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祖先的眼淚
第663章祖先的眼淚
論躲藏，他要是現在進入龍脈中心，倒是個做縮頭烏龜好方法。
這一天，即便無人在五帝鍾的旁邊，這口大道兵器卻神奇地飄浮到了半空中。它悠悠飄蕩，發出沉悶的響聲。聲音不絕於耳，無上的意誌在整個宙古上空飄揚。
人們本能地明悟，這就是末日的號角。當今日的太陽落下後，他們便再也看不到明天太陽的升起。
放棄了仇恨、放棄了掠奪，此時的人們隻是站在原地，抬起頭望向那五帝鍾所在的地方，久久不語。
五位無上的帝者用他們的力量安撫下狂躁的心靈，還原了世界的本質。
這或許就是五帝在死後，能夠為這群即將迎來死亡的宙古後人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末日的鍾聲還是敲響了，看來到時間了啊。”神農架傳出一聲悠遠的歎息，被山峰包圍的穀地湖泊突然暴躁起來，湖水翻滾，渾濁的泥水上湧，不斷冒著氣泡。
一座古廟露出了其中一角，通體以紫色晶石打造而成的古廟，無比貴重。從荒古時期一直延續到現在，是龍脈中心收集的龍晶鍛造而成的。當古廟完全從水裏出來後，才能看到下方有一隻手掌托舉著他。
水裏鑽出的人，竟是欒易。是他把當年被天皇氏拖下水的古廟重新托了起來。
“浩瀚世界，多少光景。龍脈，給我出來！”
駕馭古廟來到南疆大地上，五枚色彩各異的荒玉結成一個小圈子圍繞著欒易不斷旋轉。五色的光暈交替重疊，下至地麵，上入雲霄。
一隻斑斕巨手突然自九天之上的虛空中探了下來，無形的大手並非實體，眼見它把大地當做海水般穿過，仿佛在南疆地下摸索著什麽。
“吼——”一聲龍吟咆哮驚動了眾人，活著的人們震驚無比。這聲音震破九霄，整個宙古星球都為之顫抖了幾下。聲音是如此地不甘和憤怒，但這都不是重點，因為五色的巨手已經抓到了需要的東西。
“定龍脈，宙古的龍脈給我出來！”欒易大喝一聲，渾身真元力不斷打入荒玉中。
一塊塊荒玉發出絢麗奪目的光彩，在天空之中凝聚成一把光劍，赫然朝著欒易腳下的南疆大地劈開。
“吼——”又一聲叫聲，一條紫色巨龍自裂縫中弓身而起，通體晶瑩的巨龍扭動身體。最後的一條龍尾也從裂縫中出來，猛地排打雜大地上，山崩地裂，亂石飛濺，將一座中型城市化為了廢墟，不知道多少聲音於其中隕落。
“孽畜，再不平靜下來我滅了你的靈智！”欒易腳踏帝棺，手持華柱，威風凜凜。五顆荒玉環繞在華柱上後，他一柱子捅了下去，正中龍頭骨。紫色的水晶巨龍一聲慘叫後，被荒玉的力量壓製的死死地，即刻平靜了下去。在荒玉的壓製下，地下遊蕩的龍脈終於被定住在地表，重新成為一座山脈。
天空的域外修士看的目瞪口呆：“龍脈，是龍脈！他們居然集齊荒玉把龍脈給召喚出來了！”
“你們快看，是那個小畜生。上一次在南疆深處不是被我們聯手擊殺神形俱滅了嗎？那個時候我們絕對擊殺了實體才對，怎麽又出現了，難道是不死之身嘛！”
“他身上的氣勢，明明沒有聖帝賢的征兆，但毫無疑問是和我們一個層次的存在，為什麽可以瞞過我們？難道上一次大難不死讓他有奇遇了嗎？”
“這都已經不是關鍵了，此刻他們把龍脈召喚出來究竟想要幹些什麽！”
“關於這個，我們白帝星或許可以提供點消息。據說久遠年代以前發生在五帝座的大瘟疫來源就是龍脈。傳說以前宙古旁白有一顆熒惑古星也遭遇了劫難，或許他們知道同樣的內容，打算這個時候搏一搏，把龍脈毀掉。”來自五帝座的高手揣測道。
眾人點了點頭，“看來應該是這樣。熒惑古星似乎消失了吧，旁邊的星球上一片荒蕪，雖然也叫做熒惑，卻少了個古字，應該是後來充數的星球。不管了，我們以不變應萬變，隻需堅持到今晚就可以了。就算防線攻破有少量人逃出來，天涯海角也要擊殺掉！”
“沒錯，破壞龍脈他們也是自找死路。若真的摧毀龍脈，這顆星球靈氣潰散，生靈滅絕也就幾年的功夫。”
域外高手繼續監視著，他們不急不躁。人多勢眾，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龍脈已定，欒易提起華天之柱，向著龍脈七寸的地方猛地捅了下去，晶石頓時崩碎，一座白玉之台，灰色的九階石梯和五根真龍石柱現出了全貌。
“逃亡的已經逃亡，滅亡的注定滅亡。歲月流轉十萬年，今日便是祖先夙願實現的時候。”欒易道袍一甩，飛身跨入九階石梯，站在前端，一雙智慧的雙眼望穿時間。此時的他高不可攀，宛如和龍脈結合，舉手投足間雷芒陣陣，大道韻律震蕩而出。他就是龍脈，龍脈就是他，強大到不可思議。
“帝者以傲骨衝破天道的桎梏，天道的桎梏已不複存在，祖先的傲骨卻在何方？”
“賢者以智慧開啟生命的殿堂，萬靈的生命即將凋零，祖先的智慧又在哪裏？”
“聖者以血肉築成天地的脊梁，我目睹天地的崩塌，脊梁的彎折，祖先的血肉已喂食了野獸。”
欒易幽幽呼喚，轉而大聲咆哮，時而聲音哽咽。“誰還記得祖先的榮耀，誰還記得祖先的名字，誰還記得祖先的音容笑貌！”
“結束了，失去了，忘卻了。沒了，都沒了！”
他痛哭，撕心裂肺地吼叫。
“五帝鍾，你為什麽要取代喪鍾而長鳴？”看著遠方飛來的大道兵器，欒易叱問道，“三皇鼎，你又為什麽存在？”
“祖先的傲骨還在我身上，憑什麽遺棄！”一道黑芒衝天而起，浩蕩死氣激揚四方，荒古一帝站在荒古陵園枉死城的城牆上，披頭散發，從遠處而來。
“祖先的血肉在我身上延續，聖者不絕，脊梁就永不斷裂。憑什麽忘卻！”白發蒼蒼的一夢聖人莊周帶著神樂枉死城，做歌而來。
“嚎——”一聲咆哮聖意蕩漾，玉衡枉死城同樣飛臨此地。站在城牆上的，是一個欒易熟悉無比的身影！四萬年前，主動走進荒古陵園枉死城的那名錯過的聖人。當年第一次進入地宮，全憑他，才讓欒易和無雙得意脫困而出。他從未進入過青銅古殿，卻坐化在地宮的建築中。神魂不朽，依舊指引著後人。此時屍體血肉飽滿，混沌的雙眼仿佛容納了一整個世界，抬頭望天，一眼萬年，就連域外的高手都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兩步。這個死人，全盛時期的修為決不在天皇氏之下！
一代孤獨的強者，即便有比至聖太白更強，又能如何，還不隻能做枉死之人。
高天之上的域外修士慌了，他們被宙古的力量震懾住了。這是怎樣奇妙的文明世界，搶著無數，實力可怕，還有各種不能理解的事物。這股力量若可以為他們所用，就是一萬個宙古也要被轟下來。
“集合了三座死城，有大道兵器又如何？你們再強也隻是個人，孤木難支，放棄吧……”
“枉死之城中有先祖的血肉精魂，有我宙古七萬年來的所有至強者，我們從不是孤軍奮戰。何況與你們域外何幹？”欒易抬頭望去，聲音傳遞向九霄，“你們在想的事情一定會稱心如願的，乖乖閉嘴看著就行了。”
豈止是三座枉死城，那沉入地下百年的三皇五帝的埋骨之城也破土而出，降臨在此。
“還請三位前輩布局，我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荒古一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到：“你本就是劇本外的人物，去吧，我知道你有辦法避難。”
“避難就不必了，還有半天的時間，我要去尋回母親的靈柩。”這一年來，欒易苦澀而嚴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轉身向五龍石柱中走入。
莊周瞳孔一縮，急忙叫道：“回來，那裏去不得！”
欒易並未聽勸告，翻手之間手中握有一卷畫卷。
緩緩展開，畫中山水，山水如畫。
“放逐夾縫的仙界，給我開！”
五頭石龍似乎從石柱上飛了出來，它們翻雲吐霧，咆哮間虛空的裂縫出現在欒易麵前，他把畫卷一頭狠狠塞了進去，而後雙手插入其中，牙關緊咬地用血肉之軀把那不可能撕裂的空間夾縫強行撐開。九階石梯突然震動，隨後竟然從欒易身後向他的背上撞去。
千鈞一發之際，石梯突然一個直角轉彎繞過了欒易。
如同閃電般退到一邊，九階石梯第一階趁著那空隙還未閉合，猛地穿插進去。
石梯在緩緩轉動，似乎想要從豎直狀態重新恢複。
無盡的罡風從裂縫中吹拂出來，一股死亡的氣息迎麵而來。但是九階石梯卻被帝棺都要神秘，不僅無法被空間夾碎，還把所有的死氣全部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