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失敗與覆滅
當天的戰鬥告一段落，回到神農架後每個弟子的表現也都非常搶眼。在阻擋來犯之敵中手段直接有力，沒有一點猶豫。
該斷則斷，該廢便廢，其中不乏見血封喉。倒是讓欒易驚訝之餘升起一絲擔憂。
“算了，每個人應該有自己獨特的道。要是把我的道強行灌輸給他們，我和修煉界的人也就沒什麽區別了。”欒易端坐在神農架高空，指尖不斷摩挲，默然修煉靈犀劍波。
劍意滔天，他的身後是無限劍製的領域，誰都無法靠近。憑他一個人是無法阻止修煉界整體的意誌。
蟻多咬死象，何況他現在僅僅是壯碩點的螞蟻罷了。
在天門山對質的兩股氣息直衝雲霄，整個湖南上空都被扭曲變形了。欒易本想過去看看情況，不料外邊的力場就讓他卻步不前。
那裏隨便出來一個人都能把他給捏死，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我有傳說中的那種手段就好了。”欒易歎了口氣，天權宮的典籍記載過一個曾經輝煌無比的時代。修士與凡人分界，大能開辟虛彌納芥子的奇術，一粒沙一滴水中或許就有巨大的門派存在。
若是自己也能做到這一步，何愁門派被人發現。
人活的越久，和世間的羈絆越多。自身的弱點也隨之而來。想想還是過去自己兩袖清風，孜然獨立來的輕鬆自在，無所束縛。
“虛彌納芥子，虛彌納芥子……”
欒易不斷呢喃，腦袋一歪，陷入了悟道的領域。
道韻無限，他以虛彌納芥子的法門而來。已經初窺門徑。此法和虛空法則大相徑庭卻又全然不同。也隻有虛境的領悟才能習得些許。
欒易早年就達到了這一步，隻是修為停止不前。學了也排不上用場。
最基礎的，莫過於儲物袋的製作。隻要給欒易差不多的材料，配合他自己的場域練習下就能辦到。儲物戒指難上不少，卻也隻是縮小虛彌擴大芥子罷了。
作用到極致的，倒是有句佛門常用的鬼話。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說的就是虛彌納芥子於細微之中構造世界。
想來也是，沒釋迦摩尼那點水準，誰能搞出掌中佛國。
“要保護門派的話，我有一個提案你或許可以聽聽。”
“你這麽快蘇醒了？”
欒易微微吃驚，北域瘋狂之時楊雪的元神受到巨大衝擊而消失在識海邊緣。取回真實後欒易也沒有忘記這茬。特地駕馭元神深赴識海將她搭救出來。還好意為她重塑了元神。
“還要多謝你耗費元神給我續命了。”楊雪有氣無力地說道。
欒易搖了搖頭，不願意承認：“本就是我的問題才讓你瀕臨滅亡。說起來你這樣以一個元神而活，苟延殘喘，除我知道外沒有存在感。真的好嗎？”
“我需要的話會請你賜我死亡的，”楊雪輕笑道，“至少現在我過得還不錯。看你的經曆比讀故事更有趣。我很期待可以見證你成帝。”
“成帝漫漫無期，比我有機會的人比比皆是。便是我真的成帝，也不會給你奪舍他人的機會。”
“這不重要。”楊雪言歸正傳，語氣迷離了起來，“你還記得有一個神隱之村嗎？”
想了一回，欒易並無印象。“我不記得有什麽神隱村，那個村子在哪裏？”
“當初你被困在橫斷山脈三個月，被本門弟子送到……”
“是那個地方！”
欒易恍然大悟，橫斷山脈腳下的確有那麽個村子。當年自己在晚間迷迷糊糊地闖入那裏，便再也無法出去。直到發現那唯一的出路。
“我這就去！也許天權宮隱世的方法可以找到。”從悟道的狀態中醒來，欒易抖擻抖擻精神，將吸納的靈氣在身體中過了一遍。感覺狀態不錯後，飛射出去，原地隻留有一道虛影。
橫斷山脈腳下，一個無人問津的山村，名叫幹龍潭村。整個村子繞著名為龍潭的小湖而建。龍潭處於兩山間的穀底，早已幹枯上百年。說是個村子，卻是一側的山腰上建造著三三兩兩的破舊房子。
欒易根據地圖，找了數圈毫無所獲。這個幹龍潭村根本就不存在於群山之中。
他並不急躁，要是可以找到的話自己來這裏也就沒有意義了。
“果然如此。當年應該不是天地陣法，而是特別的虛彌納芥子手段掩蓋起來了。”他查遍諸多資料都沒有村子的記載。偏偏地圖上顯示著這麽個地方。似乎是有意而為。
“應該就在這裏了。”欒易臉色平淡，確定了四座相連的山峰，把虛彌納芥子存在的位置鎖定下來。
“可以進去嗎？”
“強行破解的話倒是沒問題。不過龍潭讓我想起點事情，恐怕不能隨意動手。”欒易的眼神尖銳，雙眼的神光不斷掃蕩著周圍的每一寸草坪。他的天眼通也失效了，的確不存在幻陣。
當年的推論被一一推翻。欒易雙手翻轉，天空中的大手壓了下來，把四座山頭壓過。
“天地之間果然有如此妙術啊！”欒易感慨一聲，渾身活絡起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豐富。虛彌納芥子真的存在，隻有手持靈符在特定的位置才能進入。其他手段，那是怎麽也找不到的。
可以說幹龍潭村存在於地球上，又不存在於地球上。
“怎麽辦？虛彌納芥子那麽神秘嗎。”楊雪有些擔心，以為自己出了個餿主意。
“辦法當然有。隻要說定了這個位置就可以了。草木會有枯榮歲月，幹龍潭村就在這片空氣中。”欒易信心滿滿。
他不斷積蓄著自己的力量。壓製的修為逐步複蘇提升。他的雙手打出複雜的法訣，一遍又一遍重複著，口中默數：“一倍、兩倍、三倍……十倍……”
欒易深呼吸一口，大吼道：“流光挪移，十倍，給我進！”
比流光更快的速度，可以在虛彌納芥子震動的頻率刹那衝入其中。這還是欒易掌握了法訣的真諦，否則至少得五十倍流光挪移的速度。
眼前不斷變化，欒易皮膚血紅，不少毛孔中滲出了鮮紅的血滴。他成功了，出現在幹龍潭村的上空，下方是熟悉而陌生的幹龍潭。
“天地大勢居然影響到了這裏。”欒易倒抽了一口冷氣，龍潭湧出了湖水，平靜的湖麵上紫色的煙霧湧動。
幹龍潭村，看似沒有變樣。欒易卻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過去自己見過的幾個老人依舊忙碌在山坡上的菜地裏。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沒有進一步蒼老走入墓地，反而活得好好的。
沒錯，好好地活著，依舊保持著五十三年前的樣子。
欒易的靈識仔細地掃過他們的身體，他確信老人們不是修士，隻是最普通不過的人。即便隱世不出，天地大勢的變動也會讓他們蠢蠢欲動，不可能常年留在此地。
這個問題無疑是恐怖的，明明沒有修士悠久的壽元，為什麽他們可以活下來，到百歲，一百二十多歲，甚至更老。或許在幹龍潭村從世界上的消失的那刻開始，這些人就沒有過世。
“難道幹龍潭一天，外界一年？”欒易由衷發問，身體有些顫抖。這絕對不可能，須彌納芥子也必須遵循天道法則，時間加速或者減速從理論上就行不通。
答案或許隻有一個，村子中有神秘的力量讓裏麵的人失去了時間的觀念，不斷地在某個輪回中循環。他們被賜予幾乎不朽的身體，卻如同人偶般循環往複。
“不對啊，我曾經進入過這裏，還和那老軍人交流過。”想到這裏，欒易又搖了搖頭，那老人也和他一樣，隻是戰爭年代闖入的這裏。然而他似乎隱居在另一處山腰，從未和村裏人做過交流。
一切都被人給安排好了。欒易不知道這個循環是一天，一個月亦或是一年，他不敢想象什麽人有能力賦予幹龍潭人數百年的生命。
帝者嗎，他也會為了自己的壽元困擾，也許隻有不到一萬年的壽元用盡，帝者也會隕落。聖者同樣辦不到。淩駕於帝者之上的存在是什麽，欒易無法企及那個高度。
“看來這裏的秘密不止於此。設下須彌納芥子的人隱藏了不少的東西啊。”讓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欒易小心翼翼地涉足幹龍潭村，有必要仔細調查一下這個地方。
過去他修為不夠，現在有這個能力了。應該可以比楊雪看透更多的東西。
他隱去身形，展開靈識後遊走在小山村的角角落落。仔細聆聽他們說的奇異方言，這些都可以在心中自行翻譯出來。人們果然不知道外界過了百年的歲月，他們討論的永遠隻是關於耕種和普通的生活情節。
幾個小時的觀察下來毫無收獲，正當欒易打算放棄的時候，他看到南邊的山頭有人走了下來，臉色憔悴地進入了一間屋子。
我記得那裏是村長的家吧，從山上下來的人為什麽要去村長的家裏。出於敏感，欒易跟了上去，站在房間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