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夜探莫府
“嗬嗬……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她微挑眉頭,神色輕佻,但隻一瞬間又恢複成陰沉的模樣。
阮卿竹心中鬆動,“是墨寧軒。”
她語氣沉著篤定,眼神卻在話出口的瞬間飄向莫纖衣。
聽阮卿竹這麽麵不改色地喊出墨寧軒的名字,且麵色看來似乎頗為平常,怕是早就這麽幹過,頓時麵色古怪。
良久,她卻又輕笑起來。
“也好,這樣最好。”就讓喬雙晗看得見,摸不著,就這麽一直求而不得,被她最瞧不起的女人,死死的,一輩子壓在頭上!
想著想著,莫纖衣便笑開,阮卿竹皺眉看她略帶瘋狂的笑容,不悅地皺了皺鼻頭。
“他為什麽這麽做?”阮卿竹還想多套幾句話,莫纖衣卻忽然麵色一變,下一瞬間,她捂住口鼻,擋不住的血卻從她的指縫間流出。
阮卿竹臉色一變,迅速伸手握住莫纖衣的手腕,另一手從袖口中掏出藥丸,往她嘴裏塞去。
“來不及了。”莫纖衣心死如灰地歎了一聲,推開阮卿竹的手。
“對不起,我利用了你,其實現在想想,你壓根沒有什麽做錯之處,隻不過,身處這人人眼紅之位,遭人嫉恨罷了。”
阮卿竹按住她的手腕,麵色沉冗:“別說話了。”
她卻似未聽見般,“在公堂上,我能有那麽足的底氣狀告喬雙晗,就是憑著有他……”
“或許你真的走進他的心了,堂堂的逸王殿下,竟也會這樣暗中相助。看你的模樣,大概隻是猜測吧?”她的語氣悲哀又決絕,“你當真是個有福氣的。”
阮卿竹瞧著她眼中的神情,抓緊了她倒下的身子:“是誰下的毒?”
她有預感,莫纖衣知道是誰下的毒。
最大的可能是喬家,但如果真是喬家,她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阮卿竹眉頭緊鎖,莫纖衣卻瞪大了雙眼,低聲二笑,那笑在黑夜中顯得滲人無比,綿延不斷的笑聲從房中傳出,聽得屋子外的聽雨都忍不住渾身一顫。
屋內,阮卿竹看著莫纖衣死死瞪著的雙眼,按著她的脈搏,表情沉重,心中更沉。
她取出隨身所帶的金針,快速下針,卻阻止不了莫纖衣死去的速度。
這毒霸道,又已經滲透入五髒六腑,她壓根治不了,阮卿竹素手一揮,剩下的金針全數掉落在地。
“告訴我,下毒的人是誰?!”她抓住莫纖衣的身軀,靠近她嘴邊,她卻不知在喃喃細語著什麽,臉上忽而出現一抹癡癡的笑。
“是你。”她笑著,看著漆黑的房梁屋頂,眼角流下兩抹清淚。
她在微笑,也在哭泣,幸福又絕望。
“我不甘心。”她最終振作起來,隻吐出這四個字,身邊徹底沒了動靜。
阮卿竹再把不到絲毫脈相,隻得看著她大睜的雙眼中,露出的紅血絲,片刻,她伸手在她眼皮上輕輕一蓋。
該有多深的怨恨,才能死不瞑目,而她微微彎起的唇角,卻又露出極淡的笑容,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恐怖而詭異。
“主子,得走了。”聽雨耳聽八方,轉身朝房門敲了敲,阮卿竹將人放在床榻上,轉身出了房外,神情卻比來時更加沉重。
“走吧。”阮卿竹輕歎一聲氣息延綿不絕,聽雨頷首,上前一步要抱起她的身軀,轉眼卻聽得耳邊一陣風聲迅疾而來。
那不是自然的風聲。
聽雨眉眼陡然一厲,手中抱著阮卿竹,腳下飛速一點,往上空飄去。
她微微一變的神情,阮卿竹沒有錯過,她雖沒有武功,但警惕性卻十分高,一瞧聽雨的麵色不對,便悄悄在袖口中掏出一早準備好的藥粉。
自從嫁入逸王府後,她的時間倒是更加充裕了,沒有阮府的人時不時便來找個茬,也無人敢隨意進入墨苑來打擾,她便研製了不少的“藥粉”。
幾乎是二人一上屋頂的瞬間,便瞧見對麵迎麵而來的一隊黑衣人,聽雨與阮卿竹二人一身黑衣,掩在夜色下,倒是沒有被發現,而阮卿竹一上房頂便拍了拍聽雨的肩膀,示意二人落在房頂上。
二人匍匐著身軀,落在瓦片上,手腳極為輕地掀開了兩塊瓦片。
燈火昏暗的房中,莫纖衣躺倒在地,嘴角流出黑血,一個黑衣人推門而入,一眼就被地上的人吸引。
他腳下一頓,身後數個黑衣人靜待原地。
“主上。”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一步,瞧見躺在地的莫纖衣,便上前去拔了把她的脈,又探向她的脖頸。
“沒氣息了。”半晌,檢查之人沉聲道。
“看來是有人先下手了,這樣倒也好,省了我們的事。”那為首的黑衣人冷冷一笑,手上的劍一轉,收進了劍鞘中。
“走吧。”冷冷掃視周圍一眼,那黑衣人帶頭往外一跨,欲離開院中。
阮卿竹卻看準了這個眾人防備最低的時刻,手中的藥粉無聲無息地從屋簷上悄悄倒下去,無色無味的藥粉,即便是聽雨都難以察覺。
阮卿竹的眼神淡然自如地掃過聽雨——至少聽雨從未發現過她做過的手腳。
唇角微不可及地一抿,阮卿竹加快手上的速度,無聲的擺弄中,聽雨緊繃著身軀,準備著時刻帶人離開。
誰知,她的擔憂卻毫無必要,因為不過三個呼吸的時間,站在屋簷底下周遭的黑衣人便唰唰倒地,昏睡不醒。
“誰?!”唯一一個還清醒的就是那個走遠一些的黑衣人,此時院中無風,他的速度又極快,一眨眼便離開數米之外,自然沒有收到阮卿竹手中藥粉的“殘害”。
聽雨見隻有一人,便想出手,卻在抬手一瞬間被阮卿竹伸手壓住。
她無聲地搖搖頭,從袖口中掏出一瓶黑色的小瓷瓶,指了指聽雨的手掌。
聽雨頓了頓,想起趙飛塵,會意一般將那瓶子打開,藥粉一出,她便揮掌而出,手心中的掌風對著虛空一推,掌風便帶著藥粉朝著遠處而去。
散入院中,無聲無息,甚至無人察覺。
那位為首的黑衣人甚至連風的來處都未察覺,便吸入了那無色無味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