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智對問答
阮卿竹深呼口氣，定定看著太妃：“母妃這話甚是奇怪，念芷是母妃的侄女，殿下的表妹，便與臣妾是一家人，臣妾怎麽會有任何害她的心思呢？”
她似是有些委屈，“不提身份，念芷是那麽活潑可愛，溫柔可憐之人，臣妾喜歡她都還來不及呢！”
著急的神情十分誠摯，看得太妃心中懷疑動搖之間，阮卿竹便上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這傳言散步地如此迅速，定然是有人從中作祟，此事臣妾定然稟告殿下，定要查清楚是誰做這般缺德之事！”
阮卿竹臉不紅心不跳地罵著那背後之人，這事本就不是她做的，自然阮卿竹出口也絲毫不留情，太妃見她麵上怒色真真，出口之言也是真的怒，她看人這麽多年，分得清做戲還是真情，自然心中那篤定的懷疑，又動搖了些許。
阮卿竹默默觀察著她的麵色，有意無意地掃過一旁的乃容身上，見她麵色僵硬，便轉了口道：“臣妾這就吩咐下去，將昨日念芷回來後，出過府的人全數都叫來，好好詢問一番，定然能問出個結果的，有母妃親自坐鎮，不怕這些人不招！”
阮卿竹說到最後，一拍那椅子，露出脆脆聲響，聽得人心一跳。
阮卿竹話落，餘光掃過乃容麵色，心下有了幾分猜測，這才轉向太妃，目光之間帶著淡淡請示之意。
太妃見她如此，倒不排斥，在她麵前，沒人敢說謊，阮卿竹初來王府，平日裏又少有籠絡下人之事，要問出是誰，豈不簡單？
她素唇一張，身後的乃容便一臉難意地上前來：“娘娘，萬萬不可呀，若是將府中的人都招來，豈不是這事便全府皆知了？那表小姐日後還不得……”
她話說一半，但這效果很好，阮卿竹麵不改色地接過話頭，麵隨之一沉，“嬤嬤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方才聽嬤嬤所言，那謠傳早已遍布京城，若不趁熱打鐵，在此時找出汙蔑念芷之人，快些替念芷證了清白，這滿城還不知該怎麽抹黑咱們念芷，怎麽看低咱們殿下呢！”
她麵色隨著語速的加快，染上淡淡紅，似乎是太過著急。
這話題一扯到墨寧軒身上，太妃的注意頓時便定了，怎麽著，這事也牽連著自己的兒子，謠言可怖，如今是這樣，過些時日還不知會被傳承什麽模樣，放著不管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到時不僅傷了念芷，還會傷了逸兒的名聲，這是她決不允許的！
“來人！去將這段時間中出過府的下人們全數帶來！”太妃淩厲的眼神一動，開口一喝，威風的氣勢頓時震懾住眾人，乃容站在身後，瞧見太妃此般形態，心知是攔不住了，隻得狠狠地瞪了阮卿竹一眼。
反觀阮卿竹，卻是取了茶具來，手中不緊不慢地給太妃泡起茶來：“母妃且喝杯茶，莫氣壞了身子，臣妾陪著母妃，咱們好好盤問，定能盤問出那歹人來的！”
太妃接過那茶，輕聞了聞，心中滾滾怒意稍稍撫平些許，阮卿竹見此，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輕抿一口，清香四溢。
“母妃這兒的茶真好，殿下也喜喝茶，臣妾瞧著母妃這兒的茶，比殿下的私人珍藏還要好呢。”她誇讚道，太妃聽了這話，滿臉高興。
“這茶便是逸兒送來的，他知本宮愛喝茶，便經常吩咐人送來。”太妃慢慢喝下一杯的茶，雖隻有兩三口，卻也讓她對阮卿竹泡茶的功夫有所肯定。
“殿下雖少言，但心中卻是掛念著母妃呢，且殿下愛喝茶，看來也是承了母妃的喜好。”
“這倒是。”
阮卿竹的聲音低低柔柔的，太妃語氣也漸漸軟和下來，兩人便這麽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氣氛漸漸不如之前那般劍拔弩張。
沒過一會兒，府中管事的便將下人們集合起來，太妃發話，誰敢怠慢，阮卿竹瞧了眼刻鍾，發現時間才過不到一刻。
管事的訓了幾句話，太妃便又重新沉下臉色，阮卿竹瞧著那烏泱泱的人頭，麵露詫異：“這兒……少說有上百人吧？”
目光掃過全場，男女皆有，且年歲各不一，這其中，不少還是華清苑的，倒是墨苑的，一個不見。
至少阮卿竹在墨苑瞧見的侍衛們，沒有一個出現在這兒。
那些上了年歲的老人，自然不會被太妃懷疑，隻訓了幾句話，便放人回去了，剩下的大半，大多是年紀輕的，有的是負責王府各處灑掃的，有的是負責花園中花草修剪的，還有的……
總之，林林總總，各色各樣，各個院裏的人都有。
阮卿竹這還是第一次意識到，王府中有這麽多的仆人。
此時，所有人都唯唯諾諾地低著頭，絲毫不敢抬頭，更別提敢有人回話，太妃皺眉而對，見無人回應，氣從心中來，但她一向沉穩，見狠話不起作用，便改了口氣。
“誰若能說出關於謠傳之人的線索，重重有賞。”太妃揚聲開口，阮卿竹見此，倒是學了一招，太妃那話出口，人群中顯然有動靜。
阮卿竹見此，摘下了耳垂上的芙蓉玉鐺，那不是什麽貴重物件，但勝在樣子精巧，可對於王府中的下人，也算難得的一筆橫財了。
“誰若能說出那謠傳之人是誰，這芙蓉玉鐺，就歸他了！”阮卿竹低沉的一聲，帶著無比的誘惑，衝向人群，在人心上引起不少躁動。
太妃見此，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
終於，人群中有人站了出來，阮卿竹抬眸瞧去，那是個微胖的丫鬟，姿色不算出眾，但是人長得喜慶，隻不過那略顯憨厚的臉上，卻長著一雙精明的雙眼。
“回娘娘，奴婢曾瞧見小芹出府去，且她出門前還回房取了物件，鬼鬼祟祟的，往常她會往鋪子底藏東西，奴婢偷瞧了幾次，發現是些首飾。”她長的憨厚，聲音也憨厚，聽著便令人信服。
她這話一出，身後便竄出了一個紫衣的瘦丫頭，一身肌膚黑嗷嗷的，幹瘦的臉上此時正泛著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