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對峙公堂
眾百姓聞言感動,王妃娘娘如此維護自家夫君,當真是對逸王殿下情深義重啊!
可惜他們誤解了阮卿竹的用意,蔣臨照敢直接上門來拿人,那必定是準備好了一切,若她當真一人前去,恐怕還真說不好會吃上些小虧,但墨寧軒若也在便不同了,即便墨寧軒不開口幫她,有這樣一尊大佛震懾著,誰也不敢強行硬來,至於所謂的證據,她總會找到漏洞。
而阮卿竹心覺自己說出那番話之後,墨寧軒怎麽也幹不出自己一人先回府的事來吧?
對上那了然的雙眸,阮卿竹知道自己的心思又被墨寧軒看透了,心頭也不知是該鬱悶墨寧軒的聰慧,還是高興他此時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靜了半晌未開口,阮卿竹還當真頗有幾分緊張。
為首的蔣臨照僵持著,阮卿竹雖然說配合,但墨寧軒的態度才最為關鍵,若是墨寧軒不開口放人,他今天還當真帶不走人!
頗為緊張的氣氛之中,墨寧軒如道家常一般:“本王的王妃,你說帶便帶了,若是誣陷,你當如何負責?”
這輕飄飄的語氣讓蔣臨照心頭一跳,可瞧墨寧軒那神情,卻又看不出他是要護著阮卿竹還是別有他意。
阮卿竹心中也拿不定主意,她琢磨著墨寧軒的神情,既不像是有意與她一同前往,也不像是同意蔣臨照把人帶走。
一時之間,二人都有些看不透,蔣臨照對著那雙壓迫漸深的雙眼,肩頸上的肌肉不自覺地勃起,整個人仿佛在進入戒備之狀。
他自然是不敢問出“殿下想要卑職如何負責”這樣的話來。
“若是此事與王妃娘娘無關,卑職定上門負荊請罪!”最後,他抱拳彎身,鄭重以帶,彎著的頭顱下,是夾雜著隱忍的肅穆。
話說到這份上,墨寧軒便也鬆口:“既如此,蔣巡捕便前頭帶路吧。”
話落,墨寧軒便轉身上了馬車,阮卿竹見此當即一喜,也跟著鑽進馬車,二人坐在馬車裏,隨蔣臨照的車馬,到了總兵衙門。
物是人非,阮卿竹還真未想到自己還有跨進這公堂的一天。
蔣玉衡不在,堂中的侍衛卻都還在,要審人,自然是蔣臨照來。
衙門口外圍堵著比那日還要多的群眾,蔣臨照冷著臉要侍衛將人群散去,卻被阮卿竹一口阻止。
“巡捕大人不必趕人,本王妃行地正坐得端,不怕百姓們看,何況此事牽連甚廣,也得讓百姓們瞧瞧,究竟誰壞誰好才是。”
她說罷,轉身對著衙門外的百姓們淺淺一笑:“各位民眾們,今日看了這審案,可要為本王妃做個證,莫要日後在城中又起這般那般的謠言,傷了逸王府的名聲。”
即便是一般的權貴之女,也是不屑這般與平民百姓們說話的,但阮卿竹卻如此親和,百姓們對於權貴總有幾分向往心理,阮卿竹如今是王妃,身份貴重,但她卻又不擺架子,且容貌身段、談吐氣質無一不令人折服,這樣的逸王妃,瞬時便得了幾分人心。
膽子大的,甚至還回了一句。
“王妃娘娘放心。”那語氣裏的畢恭畢敬不少,頓時阮卿竹坦然一笑,倒是又看紅了許多小夥子的臉。
“來人,賜座。”蔣臨照一身戎裝於位上坐下,安排侍衛們給墨寧軒賜作,安排座椅的侍衛瞧了,總不能隻拿上一個吧?
便順手拿了兩椅,拜訪在蔣臨照右手邊,阮卿竹踱步過去在墨寧軒身邊坐下,堂中央頓時便空了。
蔣臨照眉頭一動,眼內陰沉,今日本是要審這逸王妃,沒想到被她貼著逸王,反倒弄成了旁聽似的。
不過,倒也不急在一時。
蔣臨照目光掃過阮卿竹二人,手中驚堂木一拍,速速寥寥的人聲頓時一止。
“來人!傳羅方!”一聲令下,後堂中壓上一人,一身帛衣裹體,看起來蓬頭垢麵,有些狼狽。
堂外的百姓頓時捂住口鼻,紛紛喊臭,兩邊的侍衛們也皺起眉眼,獨獨墨寧軒三人,毫不色變。
但坐於墨寧軒身旁的阮卿竹,卻是從他眼神落在那羅方身上時,便知他心有嫌棄。
這廝平日裏最愛幹淨,此時即便不表現出來,恐怕心裏也嫌棄地很。
阮卿竹無聲一笑,從袖口裏拿出一個小瓷瓶來,準備討好討好上司一番。
“殿下,這是臣妾做的……”她淺淺勾起唇角,纖纖玉指沾了些許瓶子裏的玉露,往墨寧軒的人中上輕揉一點,墨寧軒雖僵了身子,卻沒有出手推開。
阮卿竹的動作輕柔,卻極為快速,心知墨寧軒不喜人接觸,便一點急速收回手,那沾上墨寧軒人中的玉露一瞬便揮發開來,清亮的水意中夾雜著淡淡的香氣,不濃鬱,卻遮蓋住了鼻尖的臭味。
墨寧軒淡眼掃了阮卿竹一眼,見她原樣往自己人中一點,將瓶子收回袖口,眼中一抹異樣橫生,隨即轉回頭去。
這一幕看在眾人眼裏,頓時惹起私語一片。
“不是說這逸王殿下不喜王妃?今日看來可不是如此啊!”
“瞧著這恩愛勁兒,我兒子和他昨日剛娶進門的媳婦兒都沒有這麽親昵。”
討論聲此起彼伏,蔣臨照瞅著這二人動作,人群中的竊竊私語不斷冒入他耳中,與搜集來的消息中全然不同,頓時心中便亂了一拍。
墨寧軒若要在此事上橫插一腳,恐怕會引起更大波瀾。
他沉默片刻,手中驚堂木高抬起,又重落下。
“肅靜!”
略顯哄鬧的公堂乍然恢複平靜。
見此,蔣臨照將目光放回跪在公堂中央的羅方身上。
“羅方,你且抬起頭來,本官問你,你可使得你左手邊的這兩位?”蔣臨照陰鷙的話語聲落地,滿臉汙垢的羅方抬起頭輕飄飄地往左手邊望了一眼。
阮卿竹瞧他縮著脖子弓著背,看似十分害怕,但眼神裏卻沒有一絲膽怯,頓時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側目朝墨寧軒望去。
他還是一副深沉不變的模樣,看不出絲毫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