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心機
A市的警察誰不認識聶雲臻，敲窗戶的是一個年輕的警察，他看到是聶雲臻愣了一下。
“說！”聶雲臻的好脾氣隻針對林蕭蕭，對於其他人他一點耐心都沒有。
這時旁邊有個男子捂著自己的頭對怒氣衝衝地對聶雲臻說：“開好車了不起啊？你眼瞎啊？沒看到前麵有車啊？你得賠我醫療費，誤工費還有修車費！”
看樣子是前麵那輛車的車主，聶雲臻立即明白過來，警察是過來做筆錄的。
他淡淡地撇了一眼前麵的車，是一輛大眾朗逸，隨後姿勢優雅動作迅速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本現金支票，刷刷刷龍飛鳳舞地寫了幾行字，利索地撕下來擱在車住眼前：“這裏是三十萬現金，夠你重新買一輛車了，多餘的錢就算是賠給你的。”
那車主一臉不信地接過支票低頭看了起來，嘴裏念叨著：“個，十，百，千，萬，十萬！真的是三十萬！”
確認是三十萬後他眼睛都放光了，立刻對警察說：“筆錄不做了，老子要去買車了。”
看到他像是得了一筆意外橫財的模樣，聶雲臻不屑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極盡鄙夷之色。
林蕭蕭看到聶雲臻的表情心裏涼涼的，其實聶雲臻跟以前差別不大，還是以為錢能解決所有的事。莫名林蕭蕭感覺失望，失望透頂。
年輕警察見車主走了，磕磕巴巴問聶雲臻道：“聶總，您的車礙事嗎？要不要送您回去？”
“不用！”聶雲臻冷冷地回答後將車窗搖上，掛上倒車檔，然後車子徐徐倒退。
林蕭蕭至其身體，太高下巴往前看看，貌似車頭隻是有些癟，其他沒有大礙。
聶雲臻淡淡然然地解釋道：“我的車是按照歐洲最高安全檢驗標準定製的，這點小碰擦不礙事。”
林蕭蕭聽聞聶雲臻輕飄飄的話語很是不屑，都把前車的屁股撞掉一半了，還說是小碰擦，真是不拿命當命。
車子繼續行駛在路上，林蕭蕭不願與聶雲臻再有任何話語她幹脆閉上眼睛假寐，以阻止聶雲臻的“騷擾”。
一切都歸於平靜，安靜下來後林蕭蕭感覺額頭上傳來陣陣疼痛感。她微微皺了皺眉頭，疼的更厲害了。嘴角不由地牽扯起來。忍住！她暗暗告誡自己，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不然以聶雲臻的性子今晚就別想安穩回家了。於是她強忍著疼痛一聲不吭，與睡著的人無二般。
聶雲臻全程保持緘默，眼神雖然會溜到林蕭蕭身上卻不敢打擾她睡覺。他還打開音樂，放了些舒緩的音樂，有助於林蕭蕭睡眠。
行至林蕭蕭住的樓下，林蕭蕭立刻驚醒過來。其實她隔一陣就會偷偷睜眼看看到哪了，車子一進小區門她就不再裝睡。與聶雲臻在一起她哪能徹底放心。
一停穩，林蕭蕭就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了。聶雲臻緊跟著她下車，幾步走到林蕭蕭跟前直挺挺地伸出雙臂擋在林蕭蕭跟前。
他以為林蕭蕭還在為自己裝受傷的事生氣，誠懇地道歉：“對不起，你原諒我好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後絕對不會了。”
“走開！”林蕭蕭一把推向聶雲臻，狠絕地說道，“沒有以後。我希望我們兩個再也不見麵。”
林蕭蕭的氣力那一推對於聶雲臻來說猶如撓癢癢，一點都不疼，也不動半分。聶雲臻深情地凝視著林蕭蕭，認真又歉意地說：“不，你不原諒我我不走！”
“哼！”林蕭蕭麵對他灼灼的目光白了聶雲臻一眼後撇過頭冷哼一聲，“我和你沒有一點關係。無論你做什麽，對於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剛才我隻是不想有人當場死在我麵前，所以我才會緊張。不是因為那人是你，聶雲臻，懂嗎？任何人，不管是阿貓還是阿狗在我跟前出了車禍我都會失態。”
林蕭蕭的話很有殺傷力，聶雲臻聽聞後遲遲不說話，隻是盯著林蕭蕭看。他也不相信林蕭蕭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更何況林蕭蕭那哭咽聲飽含的感情他能感受到。
聶雲臻存在於矛盾中，因林蕭蕭故意刺痛他的話臉上顯露出痛苦的神色，但還不及內心的一半。他的內心此時此刻驚濤駭浪，一個浪打過來就能淹沒一艘船。
昏黃的路燈在他們兩人頭頂上發出溫暖的光芒。那暖黃色的光圈籠罩在兩人周身，似乎是將他們兩人於其他事物隔離開來。
這時聶雲臻看到林蕭蕭額頭上鼓起一個大包，青青紫紫的，應該是剛才撞的。他想到剛才的碰擦，林蕭蕭撞成這樣還關心自己，他不由地自責起來，眼神變的更為溫柔，仿佛可以將林蕭蕭吞沒。
如果換到以前說不定林蕭蕭就會淹沒在他的柔情中，但今晚的事幾次三番差點泄露自己的真心，如果此時還退縮的話等於是告訴聶雲臻自己在乎他，很在乎很在乎。所以林蕭蕭毫不畏懼地迎上聶雲臻的視線。有意擺出冰冷的臉孔，眼裏也仿佛能射出冰刀子似的高冷地看向聶雲臻。
“走開！”林蕭蕭又一次擠出這兩個字。她這一次是用盡全力去推聶雲臻。
那堵堅實的厚城牆終於往後退了半步，但緊跟著不死心地又走上來且更為過分地想拉住林蕭蕭。
“你要做什麽？”伴隨著話音旁邊伸出一雙手握住聶雲臻的手腕，聶雲臻和林蕭蕭同時朝手的主人看去，是池容。
池容將車停到地下停車場後便一人坐在小花園裏，時刻緊盯著單元樓的進出口，生怕錯過林蕭蕭的身影。看到聶雲臻的車駛來他就做好了開架的準備。
之前他還在猶豫要不要立刻出來，為了探聽更多敵情，他隱藏了一會，見林蕭蕭被聶雲臻為難他才站出來阻止失態繼續發展。
原本林蕭蕭對池容是不感冒的，但此時看到池容，身體就自覺地往池容身後站去。
無疑這一幕是刺痛聶雲臻的。他聯想到之前說起林小陽的身世，自己問她是不是池容的林蕭蕭都沒有否認，而且林蕭蕭會讓池容幫忙解決林小陽的事情卻不接受自己的好意，他愈加堅定自己的想法，林小陽可能就是林蕭蕭與池容生的。他快速地運轉腦子，算了林小陽的年齡，估摸他們倆人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越想聶雲臻的臉色無疑越難看，他的心裏憋著火，怒氣衝衝又帶有濃烈醋意地對林蕭蕭說：“嗬嗬，真是好樣的。”
林蕭蕭還未開口，池容便展現出理所當然的護花使者樣：“聶總，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聶雲臻聽聞後怒氣值蹭蹭蹭地往上漲，他繃著一張黑臉往池容跟前逼近一步。
池容麵對聶雲臻強大的氣場情不自禁地膽怯，但沒有退縮，反而哼了一聲：“聶總，很晚了，你早點回去吧。謝謝你將蕭蕭送回來！”
池容說話的模樣十足十的是林蕭蕭的男朋友一般，聶雲臻吃醋吃的快天翻地覆了，他的眼神不自覺地變的陰狠，他真想把一直埋在心裏的事告訴林蕭蕭。
林蕭蕭看到聶雲臻的眼神警惕地拉拉池容衣服下擺輕聲說：“我們走吧！”她不想再無意義的僵持下去。
“好！”池容像是獲勝方似的揚起勝利的旗幟，洋洋得意地瞪了聶雲臻一眼，轉身拉著林蕭蕭的手往單元樓內走去。
三個人中兩個人成雙成對的走了，徒留聶雲臻一個人在原地。看著林蕭蕭與池容手拉著手遠去的背影，聶雲臻感覺到頭上澆了一盆冰水下來。明明是夏末初秋的天卻冷的讓人牙齒打顫，那一盆冰水將他涼個透徹心扉。
一進單元樓拐個彎便到乘電梯處，在拐彎之際林蕭蕭迅速地甩掉池容的手，與此同時她偷偷朝門口撇去。看到形單影隻的聶雲臻被路燈拉長了身影，整個人顯得無比的落寞。林蕭蕭的心頭湧上一陣酸澀。
林蕭蕭的舉動池容都看在眼裏，他明白剛才林蕭蕭是把他當擋箭牌使，但即使隻是擋箭牌他也甘之如飴。
林蕭蕭站在電梯前遲遲沒有摁運行鍵，池容伸手幫她摁了。林蕭蕭啞著喉嚨開口道：“你也走吧！”
“蕭蕭，聶雲臻還在門口呢！我一走不就露陷了嗎？”池容尋找留下來的理由。
“沒事。他知道我們倆沒有關係！”林蕭蕭抿了抿嘴唇輕輕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林蕭蕭說話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很堅決。池容一向了解林蕭蕭的性子，知道沒有回旋的餘地隻好怏怏然地說：“那我看你上去了我再走。”
見此林蕭蕭沒有反對也沒有讚同，隻是漠然地盯著不停變換樓層數字的電子屏幕，大腦裏一片空白。
電梯行至一樓，電梯門打開，林蕭蕭木木地走了進去。
池容看到林蕭蕭呆滯的舉動心裏很吃醋。等電梯門重新合上他才轉身離開。他沒有直接出去而是在拐角處偷偷往外看一眼，見聶雲臻還落寞地站在原地抬起頭似乎是在看林蕭蕭到家了沒。
一刹那間池容生出一個念頭：不走，等聶雲臻走了自己再走，要製造自己與林蕭蕭一同進屋的假象。
他靠在牆上掏出煙盒拿了一根煙放在嘴邊點燃。等一根煙抽完他再偷偷往外瞥去，聶雲臻的人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