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橫斷山下
“前輩你在說什麽？”師兄弟？z沒聽清楚，輕聲細語地又問了一遍。
楊雪呆在欒易的識海中，把這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她算是真的哭笑不得了，這三個人怎麽都這麽遲鈍，居然連這點事情都沒搞明白。欒易作為一個弱勢人類會這樣子也就算了，可是你們兩個好歹是九華山的六代弟子吧，居然這麽窩囊，真是氣死我了！楊雪恨鐵不成鋼地想到。要不是自己的元神說話外麵兩個聽不到，她絕對會當場爆發出來。
要是他們兩個能夠發現我的話，至少能回去帶個信也好啊。楊雪這麽想著，可是卻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哪還記得去考慮做法。看到這兩人楊雪就來氣，他惱羞成怒地對欒易說道：“你怕他們幹什麽，兩個沒用的廢物而已，神仙有長成他們這樣的？把胸挺起來，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們，讓他們把你送出這鬼地方！”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照我說的做！記住，語氣要強硬，他們不是仙人！”楊雪憤然道。
“楊雪這麽說那她肯定比這兩個仙人要厲害了。我真是笨啊，有楊雪撐腰還怕什麽呢。就算他們不能幫我，我隻要軟磨硬泡，楊雪也一定會教我怎麽成仙的。”欒易心花怒放，以為楊雪讓自己這麽做就是確定支持自己了。以後什麽仙法仙訣那還不是都來了嘛。欒易早就想過了，經脈怎麽了，靈根慧根那又有什麽關係，隻要神仙出手，豬都能上樹，改變一下自己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嘛。
發現欒易遲遲沒有行動，楊雪意外地沒有讀出欒易心中的想法。那九華山的弟子趁著這個機會就要開溜，楊雪發現之後對欒易怒斥道：“你還愣著幹什麽，真服了你了。還是我來教你好了，你跟著我說的做。”
這麽想著，欒易底氣住了許多。原本那一臉的惶恐勉強收斂起來，稍稍硬氣地對兩人命令道：“你們兩個快點把我帶出這裏。”
“前輩這……”兩人不解地問道，不過被欒易給打斷了，“難道我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
兩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也不管欒易到底什麽身份。前輩嘛，總是有那麽點古怪的脾氣，要怪也隻能怪自己倒黴，被分配到這麽一個任務。
隻是九華山有規矩，沒有到凝丹期的弟子都是由師門分配了一把飛劍而已，根本沒有多餘的。欒易想要離開橫斷山脈，那就必須和另外一人乘坐同一柄飛劍了。
和前輩乘坐同一柄飛劍立刻被兩人定義為最危險的事情。辦好了，前輩一高興就放走自己了，辦不好那就等著倒黴吧。師兄弟倆是這麽想的，雖然想要相互推脫，可是也不敢在欒易這個“前輩”麵前表現出來。
最後，還是那作為師弟的拗不過師兄，被當做冤大頭來搭載欒易。飛劍不是仙劍，長度也就六十公分左右，兩人踩在上麵是十分勉強的。
欒易也沒想到讓在兩人帶自己出去居然是乘坐飛劍。欒易這個人，連火車都沒做過，更別說是在天上飛的飛機了。而這飛劍更是不一樣，左右就十公分寬度，人踩上去明顯會重心不穩。飛行的時候往下一看，那就跟踩在空氣上差不多。對欒易這種恐高症患者來說，讓欒易上飛劍，比趕鴨子上樹還要難。
話都說出口了，又有楊雪在一旁大氣曉以利害，欒易雖然不情願，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按照楊雪的說法，“飛劍速度是很快的，大不了你就當是眼睛一閉再一睜，就已經飛出橫斷山脈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欒易還是大為不放心。恐高症也就算了，可是這飛劍這麽短，這麽點寬度，一個人都站不穩，兩個人還怎麽站地上去呢。一個不小心，那就是從高空自由落體啊，比滾下山要強多了。橫豎都得寫個“死”字。
那個師弟見到欒易眉頭緊皺，立刻以為自己明白了這“前輩”在想什麽，隻能幹笑道：“前輩見諒，小子才築基初期的修為，根本不會變化之道，身上也就這麽一柄飛劍而已，前輩你看……”他現在更願意欒易立刻開口說不去了。
可是欒易絕對不想再在這個深山老林中呆上一天了。這三個月來，自己吃野果，啃樹皮，見到猛獸飛禽就跑。滾下山的事情雖然不曾再發生，可橫斷山脈中的危險哪隻這些。欒易運氣也是衰到了家，總之那些不好的事情都讓他遇上了一遍。有那種慘痛的經曆，欒易就算再怕死也願意硬著頭皮上。
雖然兩人顧慮的不是一回事，但九華山弟子的解釋倒是可以通用。欒易知道沒有辦法，隻能按照腦海中楊雪的指示說道：“待會飛行的時候，你們盡量貼著山勢走，不能高於兩米。”
“是，是。前輩吩咐我們一定照做！”
“隻是前輩，要是一直這個高度，出了橫斷山脈就算有隱形符，還是會被凡人發現的啊。”
“那就把我帶出橫斷山脈就可以了。”欒易想了想道。
等到三人真的上路了，才知道這貼著山勢飛行是多麽艱難。築基期的弟子是無法駕馭飛劍的，一切都要靠在飛劍上貼上一張千裏符，才能讓飛劍載著自己飛起來。可符？畢竟是外物，所以控製起來十分困難。所以這一路上歪歪斜斜，速度極其緩慢，原本一個時辰可以飛出千裏的飛劍，離開橫斷山脈足足用了四個時辰。從正午時分一直到太陽西落夜幕降臨才勉強離開，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前輩既然沒有吩咐了，小子便離開了。”師兄兩人見到欒易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連忙要離開。見到欒易沒有回應，兩人都以為這是欒易默認了，不由得欣喜若狂，拍馬而走。
幹龍潭，地處橫斷山脈邊緣，是雲南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傳說此地曾有一深潭，接引九天之上所來神水。傳說幹龍潭曾經連續幹旱百年，植物枯死，人畜無淚。上天有好生之德，降下一白色幼龍興風作雨，拯救一方百姓。隨後白龍居於龍潭不出，四方有客朝聖而定居，取名龍潭村。隻是後來不知什麽原因，神水不流，龍潭幹涸，朝聖者不見白龍紛紛散去。久而久之，這幹龍潭便由此得名，除了定居者外，人丁也逐漸稀少。
時至今日，幹龍潭中，年老體弱，年幼無父母者居多，全部加起來，也才一百二十二人。欒易是大約晚上九點才來到幹龍潭村。隻是身上幾張樹皮樹葉遮掩，再加上夜黑風高。
“要是去敲門住宿，肯定會把我當成變態吧。”欒易心中苦澀，不敢打擾村裏的原住民。隻能在這小村落中四處尋訪一番，看看有什麽地方可以讓自己安頓一個晚上。
橫斷山脈腳下，雖然那壯闊險峻的山勢沒有了，但道路還是要繞著山腰蜿蜒曲折一番。往往從這一戶到那一戶，就要走上約莫兩個小時，十分不便。幹龍潭村自然也是這樣，欒易在泥濘山路上前行，隻有微弱的月光作為指引。隻是此地以畜牧為主，這種道路兩邊的雜草有一人多高，雜草長勢不齊，天黑的時候低矮的那些容易被當做一條岔路。
欒易從來沒來過這種山野小村，一個不慎，就誤入了一條岔道。
等到他發現走錯路時，回頭一看四周都是不知名的蓬草，根本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楊雪，這種時候應該怎麽辦？”有一個能人在旁邊，這些天來欒易都養成了對楊雪的依賴，一遇到些情況就會讓楊雪綁著出謀劃策。
“怎麽了？”楊雪有一段時間沒有關注外界的情況了，忽然被欒易招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到她略微把周圍看了一遍，頓時幽怨地說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吧，這種自由一條路的地方居然還能迷路，我算是佩服你了。”
話雖這麽說，楊雪畢竟隻是一個元神，視覺聽覺什麽的都是通過欒易傳遞的。要是有原先的那些本事，黑夜在她眼裏那和白天沒什麽區別。而且一張符？打在飛劍上麵，飛到高空中，根本不怕找不著北啊。
一時之間，她也一籌莫展。
且說楊雪身為一個修真者，警惕心不該這麽低才對。隻是自從那兩個眼不見為淨的九華山弟子走了以後，楊雪的怒氣稍稍平息，她才忽然想起了什麽，後悔不跌，心情十分低落。當時她也是被九華山不成器的弟子氣昏了頭，否則隻要讓欒易和那兩個師弟說一聲自己在欒易的腦袋裏麵，不怕師門高手不來搭救啊。現在好了，煮熟的鴨子飛了，楊雪當然要多幽怨有多幽怨，哪還有空去關注欒易。
隻是她沒想到，欒易這麽一個大活人，到頭來還是走丟了。
楊雪也沒轍，欒易隻好依靠自己的自覺了。左轉右轉，欒易在這草叢中算是徹底沒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