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侍妾囂張
就在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之時,承武帝卻撫掌大笑道:“賢弟說笑了,朕這是為你在選良妃,哪有恨到橫刀奪愛之理?”
說著,他不等墨寧軒發話,便繼續道:“既然你不反對,那朕就替你做主了,賜婚阮家大小姐與逸王!”
這話一出,幾家歡喜幾家愁。
驟見那人群中,一抹帶金的身影猛然站起。
“陛下,阮家大小姐雖有才藝,但身份太低,這樣的女子怎可做逸王正妃呢。”
丞相一愣,怒氣低喝:“逆女,還不退下!”
說著,丞相也到了殿前:“陛下恕罪!”
喬雙晗此時已全無冷靜,想不到陛下突然賜婚逸王,賜的還是那阮卿竹,一個身份低下的女人!
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之女,如何配得上她心愛的男人!
阮卿竹對上旁邊喬雙晗那似火烤一般的眼神,莫名其妙地轉開了眼。
莫說皇帝賜婚如何,她還不樂意嫁給一個冰塊呢。
“這話說得倒也是。”沒想到,承武帝竟認可了。
阮卿竹鬆了口氣,以為這婚事會就這麽算了,而喬雙晗也是眉目一喜。
“既然如此,那朕就賜一個縣主予你,如何?”說著他微一抬眉,“封號麽,就榮安吧。”
阮卿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臉呆愣地看向承武帝,見他不似作玩笑之意,當即不知該作何回應。
一旁的阮良翰卻大喜過望:“多謝陛下恩賜!”
“嗯,阮愛卿也升一升,這編修做了數年,怕也厭了。就升為國子監司業吧。”
阮良翰刹那夢想成真,當即喜得不知如何自處,激動地謝了恩,又聽皇帝當場下旨封了大女兒為榮樂縣主,隻覺得天上如砸下了金餡餅,恍若夢中。
這還不是全部,封完了縣主,承武帝竟連續又下第三道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阮氏長女卿竹,姿容出色,德才兼備,今賜於逸王為正妃,擇日完婚,欽此!”太監長得了口諭便大聲頒發了這聖旨,雖未寫在聖旨上,但已是石錘。
阮卿竹渾身發軟地回到座位,在源源不斷的恭賀聲中,無語凝噎。
“大小姐倒當真是好福氣。”三姨娘酸聲酸氣地說了句,阮卿粟看向阮卿竹的目光,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阮卿竹望向墨寧軒,見他沉坐在位上喝酒,渾身冷氣讓人不敢靠近,頓時暗道不好。
可她又有什麽辦法?
“你倒是個心大的。”冷冷的話從阮夫人口中冒出,阮卿竹見她不喜不怒,隻摟著一旁的阮卿禾,輕言軟語,又見阮卿禾的那目光,似要生吞了她。
提了提下巴道:“女兒不知母親在說什麽。”
阮夫人說完那句,便轉過頭去,再不搭理阮卿竹,仿佛她是一陣空氣。
那毫不相關的冷漠之態讓阮卿竹心中一堵,拚命壓下那心頭冒起的難過,微冷了臉色回到了自己的座上,對上聽書聽畫那擔憂的目光時,才淡淡一笑。
聖旨宣讀一過,殿中歌舞又起,眾賓客觥籌交錯。
阮良翰滿臉紅光地帶著阮卿禮在敬酒,表演的舞姬一波接著一波,阮卿竹卻再無心思欣賞。
不知過了多久,阮卿竹在漫長的歌舞中神遊天外,因未有人同她熱絡,她便顧自發呆了。
正昏昏欲睡之時,乍聽得高台之上,一聲厲喝。
“大膽!”
慶雲殿中當即默寂下來,阮卿竹側身轉頭,看見墨景睿震怒的麵孔,身旁的皇後也是麵露難色,頓時生了好奇。
何事能讓帝後如斯神色?
阮卿竹抬了抬身子,心中竟有幾分幸災樂禍之感。
叫汝亂賜婚!亂配鴛鴦!
“帶上來!”承武帝一聲令下,房門外就有太監箭步而入。
“啊!”驚呼聲四起。
阮卿竹一看,頓時一挑黛眉。
那是個死去的小太監,看那臉色似是死了已有幾個時辰,而且還是中毒致死。
一時之間,阮卿竹有了風雨欲來之感。
“回皇上,這是禦膳房的小六子,是奴才麾下的,午後奴才讓小六子往禦膳房去幫忙試菜,沒想試完菜後便說身子不適,奴才便讓他回去休息了……誰知,房裏的人卻發現他沒了氣息!”那說話的太監跪在地上,泣聲斐然。
帝後二人對望一眼,臉色驟變。
慶雲殿中眾人,頓時嚇得扔掉了筷子。
這膳食中……竟有毒?
座下一藍衣黑袍的男人猛地站起,快步行至那屍體旁檢查,阮卿竹見他手法老道,年紀卻不大,便多看了兩眼。
“烏雅愛卿來得正好,快看看這小太監死因為何?”墨景睿見到烏雅戚鳳,當即鬆了口氣。
見此人如此得皇帝信任,阮卿竹便觀察起他看屍的結果來。
隻見翩翩少年郎查看片刻,單膝一跪抱拳而道:“陛下,這小太監是死於附子草之毒。”
附子草?
阮卿竹想起暖香齋院中的那些附子草,她素來知曉附子草可解皮膚些許症狀,譬如那癢毒,便是其中一種,但從不知這附子草還能毒人!
“哦?你且道來。”墨景睿一聽,揮手示意。
烏雅戚風起身,清朗而言:“這附子草乃是極為常見的一種草藥,各處各地都能生長,其毒性極為薄弱,尋常人不食上數年,是不會有任何中毒跡象的。”
他說這話,阮卿竹心口一突,想起體內數毒,難道其中便有那附子草的一部分?
若不然,諾大的阮府,為何隻有暖香齋中找地見附子草?
“但這小太監既然是暴斃而亡,又中了附子草之毒,那必定是有人用法子將那附子草的毒性提煉出來了,故而才造成了這小太監未過幾個時辰便中毒而亡。”這話從烏雅戚風口中說出,頓時讓阮卿竹眼前一亮。
什麽毒,不管毒性強烈與否,都是會致死的,他能說出提煉二字,想必對此也有研究,倒是比那些兩眼一抓黑的要好多了。
“噗……”忽然之間,躺在地上的小太監一個顫抖,脖子一跳,從口中吐出一口血來,眾人一驚,望向那地上的黑血塊,宛如磨碎的豆腐,從小太監的喉嚨裏不斷地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