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各懷心思
他看到林蕭蕭在病房,很是驚喜,因為之前聽李姐說她出去了,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他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過來看看的。
結果出乎程光的意料,他很是欣喜,聲音帶著一絲笑意:“蕭蕭,你回來了?”
“恩。”林蕭蕭見來者是程光,應了一聲又問:“你來是有什麽事嗎?”
程光目不轉睛地盯著林蕭蕭,愣大的眼睛由於林蕭蕭的冷淡,笑意盡數褪光,囁嚅道:“我的留學簽證到期了,這幾天要去Z國大使館辦簽證,近期都不來醫院了。想跟你來道別。”
“哦,祝你辦簽證順利。”林蕭蕭揚起頭努力抿起嘴角,對程光笑笑。
程光他看到林蕭蕭的笑靨,有些愣神。那笑容很淺,很淡,但是那麽的炫目,就好像是冬日幽暗的夜色中,有一顆鑽石被月光的光芒光顧到,而折射出攝人心魄的絢爛光彩。
他想開口跟林蕭蕭要手機號碼,方便聯係,但又有些遲疑。他知道國人的思想都是偏於保守的。
踟躇了好久他還是決定直接開口要,說不定那樣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能給我你的手機號碼?我想跟你做朋友。”
林蕭蕭顯然是被他的直接給嚇到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久她還愣在那,維持著驚訝的表情。暗想:程光不愧是在Z國上學的年輕人,講話什麽的都很直接,要電話號碼也不彎彎繞繞,直接開口。可是,她給他號碼,合適嗎?
程光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地望著自己腳尖下的地。他還從未如此緊張過。就好像是在等待一個判決。一個對他來說至關重要,關乎他一生幸福的判決。
如果判對了,那麽他的生活將會充滿希望。如果判錯了,那麽他的生活將黯然無光。
看著林蕭蕭糾結的麵部,顯然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程光也不便再多逗留,很失落地垂下眼皮:“不用糾結了,我已經知道你的意願了。謝謝!”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說謝謝,或者這一聲謝謝,是感謝林蕭蕭帶給過他短暫的快樂,當然是隻屬於他自己的快樂。
那種見到一個人會怦然心動。心“砰砰”直跳的感覺,他似乎從未有過,也算是別樣的體驗吧。
程光朝林蕭蕭微微一欠身,隨後轉身朝門口走去。
當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準備轉動門把手的時候,身後的林蕭蕭出聲叫住了他:“等下!”
程光的臉上頓時如被初升的紅光照耀一般,紅而燦爛,他立刻調轉身體:“嗯?”
林蕭蕭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將二維碼找到:“加個微信好友吧!手機號碼的話,可能會變。”
“恩!”程光激動地打開手機,將林蕭蕭的二維碼掃描一遍,加為好友,隨後揚揚眉毛,“好啦!”
林蕭蕭沒有再說話,而是對程光笑笑。
程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要到了聯係方式他反而羞怯了:“那我先走了,有事多聯絡哦!”
“好,拜拜!”林蕭蕭朝他揮揮手,淡然地說道。
“對了!”程光剛一轉身便想起什麽似的,又將身子轉過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下,你媽媽的葬禮在什麽時候舉行,我可以前去悼念嗎?”
林蕭蕭聽到後有些不自然地挑挑眉毛,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多人來關心自己母親的葬禮,而且都是些交清不深的人。
“你最近比較忙,你去忙你的事好了。”林蕭蕭想起他要去辦簽證的事,客氣地說道。
“沒關係的。”程光目光有些幽幽的,又為自己解釋道,“我去參加伯母的葬禮可能不太合適,但那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林蕭蕭低頭沉思起來,她很矛盾。她與程光僅算是萍水相逢,但這小夥子對她似乎很執著。可是他的眼神又太過懇切,拒絕他有些過意不去。
過了好一會林蕭蕭有些不確定地說:“你要是願意的話,那明天早上六點我們從這裏出發。”
“那就這樣說定了!”程光見林蕭蕭答應了,便連忙說道。
又生怕林蕭蕭會反悔似的,說完就大步流星走出病房。
林蕭蕭在背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真是年輕人。
李姐將這一幕全看在眼裏,對於程光這個小夥子,李姐就是覺得他年紀有些小,其他方麵卻還不錯。反正在她看來,似乎都比池容要好。
外麵的天越來越陰沉,將日光完全遮住,病房裏暗的很。李姐起身將日光燈打開,屋子裏頓時亮堂起來。
陰沉的天色會影響人的心情,林蕭蕭的心情被低氣壓籠罩。她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停下來整理思緒。雖說明天的事交給池容去辦,她是放心的。可是她心裏始終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壓著,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於是林蕭蕭回到病床上,平躺在床上,看著屋外的天氣,歎口氣:“看樣子是要下雪了。”
“是啊!還會是一場大雪的。”李姐隨身附和道。
林大姐去世後,她暫時就隻需要照顧林蕭蕭。說是照顧也不確切,因為林蕭蕭沒有什麽需要她照顧的,但她沒有提要離開的事,林蕭蕭也沒說起過李姐日後的事。
一切就等明天的葬禮結束後再說吧。
大雪在林蕭蕭睡著之時紛紛揚揚撒了下來。給大地蓋上一層厚厚的白棉被。不光大地,屋頂、樹枝、露天汽車……所有暴露在外的物體,都化上了白色妝容或者穿上了銀色的外套。
白茫茫的一片真幹淨,也真透徹。想到白,人們大多想到的是純潔和悲傷。
冬天的天亮的總是很晚。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池容就來到了268病房。
他今天穿了一聲黑,黑襯衫、黑西裝,黑皮鞋,整個人就像是一團行走的墨汁。
林蕭蕭和李姐也已經起床等待許久。兩人也都是以深色為主的服飾。大概是因為接下來要去的場合很特殊,兩人的麵色很是莊重。
“蕭蕭!”池容進屋沒多久,另一個身影也竄了進來。
程光今天也難得一身黑。不過他不是商務休閑裝。而是黑色的羽絨服和運動褲以及黑色的球鞋。想必他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池容對於莫名竄出來的年輕小夥子充滿了戒備心和防衛心理,特別是聽到他叫林蕭蕭為“蕭蕭”,池容的心裏很不舒服。那是很親近的人才會有這“稱呼”,難道是林蕭蕭的親戚?
但昨天林蕭蕭明明說沒有親朋好友前來,那這男人會是誰呢?
或許是出於自己所喜歡之物的敏感心理,池容對程光充滿了敵意,直覺告訴他這人對林蕭蕭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他帶有些許醋意問:“蕭蕭,這位是?”
“哦,是隔壁病房的患者家屬。也算是朋友吧,叫程光!”林蕭蕭淡淡地介紹道,轉頭對程光說,“這是我朋友,池容!”
隔壁病房的患者家屬?林蕭蕭搬到268才幾天啊?怎麽跟隔壁病房的人有了關聯。池容的心裏在打鼓,但表麵上裝出溫和謙遜的樣子,主動朝程光伸出手:“你好!”
程光也覺得有些奇怪,他原以為這人是林蕭蕭的丈夫,聶雲臻。可是聽林蕭蕭的介紹,完全是沒聽過的名字。聶雲臻呢?林蕭蕭的老公怎麽沒來?他用征詢的目光望向林蕭蕭,但林蕭蕭在收拾東西,所以沒給程光任何回應。
程光便收回了視線,他察覺到那個叫池容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尋常,很有敵意。雖然麵上是溫和,但眼裏隻有戒備和冷漠。
不過程光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既然對方都已經向自己示好了,自己當然也要配合。他握住池容的手:“你好。”
程光隻是想跟池容來個蜻蜓點水的握手就好,但池容不這麽想。在碰到程光手的時候,池容故意緊縮一把,用力捏住程光的關節,還微微晃了晃,隨後才鬆開。
在外人看起來是表示友好,但程光心裏明白,那是一種警告。奇怪!他又不是林蕭蕭的老公,對我表示警告作甚!程光不感冒地皺皺鼻子。
池容見那點力量沒使得程光麵上有任何改變,心裏有些不悅,覺得自己像是輸了些氣勢。
李姐在一旁將兩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她既為林蕭蕭感到高興,又覺得這兩人對林蕭蕭都不適合。一個太過陰險,另一個年紀太輕,還是聶雲臻好啊。隻是這些天沒聽林蕭蕭提起過聶雲臻,聶雲臻也沒來過,兩人的感情似乎是出現了大缺口。
哎!李姐止不住在心裏歎氣。
林蕭蕭東西收拾好後又仔細檢查一遍才說:“走吧!”
池容很自然地接過林蕭蕭手裏的袋子,在前頭開路。林蕭蕭、李姐緊隨其和,最後是程光。
四個人的心思不盡相同。
林蕭蕭大為悲痛。今天是最後一次看到母親的真容了。過了今天,再也看不到了,她不禁悲從心生。
李姐則是難過加不安。她同時也為林蕭蕭的感情而起了擔憂。
池容雖說是走在前頭,但一有機會他就會暗中窺視程光,生怕他對林蕭蕭表現出異樣的舉動。
而程光,他別池容的目光盯的很不舒服。他原本注意力都在林蕭蕭身上,但池容的注視讓他不得不移開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