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大衍之數
第362章大衍之數
欒易終於還是使出了場域，一個奇點在頭頂突然出現。逆流而上，欒易的場域換了又換，這才將他的身體保護起來。人們死死地盯著欒易的場域，就在剛才他展開場域的刹那，場域之中的景致居然有兩次變化。
不得不一次性展開三個場域抵消壓力的欒易雖然很想要掩飾自己的三大場域，卻因為九十九階梯的原因動作緩慢了很多。
場域轉換之間，還是被不少人猜到了。除了和虛滿天戰鬥的時候欒易使用過無限劍製這唯一一個場域外，其他兩個從未示人。即便動用天地轉輪，他也不想暴露三重場域。
顧不得別人是怎麽想，欒易猛地跨過第三十六階。虛空之中一口大鍾悠悠而來，在欒易麵前晃蕩一震。震耳欲聾的聲音讓欒易神魂顛倒，這口大鍾和他的銅鈴太相似了。
欒易一個踉蹌，身體晃了晃又站穩下來。五九的道路上多則生變，觸感已經徹底消失了。與此同時味覺也一並消失。九十九階梯上的力量開始擠兌欒易的靈識，又第一次出現了能發動實質攻擊的虛幻之物。
“我要上去，誰都攔不住！”
欒易頭頂聖者遺物，脖子上的聖骨不斷發出微弱的光華。讓他和聖兵之間的連接更加緊密。
銅鈴和古鍾不斷在空中碰撞，欒易的身形搖搖晃晃，卻始終堅定不已地走在石階上。
“大衍之數無視，其用四十有九。”欒易的靈識發出一縷歎息，終於在四十九階上徹底消失。感受到自己的是世界一片灰暗，欒易想都沒想便開始後退。
第四十九階！欒易比那些聖子聖女更加靠近上層。令人咋舌不已，他的資質很差，卻憑借一身修為，抵禦著難以想象的壓力步步前進。真正靠著實力拚命，動搖了九十九階梯的原則，這才受到不該有的異象懲戒。
“欒易，第四十九階上你的話是什麽意思。那階梯和大衍之數有關係嗎？”
森咣仇忘記自己的內傷都是因欒易而起。此時所欲的心思都放在九十九階梯上。其他人也紛紛側耳過來，都想知道欒易究竟看到了什麽，明明行有餘力，卻會主動後撤。
欒易聳了聳肩，將一身修為全部收了起來，攤手苦笑道：“第五十階不存在。”
“這不可能！”
“每個人在九十九階上遇到的事情都不一樣。對我來說，的確沒有看到五十階。遁去的一不能涉足，否則我將死無葬身之地。”
“好了，四十九階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等過個十年八年，我再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麽鬼。”亂搖頭不願繼續說下去。在道家中，遁去的一是不可預測的。欒易深怕剝奪自己五感的九十九階梯再度出手。
古鍾已經觸及到了欒易的神魂，再進一步，必定刺激元神。元神是生命的本質，欒易不會把元神置於危險之中。
自欒易之後，之前退下來的聖子聖女也重新開始了攀登。通過散修挑戰賽選拔出來的三名南疆散修毫不含糊，資質居然和伍子胥有的一拚。都在四十階以上才無法前進。
森咣仇不愧為聖子，頭頂場域一路高歌猛進，和他碧落天機的聖女一起登臨五十七階。其餘門派的聖子聖女，也多在五十五階到五十八階中停留。
“能夠走到七九上，很好，相當不錯。”這一批聖子聖女測試完畢，九十九階梯也就告一段落。天璣掌門等人從上麵走下來，臉上帶著和煦地笑容。看得出來他們對這一代的年輕高手相當滿意。
“隻可惜沒有一個拔尖的人物。”易淩冬歎息不已。
“若你天淵閣的金童玉女在，會走到哪一步？”天璣掌門笑著問道。
“九九之數。”
“嗬嗬，易掌門不要開玩”
“當年死於地宮者，都是這一代中最強人。”中州皇主打斷了別人的嘲笑。他們這些人心中透亮，能踏上九九之數的人絕對是會有那麽幾個的。
“當年的事情不提也罷。”眾人失落的情緒紛紛被勾起，若那批人在，又怎麽需要搬出大道天音這種無上存在來講法。
天璣掌門掐了道法訣，手捏一抔黃土，向著天空一撒，成為粉塵落在這群高手的頭上。旋即九十九階梯盡頭發出奇異的波動，將他們接引到了自己曾經達到的地方。
“階梯已經沒有力量了。你們各安己份，好好珍惜這三天的時間。”天璣掌門說完，眼睛一瞪，因為他看到地麵空空如也，唯有一個人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以為是法訣沒有覆蓋到所有人，再單獨送了欒易一程。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回過頭去。無論天璣掌門怎麽發動法訣，九十九階梯都沒有接引欒易的意思。這讓他十分尷尬，莫非是這階梯在這裏壞掉了不成。
“怎麽回事？”天璣掌門眉頭緊皺，讓欒易稍等片刻，自己轉身飛到盡頭，在天隕石旁請示。
天隕石的意思就是欒易沒有聆聽大道天音的資格，不允許他上來。這下子天璣掌門就難辦了，畢竟欒易可是大家最關心的對象，眾目睽睽之下走上四十九階梯的。規則在前麵擺著，欒易硬闖沒有吐血那是他本身實力夠強悍。
既然做出承諾，總不能把欒易區別對待吧。欒易可代表著南疆散修，當然別說南疆散修不買賬。若是讓欒易在此地惱火，波及的可是一批修煉界未來的希望啊。
苦口婆心好言相勸，天璣掌門費盡了口水，總算說動大道天音中的意念。天隕石發出隆隆的響聲，將欒易接引到第一階上。無法分辨男女的聲音在階梯盡頭傳來，十分低沉：“你自己應該知道為什麽會被分配在第一階上嗎，無須本座多言。至於你們不論是年輕一輩的強者也好，不可一世的聖子聖女也好，或是道義不同的西漠釋教也好。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最後必定歸一。大道天音，適合你們所有人，能夠聽懂多少就去理解多少。若是不能在九十九階梯上修為提升一個小境界，就不要從這裏下去了。”
說罷一道禁錮落了下來，也將欒易定在原地。這就是欒易的位置，三天時間內不能再向上走。
欒易沒說什麽，自己不過金丹期的修為就達到了四十九階，這個成績足以自傲了。如果他本身的修為可以和修煉界的出竅期平齊，踏過大衍之數，越過數九之數，強行登頂也不是不可能。
先前說強闖到九十九階沒有實現，也沒讓他覺得有什麽丟臉。目標定得高，才會有足夠的動力。
至於別人怎麽看，那都是他們的事情了。
天隕石散發奇異的光芒，將整片天空染成青綠色，一副宏大的畫卷展現在眾人眼前。
人海飄渺，星河沉浮。伴隨著浩渺至極的音律滾滾而來。一如醍醐灌頂，又時常震耳欲聾。每一個字文都生澀難懂，隻是即便不知道在講些什麽，卻讓人感到大道浩渺，無所不在，無所不能。
拋磚引玉，修士們的心扉被這種自然浩渺的聲音敲開，慢慢融入大道天音製造出來的世界中。
“什麽是道……”
“道是法則，是天地的秩序。道淩駕於一切，形成萬物的本源，掌控著誕生與覆滅……”
“什麽是道？”
“道先天生，先天亡。先天不生，後天不亡。亙古不朽……”
浩渺的聲音飄忽不定，從最基本的開始講起，讓所有修士沉淪在宏偉的天道理論中。天地演化的宏偉畫卷借由凝聚而來的靈氣在他們眼前慢放。放眼望去，整個世界的天空被道與理交織封鎖。
“大道高於一切。修煉者，逆天而行，直至可與天地爭壽，和大道對抗。”
“……”
“一派胡言！”
人們才剛剛沉浸大道天音的講法中，欒易哂笑一聲，大聲高喊。聲音蓋過大道天音，把不少人從中震醒過來。
醒來的人大多數是在慧根極高，在境界上基礎渾厚，根基牢固之人。他們認同大道天音，卻不至於徹底被其吸引。畢竟大道天音由淺入深，在最普通的內容上，並不比眾人門派所教授的聰明多少。
人們疑惑地看向欒易。聽聞他曾在南疆第二次散修大會時突然出現，不僅打敗了虛皇一脈的虛滿天，更是當眾訓斥其不知道修煉的規則。
至於訓斥的內容，便涉及了大道的問題。
打斷大道天音傳法，無異於挑戰修煉界的權威。大道天音發出洪亮的聲音：“又是你。資質不夠，連我所講的大道基礎都無法理解嗎？也是悲哀。想聽便聽，不想聽就速速從此離開。”
“你所講的也配叫做大道基礎？簡直就是個笑話，誤人子弟，禍害不淺！所謂雜糅而成的意誌，古時的無上大能既不是聖也並非帝。一些個沒有達到那種境界的人湊合在一起，依舊不行。你們代表不了道，說出的話與道違背。”
“境界不足，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