一定遵守諾言。”
紫嫣現在有些混亂，他從來沒想過沈淩會跟他說這樣的話。
當沈澈的正室，這對紫嫣來說太過驚世駭俗。
他隻是個被人唾棄的雙兒，他真的可以當人人愛戴敬仰的王妃嗎？
曾幾何時，他也奢望過，如果自己可以當王爺真正的妻子就好了。
現在真的可以當王爺的妻子了，紫嫣卻覺得前所未有的驚慌。
雖然皇上說會下旨封他為王妃，可是如果王爺不同意呢？當事人不同意，那這一切又有何意義呢？
就算他真的當上了王妃，還是一句行屍走肉，智能待在這個深宅大院，當一輩子的怨婦。
因為他知道，就算他真的成了王妃，沈澈隻會更加的討厭他，更加的怨恨他。
因為他知道，王妃的位置，沈澈一定是想要留給付傾城的。
他如果搶了這個位置，沈澈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說來說去，一切都是因為沈澈不愛他，他才必須要受這麽多的委屈。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強求。
雖然當沈澈的妻子對他來說是致命的誘|惑，可是也是萬丈深淵，一旦進去了就出不來。
所以紫嫣還是現在了放棄，對沈淩說到。
“皇上，此事事關重大，我想皇上還是不要這麽草率的決定吧，而且我覺得我也沒有當王妃的資格。在王爺的心目中王妃應該隻有付傾城一人，如果皇上真的封我做王妃，那隻會讓王爺更討厭我更恨我而已，那時我和王爺的關係就真的救不回來了，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所以還請皇上收回成命吧。”
紫嫣的話給沈淩的想法當頭棒喝，或許王妃的稱號隻能帶給紫嫣更多的枷鎖，讓紫嫣更加的不快樂。
而且確實像紫嫣說的那樣，沈澈心中的王妃應該隻有付傾城一人。
如果他強行讓紫嫣當了王妃，沈澈也不會愛紫嫣的，隻能更加的恨紫嫣罷了。
看來他還真的不能封紫嫣為王妃，這事還真不好解決。
“紫嫣啊，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這事還真的不那麽容易解決，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考慮不周，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紫嫣剛才就想明白了，王妃之位他是真的不能勝任。
而且他知道沈淩是真的關心他，為他好，他又怎麽會怪沈淩呢。
於是趕緊點點頭：“皇上，紫嫣知道你都是為了紫嫣好，皇上對紫嫣的照顧紫嫣都是知道的，皇上也千萬不要自責，紫嫣真的沒放在心上，也不會胡思亂想的，皇上放心吧。”
沈淩見紫嫣真的沒有放在心上，這才安心了。
他今天真是被沈澈那小子給氣糊塗了，總是幹些錯誤的事。
說好的要勸紫嫣呢，等沒勸上，於是趕緊說到。
“紫嫣，不管怎樣，你現在要做到就是好好將孩子生下來，等孩子生下來，我自然有法子解決付傾城。你一定不能放棄，一定要堅持，一切等孩子落地再說。你相信我，等孩子落了地，一切都能夠迎刃而解的。”
紫嫣知道沈淩的意思，還是要他母憑子貴拴住沈澈的心，可是他卻不想用孩子拴主沈澈的心。
那樣做太卑鄙了，他想要的是沈澈一顆完整的心，而不是這樣逼|迫得來的殘缺的心。
就在這時蕭染從外麵進來了：“皇上，紫嫣，剛才來人通知，說太夫人已經醒了。”
兩人一定蕭氏醒了，也不再多談了，起身去看蕭氏。
經過紫嫣身邊，沈淩說到。
“紫嫣，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然後沈淩就走了，紫嫣頓了頓，也跟著離開去看蕭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