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平常心
聶雲臻見林蕭蕭沒有趕自己走，他鬆懈下來，身體還保持著之前舒服的仰靠，眼神和神情大為一變，說話的語氣不無揶揄：“你消息還挺靈通！”
“嗬嗬，你讓人家新娘獨守空房一整夜也好意思！”林蕭蕭說出來的話語氣絲毫沒有客氣的成分，咄咄逼人道，“我看也就隻有你這種人才做得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喪心病狂？”聶雲臻玩味似地重複了這四個字，低聲呢喃，在空蕩蕩的客廳裏聽起來卻格外清晰。一小會後他又帶著些許嘲弄說，“你對自己的事不關心，對其他人的事倒很上心。”
林蕭蕭聽聞後睨了聶雲臻一眼，腹誹道：不要臉，破壞別人的新婚之夜還有臉說別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蕭蕭的眼神太過淩厲太過傳神，聶雲臻像是會讀心術般讀懂林蕭蕭內心的想法。他撫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悠悠然道：“反正小黑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陪我去喝點酒，解解悶！”
靠！這什麽人啊！居然強詞奪理。還說閑著也是閑著，真是臉皮夠厚。林蕭蕭愈加不滿地瞪了聶雲臻一眼，心裏嘀咕不停。轉念一想，臉騰的一紅。聶雲臻說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閑著也是閑著？真是個輕浮的家夥。
登徒浪子！末了林蕭蕭又在心裏偷偷地罵了聶雲臻一句。
旋即林蕭蕭悄悄地抬起眼皮用眼角的餘光瞥了聶雲臻一眼，隻見聶雲臻正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看。所以林蕭蕭偷瞄聶雲臻的舉動被聶雲臻當場抓到。林蕭蕭急速轉過頭去，將視線挪開，臉紅的更厲害了。
“嗬嗬，你要是喜歡看就看吧，我不介意！”聶雲臻悶頭嗤嗤笑了兩聲。
林蕭蕭暗想他一定是誤會了自己，一定以為自己是貪圖他的美貌才會偷看。嘁，美什麽貌！自以為是的狂傲者！
“你想多了。我覺得你可以走了！賴在我這裏不好吧！”林蕭蕭輕輕甩了甩頭發，將散落在臉龐兩側的頭發全都拂到耳後根去。
一聽林蕭蕭要趕自己走，聶雲臻頓時沉默下來。哎，他最怕的就是林蕭蕭的驅逐。過了良久他沉著聲道：“昨晚的事，對不起了！”
林蕭蕭瞬間想起昨晚的事。她不知道聶雲臻向她道歉是為嚇唬她的事呢還是為攔著她不讓她走的事。嚇唬她的事，她視為恥辱，怎麽可能會心心念念記在心上。而且臉已經丟了，又怎麽撿的回來？還不如大家都當做忘了。至於攔著她不讓她走，她覺得不是事，反正後來池容替她解了圍。
林蕭蕭頓了頓後決定不管聶雲臻是為哪件事道歉，她都裝出不介意的樣子。於是她滿不在乎地說：“嗬嗬，我早就忘了昨天發生的事了！你也不必記在心上。徒增煩擾。”
聶雲臻看著林蕭蕭的臉色一明一暗深知林蕭蕭是在醞釀情緒，不敢出聲打擾。原以為林蕭蕭會說點客套話出來，沒想到一點都不客氣，還很強勢。他很失望。
聶雲臻發覺自己對現在的林蕭蕭缺乏了解，隻覺的她變了，比以前變的能幹，但本質並未有多大改變。變的更為能幹的林蕭蕭越加讓聶雲臻喜愛。
有時喜歡一個人就是如此的無厘頭，隻要那個人是他（她），不管他有哪些改變，隻要保持本色，還是他（她）就成。
仿佛愛戀不是愛一種性格，而且一個名字。就仿佛林蕭蕭三個字在聶雲臻的心頭雋刻上去後再也抹不掉，隻有林蕭蕭能填補刻字時留下的傷痕。
“不，蕭蕭，你要正視自己的內心。昨晚的事說明你並不反感我，還關心我，對嗎？”聶雲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變的有些暗啞。生怕林蕭蕭會否定他又快速地接上，“真的。昨晚的事是我一時糊塗，我不該那樣戲弄你！對不起！”
嗬嗬，原來指的是這件事！林蕭蕭不悅地撇了撇嘴角，聶雲臻的話又一次提醒林蕭蕭自己昨晚的行為是有多可笑。明明告訴過自己很多次要表現的很不在意，怎麽能隨意流露真情呢！
林蕭蕭頗為自己的傻缺行為傷腦筋。但是沒辦法，人到了緊急關頭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內心最真實的反應。她覺得自己被聶雲臻抓住了把柄，該如何是好呢！
林蕭蕭暗暗捏捏自己的手掌提醒自己當機立斷，她立馬聲線清晰地說：“昨晚的事就不要提了。不管你戲不戲弄我，也都已經戲弄了。不管當時換成誰在我身邊表現那樣的狀態，我都會心慌的。所以你不比再糾結我的反應。”
誰知聶雲臻急了起來，他“蹭”地站起來一大步跨到林蕭蕭跟前。林蕭蕭警覺地往沙發後一靠，下意識地感覺到有危險氣息在靠近。她抬頭看了眼跟前的聶雲臻。他的眼神變的清亮無比，投射出直射人心的光波，能窺探人心似的。
林蕭蕭生怕被他看出內心一絲一縷深藏的小心思，不由自主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不經意的小動作無疑引起聶雲臻巨大的反應，他忍不住彎腰擒住林蕭蕭的雙肩，將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柔軟的雙唇不斷摩挲著林蕭蕭的唇，林蕭蕭隻感覺到軟軟的，暖暖的。一下子有些懵。
聶雲臻見林蕭蕭沒有反抗視林蕭蕭默認了自己的行為，便愈加放肆的親吻林蕭蕭。伸出舌頭在林蕭蕭唇線優美雙唇上畫了一圈，他感覺美好無比。想進一步品嚐林蕭蕭的甜美。
濕潤的觸感刺激到林蕭蕭的大腦皮層，她驀地驚醒，頓時雙眼瞪的大大的，反應過來聶雲臻在輕薄自己，立刻用力推開聶雲臻。
聶雲臻正親的起勁壓根就沒想到林蕭蕭剛才是受了驚嚇而愣怔了，他正準備撬開林蕭蕭的貝齒一探芬芳。他的注意力全部在接吻上，沒有防備，所以林蕭蕭用盡全力推過來的時候他不由地鬆開了林蕭蕭的唇。踉蹌了一步，膝蓋的彎折處撞在茶幾上。冰涼堅硬讓他感到了一絲疼痛。
林蕭蕭為自己剛才的失神又懊悔又羞憤，真是太不應該了，居然在這種時候走神了。要命的是還是因為他的吻而迷失自己，實在是羞愧難當。
為掩蓋自己的羞愧，林蕭蕭憋紅了臉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抬手便朝聶雲臻臉上打去：“混蛋！”
這一記耳光又清亮又利索，聶雲臻也沒有躲避，因此林蕭蕭打完後聶雲臻的右臉迅速腫脹起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在聶雲臻的臉上清晰可見。
兩人相顧之際都無言，聶雲臻是被打蒙了，林蕭蕭則是氣憤的不想說話，兩人以對立的情緒對峙許久。
突然聶雲臻一把抓住林蕭蕭的手腕，粗聲粗氣道：“林蕭蕭，究竟要我怎樣你才能原諒我？接納我？像對待一個普通朋友那樣對我？”
聶雲臻握著林蕭蕭的手一緊再緊，擔心林蕭蕭會突然消失，也害怕林蕭蕭甩手翻臉。他忐忑地看著林蕭蕭，期待林蕭蕭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在聶雲臻的逼視下，逐漸的林蕭蕭的呼吸沉重起來，她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呼吸放平，放穩。
直到憋紅了眼眶，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以平常心看待聶雲臻。講真，她回A市後碰到聶雲臻的次數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每次見到他好會不自覺地進入警備狀態，好似隨時準備去打仗。這種條件反射的行為她也無力控製。
林蕭蕭無力地撇了撇嘴角，涼涼地說：“我們兩個不可能做普通朋友，所以我做不到對待普通朋友的心境去對待你。最好的辦法便是我們不再相見。”
每一個字，每一個詞林蕭蕭都說的很慢很慢。生怕自己表達的意思不夠清楚，也生怕聶雲臻沒有聽懂。
之後聶雲臻沉默地凝望著林蕭蕭，眼裏化不開的濃情蜜意，可是對於林蕭蕭來說，自己現在並不需要他的柔情。而是需要他的退避三舍，他的冷漠。
聶雲臻的柔情蜜意對於現在的林蕭蕭來說是一杯毒酒，會荼毒她的身心。
聶雲臻眼神扭曲了一下，甜蜜中包含悲涼，他輕輕地鬆開林蕭蕭的手腕，緩緩地垂下來，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說：“是不是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都不會在與我有關聯？”
林蕭蕭看到聶雲臻的表情不是沒有心痛，聶雲臻的眼神和話語都猶如刀子般一刀一刀地捅進林蕭蕭的身體又硬生生地拔出來。每一刀都鮮血淋漓，每一刀都不致命卻疼痛無比。
腦子恍然的瞬間話已出口，她的頭機械似的點了點，回答的聲音很虛：“是。”
這句話在聶雲臻耳朵裏聽起來猶如晴天霹靂，他“嘩”的鬆開林蕭蕭的手腕，即刻感覺手裏空空的，連帶著心也被掏空了。
他無精打采地垂著頭，胳膊也像是被人卸掉了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呢喃道：“是啊，我有什麽地方值得你非原諒不可呢！嗬嗬，對不起。林蕭蕭我真心向你道歉。你媽媽去世的事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還有我和蘇林蘭之間也是清白的。可是我知道你更願意相信眼見的事實。所以你不原諒我，也是應該的，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