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暗下毒手
“你!”三姨娘細眉登時一斜。
“好了!”身後傳來阮良翰震怒的喝聲,三姨娘霎時住嘴,轉身看去,見著滿臉震怒的阮良翰,霎時軟下臉色迎上去,回頭來看阮卿竹的眼神卻毒地很。
阮卿竹毫不在意地視之為無物,隻朝著阮良翰輕一行禮:“父親,女兒有些疲倦,先回院子了。”
阮良翰一揮手,阮卿竹便轉身離去,走出廳中時,她放慢了腳步。
片刻後,方聽得前廳傳來幾聲嗬斥。
“三姨娘已多少次因為嘴皮子讓老爺不開心,怎麽就是學不乖呢?”聽畫也感歎似的說了句。
阮卿竹笑看她一眼:“她若能學乖,豈還會隻是個妾?”
這話深意太過,頓惹三人互看兩眼。
灼熱的日頭下,四人麵色愉悅回了暖香齋,錦禾軒中,卻是砸了玉器一片。
阮卿禾忍到了屋子裏,終於忍無可忍,阮夫人本在花園賞花,聞聲回到錦禾軒,看見阮卿禾瘋狂的模樣,頓時心疼地衝過去抱住她,見她瘋狂掙紮間,眼裏嘴裏都在叫罵著阮卿竹,頓時眼眸一黑。
“發生何事?”隨行的奴婢將事一說,阮夫人的麵色頓時冷如冰霜,更是第一次,露出了陰冷之色。
而京內大街之上,莫纖衣的馬車二度停到了糕點齋門口,彼時有一俊朗踏馬從街道另一頭來,兩方相遇,竊竊私語。
而在離著街道不遠處的胡同口,一個神情癲狂的瘋婆子,正暗暗被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堵了嘴,賽進馬車裏,咿咿呀呀的叫聲中,被運到了一個弄堂口中。
“死了沒?”
“快了。”
邪邪笑聲響起,帶著冷意,牆後方的木板被拉開,露出一條半人高的通道,漆黑的牆內露著森森陰氣,仿佛那炙熱的驕陽也無法散去那黑暗中一絲陰冷。
烏雲慢慢遮蓋過來,一轉眼,弄堂口又成了無人問津的荒蕪模樣,無人影蹤跡,也無聲響動靜,忽而,一聲霹靂驚雷。
天空狂風大作,將鳥兒吹往東際,直吹到那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嘩啦啦下起大雨來。
朝門中,數個探子帶著密章扯韁禦馬而入,風雨中,似有驚雲要起。
阮府。
“幸虧早些回了院子,這大雨說來就來,當真是毫無預兆。”嘩啦啦的雨聲如驚雷,敲打在各處,縈起一道自然下的樂曲。
阮卿竹聽著那雨聲,心卻漸漸平靜下來,坐在窗邊,一邊望著那雨,一邊思索著墨寧軒送這嫁衣的用意。
皇帝賜婚之時,他表現出來的意願明明就是不樂意,可現如今反倒送這“價值連城”的嫁衣來,還派人貼身的侍衛,做足了麵子,又是為何?
可坐了許久,阮卿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脖頸酸痛之時,她才悠悠站起,收了思緒。
這大雨一下,便下了整整一日夜,第二日清晨,才淅淅瀝瀝停下,阮卿竹一夜被那大雨擾地睡不著,一早便起身更衣。
雖離著婚期還有半月,她卻似被昨日的嫁衣給驚醒了神。
她,要嫁人了。
腦中煩悶卻多過驚喜。
用過早膳,日頭方顯,阮卿竹派人去宅子裏傳了信,讓趙惜芙與柳玉這幾日好生歇息,莫要出府後,便安心在暖香齋中研究針法——再過幾日,她還須再去公孫府中一次。
這一研究,便是一個上午,午膳時,大夫人傳了話來,喚阮卿竹前去院中用膳,才將人從房中撈出來。
起身時,阮卿竹瞧著那放在櫃子頂部的紫檀木盒,鬼使神差地拿出一瓶藥粉倒上去。
進了院子,才知是錦禾軒,阮卿禾的院中,其中布置,奢華無比,與暖香齋一比,頓現高下,阮卿竹倒是不甚在意。
錦禾軒中人數眾多,出了阮夫人與阮卿禾之外,還有三姨娘與阮卿粟,連一向不露麵的二姨娘都出現了。
“坐吧。”阮夫人一句,足以讓阮卿竹挑眉。
她走到那唯一的位子上坐下,正好坐在阮卿粟和二姨娘中。
“母親今日怎這般好興致?”阮卿竹笑著問了句,阮夫人卻不悅地冷下麵色:“怎麽?不過是宣你來一同午膳,便不樂意了?”
這一口要找事的語氣讓阮卿竹眉頭一動,笑道:“母親哪裏的話,隻是平日少有這般熱鬧的時候,所以女兒開心罷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阮卿竹這番話講出來,阮夫人便是再冷的麵色,也隻能壓下。
幾人說些無關痛癢的話,靜靜吃著菜,好一會兒,阮卿竹才等來她要的消息。
隻不過,她以為阮夫人會對那嫁衣下手。
阮夫人一向對二女兒偏心偏的厲害,昨日阮卿粟看那嫁衣都沒了魂兒,偏偏阮卿禾卻無甚表現,阮卿竹接到這用膳的叫喚時,便料到了有此一遭,隻不過她怎麽也想不到,傳來的消息竟然會是——
“暖香齋走水了!”
聽書一臉焦急地跑進了錦禾軒,阮卿竹眉目一淩,當即起身朝院外而去,無人阻止,卻也無人跟隨。
走出院外,阮卿竹往後回看一眼,當即便沉下麵色。
這些人如此囂張,還真當她是以往那個好欺負的懦女不成?
“怎麽回事?!”阮卿竹邊走邊問,聽書也不知來龍去脈,隻知道院子裏突然起了火。
兩人快步踱至暖香齋,遠遠的,阮卿竹便瞧見了在院外潑水的聽雲,卻不見聽畫的身影。
“聽畫呢?”阮卿竹焦急一掃,卻未見到聽畫,聽雲一愣:“先前聽畫姐姐還在的。”
房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伴隨著木材倒地之聲。
阮卿竹一愣,麵色驚懼地要往房中衝去:“聽畫!”
聽書見狀狠狠攔住了阮卿竹:“小姐莫去,其中危險!”
“啪嗒!”一聲,阮卿竹聽得後院傳來一聲巨響,忙繞著著火的房子跑到了而後麵,卻見聽畫倒在地上,手中死死抱著那紫檀木,身後不遠處,一道黑影消失在假山後。
阮卿竹鬆了口氣,忙跑上去,瞧見聽畫紅腫的雙手,不由眼角一熱。
她當即掏出藥粉,解了她手中的毒,又查探她的呼吸,待拿開那盒子,瞧見她血肉模糊的另半張臉時,徹底黑下了臉。
“啊!”跑過來的聽雲與聽書瞧見那可怖麵容,也是雙目一瞠,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