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救人害己
第二五三章救人害己
“你！”被說穿實際情況的陰鶩老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說話的態度也軟了下來：“算我求求你了。我的生命精華都已經被榨幹了，可是就算苟延殘喘也好，我還想多活幾天。”
如果這老家夥老淚縱橫，欒易絕對會把這當做作秀。但偏偏放下了自己身為高手的身段，說的很是誠懇，渾濁的雙眼透出一抹清亮。
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來說，陰鶩老者的所作所為沒有半點對不起欒易。甚至在欒易完成任務之後老者還履行約定解除了他身上的禁錮。說起來還算是個不錯的高手。
欒易不是個冷血的修士。明知對方會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卻不去救人，這種做法不就和修煉界的其他修士一模一樣。
“好，我可以救你一次。但是成不成功我也不敢保證。你現在還有多少力氣說話，長話短說，把你的情況盡量仔細地介紹一下。”
和欒易猜測的一樣，老者在觸碰荒玉後，手就粘在上麵拿不下來了。身體的精華不斷流失，一開始老者還能活動其他身體部分。等到他痛下決心想要把自己的右手直接砍下來時，已經來不及了。除了嘴巴能發出聲音，眼睛能看耳朵能聽，全身上下都不能活動，也無法調動真元。
欒易點了點頭，大致的情況已經了解到了。身體或者是真氣接觸到對方都極有可能被二次吸附，到時候不僅人沒救出來，還把自己給搭進去。
“除了砍下你的手我也沒別的辦法了。”欒易深思熟慮，直接拋出鐵兵將對方的手砍下來是最安全不過的。
“隨時動手吧，我連命都要沒了。隻能能換回性命，別說一條手臂，就算是兩隻手全部砍下都沒問題。”
“大實話！”欒易讚賞了一句，誰說高手都有高手的風範。這樣的人才是真性情，怕死就怕死，說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非要大義凜然地去赴死，不過是一群偽君子而已。“那我準備上了！”
荒玉神秘無比，普通的兵器強度有限，很可能老者的那條手臂被神秘力量強化過了，要是一下子砍不下來。第二次再換武器，估計會令荒玉有所警覺。
自兵器坊中得到的飛劍欒易覺得比玄鐵要鋒利堅硬地多，用上不恰當的描述，直接把這些飛劍統統成為隕鐵飛劍。取許多小說中隕石鐵精鑄劍之意。
飛劍出，欒易連忙將自己的真氣與之掐斷。刹那之間果真有金鐵交戈之聲。
退了幾步的欒易全身灌注，見到那肉臂被一刀兩斷，不免鬆了口氣。
“小心！”
剛剛鬆懈下來的欒易耳中傳來老者的警告聲，連忙後撤隻見一抹亮光襲向自己，速度快到避無可避。
龐大的吸力如同一直魔爪將欒易抓在手中，猛地把他推到了荒玉旁邊。
“我的手！”因果報應屢試不爽，把人救下來的欒易成為了代替那人受罪的人。身體不受控製，隻能看著自己的右手緩緩抬起來，最後親手按在這荒玉上麵。
“咳咳，總算留下一條命。”老者癱坐在地上，重重地嗆了兩聲。連續數天被困住身體一動都不能動彈。一時間身體僵硬還不能活動。
“老前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身體恢複控製的一瞬間欒易就嚐試掙脫，一隻腳不斷蹬著水晶柱想要被自己彈出去，卻怎麽都做不到。
這種情況就像當初抱著小麟一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真氣流走，什麽也做不了。
“咳咳，這是什麽話。曆史上關於荒玉的記載極其稀少，要是老夫真的知道，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依我看這應該就是‘因果報應屢試不爽’。”
“那是什麽？”
“因果論。荒玉連通因果，你打斷了我的因果，一切因果就纏繞到你身上去了。我這麽說你可明白？”
“不是很清楚。那要怎麽才能解決呢？”欒易連忙問道。
“你我修為相差太多，日後到我的程度就會明白了。不過看這情況也不會有日後了。”老人搖了搖頭，“本來你救了我一命，我應該報恩的。不過你的修為太弱了，被荒玉吸幹隻是半個時辰的事情。解除你的因果隻能再找一個修士，讓他出手砍斷你的右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隻是要找到這麽個修士，並且是心甘情願代替你受死，隻怕半個時辰的時間做不到啊。”
欒易臉上的希冀頓時變成一片死灰之色，現在外麵的獻祭不知到了哪一步。雖然十幾根水晶管中一直有鮮紅色的液體在進入荒玉內部，可這塊紅色的鵝卵石距離鮮紅之色還有很大一段差距。
雖然老者對自己的修為估計有誤，不過欒易覺得以現在自己身上真氣失去的速度，最多一天的時間，這裏鐵定要多一具幹屍。
時間充裕，欒易卻不打算讓老者找一個替死鬼來頂替自己。這等間接性親手殺人的事情絕對不在欒易的道德倫理容許範圍內。
難道我就隻能等死了嗎？黯然神傷，平時總是逢凶化吉的欒易在一次見不到任何幸存的曙光。
老者依舊守護在欒易身邊，第三密室是由王級靈脈打造出來的，來自王級靈脈的靈氣源源不斷地上湧，在這裏做恢複性的修煉再好不過。
渾身的血氣在慢慢恢複，雖然也隻能是強弩之末。不過老者拿出三顆丹藥吞服下去後，氣色一下子紅潤起來。
見到欒易打量的眼神，老者慘然一笑，耐心的解釋道：“這種丹藥是我們這種修為不能精進又壽元快要耗盡的人的續命丹。都是修煉界中難得的精華提煉而成，每一顆可以增加半年的生命精華。向天再借壽元，如果能夠突破，那就是萬幸。不過三顆丹藥過後，再吃就不會有效果了。”
“這麽說你現在還能夠活一年半？加上那些半聖的骸骨，可以突破到下一個境界了？”
老者沮喪地搖頭，“以前行，現在根本不可能了。就算能在王脈中不斷修煉，我的修為也已經跌落了一個大境界。一年半的時間，連恢複本身的修為都做不到。想要再突破，隻是天方夜譚罷了。”
“那你還不快點離開，去尋找另外可以增加壽元的東西還能有救。像是九轉還魂草之類的，不都是可以增加壽元嗎。”
“九轉還魂草？虧你一個散修還認得這種靈藥。但凡提升壽元的靈藥，修煉界都已經絕跡了。”老者瞟了欒易一眼，“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拿到這塊荒玉了。整條王脈全部被我控製煉化其中的精華，還會有突破的機會。”
咦，好像有些不對勁的樣子。欒易自言自語，荒玉突然搏動了一下，給欒易一種這是活人心髒的錯覺。
微弱的波動從荒玉內部傳來，透過欒易和荒玉勾連的的手掌向欒易體內傳遞著。
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覺湧上欒易心頭，荒玉在向自己靠攏。他感受到兩者之間的聯係漸漸變得緊密起來。
老者看了眼欒易，還以為這家夥一直沒說話是快要被榨幹了。原來是閉著眼睛在等死。
“噗通——噗通——”
欒易感受到了自己心髒的跳動在某個時刻陡然加速，隨後又慢了下來。這時他突然發現源自手中荒玉的跳動和心髒的搏動居然重合在了一起，兩者之間的頻率是如此的相似。就好像自己手中捏著的就是不斷跳動的自己的心髒般。
不可思議。欒易暗暗自語，生命精華突然間加速流失，讓沉浸在玄妙感覺中的欒易心中一沉。身體十分地難受，真氣甚至血液被硬生生拉扯出去。
這麽下去別說一天了，就算是半天恐怕也堅持不到。
難不成這老頭也經曆過這樣的時期？荒玉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和我融合，這樣子才能加快抽取我的本命精華嗎？
欒易錯了，大錯特錯。荒玉在接觸欒易身體的時候發生了異變。欒易的本命精華極大的刺激了荒玉，大大地加速了它的覺醒進程。
此時的荒玉正在演變為欒易的一部分，不是欒易的心髒在適應荒玉。而是荒玉在自我調節，不斷向欒易靠攏。等到後來，荒玉吸收欒易本命精華的速度越來越快，而其給欒易的感覺也正在消失。
沒錯，荒玉的感覺消失了。就像是欒易自己的血肉一樣，在某個瞬間鑽入了欒易的身體中，徹底失去了蹤跡。
身體一下子恢複了控製，欒易緩緩把自己的右手抬起來。一陣酥麻令其皺起了眉頭，不過當欒易發現水晶台上供奉的荒玉消失了，自己手中也沒有捏著它的時候，又是異常錯愕。
欒易的異動驚醒了調息的老者，睜開眼睛發現欒易居然脫離了荒玉的控製，在一邊活蹦亂跳。
他激動地老臉都在顫抖。
“你——你——，你把荒玉怎麽樣了！”
“我也不知道啊，荒玉就那麽消失了。然後我脫困了。前輩，我正想要請教你這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