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如此家人
一路寒暄，我們到了小姑家。我媽也隻有這個妹妹算比較知心了，當年我爸生病，也是小姑幫助了一些，其它親戚，唉！算了，不想提起那些傷心事。我的思緒打住，不想回憶痛苦的過往。
小姑在廚房忙乎，我媽閑不下來，到廚房陪她聊天，打下手。
“今天晚上，我約了你大伯，還有三伯家，一起吃飯。”小姑特別熱情，我媽聽到這話，頓時高興。
這兄弟姐妹一家人還不容易幾年才能得以一聚。但我內心卻深深的擔憂，大伯家和三伯家的嘴臉我是看透了。
之前我家欠債時，他們沒一人願意搭理我們家，怕我們家向他們借錢。這飯，估計也吃不好，但我沒說出來，怕壞了我媽的心情。
小姑父是在晚上回來的，小姑家的兒子在深圳上班，要年三十才能回來。晚上，大伯家，三伯家的人在飯點陸續來到。他們寒暄了幾句，坐到桌上，
“哎呀，二嫂，你這好些年沒回來了。”三伯咧嘴笑道：“還以為二嫂再也不回這個家了。”
小姑瞪了他一眼：“三哥，你還沒喝酒怎麽就醉了？”
“嘿嘿！你看我不是高興嘛，晴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容易啊。”三伯兀自倒了杯白酒，又給大伯斟上。
“對了，晴晴，你帶著孩子回來，侄女婿怎麽沒一起回來看看，見見家人呢？”大伯這話問得我很尷尬，妮妮在一旁，我不想讓她牽扯進來，聽了不該聽的話。
我媽的臉色不還看，她手中的筷子放下，勉強地笑了笑：“大哥，我敬你一杯。”
我媽估計是想化解我的尷尬，我未婚帶著孩子在老家這群眼中的確是招人閑話。小姑知道內情，便打圓場：“咳！我們家小滿今年啊也隻能自己回來，他女朋友過年要加班。你說這世道，年輕人掙點錢容易麽？”
“是啊，現在很多工作過年都不放假。”我媽附和了一句，我明顯看到我大伯娘和三伯幾人的眼神帶著不相信的意思。
我給妮妮盛了小碗的飯菜，對在座的人說：“我帶妮妮去客廳吃，這孩子要看動畫片，真拿她沒辦法。”
我隻想帶著妮妮避開他們的目光，她還隻是個孩子，哪兒懂得人世間的冷暖。我和妮妮在客廳裏，她邊看電視，我便喂了她飯菜，其實我根本心不在焉。
他們這是沒安好心，就算我爸走了，至少是親兄弟吧，怎能不念點舊情。我懊惱有這樣的親戚，更氣我脾氣好，被人冷嘲暗諷也不做聲。
“老二家的，你這次回來打算呆幾天啊？”
“就回來看看，年後，晴晴要上班。”
大伯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以前你那房子，我們是給了錢買下的，這你也知道，那你都按了手印的。”
我點點頭：“我知道。”
嗬！果不其然，就為了房子的事。當年爸生病，不得已賣房，為了能盡快拿到錢，隻能賤賣。大伯家出了這錢，不停壓價，最後買下我們家的房子。
“作為親戚呢，我們還是說明白的好，是不是，省得傷了感情。”
大伯母說得冠冕堂皇，我小姑快忍不住了，我見她要發火，忙起身過去。
“大伯母，那房子你們住，我們不會要回來的。”
我挨著她坐下，笑吟吟地說：“這次我們回來主要的原因呢，是因為我媽做了夢，夢到我爸了。他說，要回家住，還是自己的家舒服。”
我話還未說完，大伯母兩口子嚇得臉色蒼白，我忍住笑，繼續說：“大伯母，你們晚上如果看到我爸回來了，記得給他擺一盤紅燒肉，他最愛吃。”
我小姑憋著笑，臉通紅，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就是，大哥大嫂，我也夢到我二哥了。他說要回來看看，還說什麽來著？”
小姑想了想，接著說：“哦，還有啊，他說回來收點爛賬。哎，我都勸我二哥了，人都走了，還收什麽賬呢。”
我知道這話是說得三伯母家聽的，當初我們家那麽困難，我爸借給他們家的五千塊錢，她們哭窮，一分也不還。
這錢，到現在都沒收回。我和我媽也不打算計較了，畢竟那麽苦的日子都過去了，何必再來添堵。
三伯母兩口子的臉比豬肝還難看，訕訕地笑笑，估計吃下去的飯菜連滋味都沒品出來吧。
這頓飯吃地很不痛快，他們幾人走了後，我小姑破口大罵起來：“什麽人啊，早知道我給狗吃了，也不喊他們來。”
“算了。”我媽心中肯定也難受，隻是不想小姑為了她的事跟大哥二哥鬧翻。
“二嫂，就你性子好，大哥三哥家那兩隻母老虎，成什麽樣了？”
“大不了以後便不再往來，這次，我就想回來看看你。”
我媽緊緊握著小姑的手，兩人瞬間眼眶紅紅，哽咽無語了。晚上小姑和我媽睡一屋，把小姑父趕到了表弟的屋裏，我和妮妮則睡的客房。她們房間的燈很晚都沒熄滅，我想她們應該有很多要談的吧。
這個晚上，我睡得很香，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我夢到了我姐，我們兩人手牽著手在田野間奔跑，滿山的野菊花，黃燦燦的一片。
我姐對我揮手，笑著，什麽也沒說，漸漸消失了。
“姐，姐……”我呐喊著她，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全身是汗，身邊的妮妮睡得很熟。我看著她的小臉，這張和我姐相似的小臉，多少給了我安慰。
姐，我真的沒出息。我沒帶好妮妮，也沒照顧好媽。更沒有能力搞清楚你當年的事到底怎麽回事？
我的喉嚨酸澀，堵得厲害。我坐到窗子邊，掀起簾子，看著外麵漆黑的一片。這就是我的老家，一個寧靜的小縣城。雖不繁華，卻充滿回憶。
手機提示有信息，我過去拿起手機，是邱俊澤發來的。
“詠晴，你們安全到了嗎？”
我快速回了他：“到了，謝謝惦記。”
“好，你們早點休息。”
我收到這條信息就沒再回過去，我鑽進被窩，撫摸著妮妮的臉。我沒了睡意，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就這樣不知不覺才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