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越發可憐
公孫老先生，子孫滿堂，共有三子，三子皆頗有成就，老大同老二一般走了政途，老三聰敏性子極其像他父親，便接了公孫老先生的班子，從了商，雖是生意之人，卻也混的風生水起。
豫中地帶，哪怕是三歲小兒都知曉，公孫家昌盛。
乃是豫中有名大家。
公孫虞衣，便是這公孫府中二房的嫡長女。
二房夫人薑氏，乃是大家閨秀性子極其溫婉，知書達理，教導女兒也是這般，可在書香門第，此等性格卻是極其適合的，可公孫家，終歸不是書香門第。
大戶之中，卻有那許許多多他人並不知曉的彎彎繞。
正房之中，一老婦人身著暗紅色對襟短褂，下身一條暗紅色繡金絲長裙，斜靠在貴妃塌之上。
那老婦人正是公孫府當家主母，孫氏。
在她麵前不遠處，一少婦跪在地上，一身到青色長裙，趁的少婦原本就瘦弱身軀越發可憐。
“薑氏。”孫氏緩緩開口，眼中滿是淩厲。
“母親。”薑氏柔柔一拜，雙眼通紅，那模樣似是哭了許久。
孫氏見她這幅模樣，心中本就不喜，如今更是厭惡萬分。
“休要用你那一副哭喪臉在此處博可憐！虞衣可是我的嫡親孫女，如今下落不明！我心中怎能好受！”孫氏大發雷霆，竟是那過一旁茶杯，朝著薑氏丟了過去！
薑氏不敢躲閃，硬生生接了這一下，眼眶卻是更加泛紅。
一抹鮮血緩緩從其額上流下。
卻不敢過多言語，隻是跪在地上，任由對方斥責。
“一年前，是你提出要將虞衣送去寺中，如今倒好！我的嫡孫女不見了，你這惡毒婦人可是隨了心意！”見她受傷，孫氏反倒沒有消氣，反而心中更加惱怒。
就是這幅可憐萬分的嬌弱模樣，就是這般，那個女人也是這一副乖巧模樣，卻是硬生生將老爺從她身邊搶走多年！
越是這般想，孫氏心中便更是堵塞，隻覺得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薑氏連忙上前，卻為時已晚。
不過片刻，整個公孫府中便已經是人人知曉，二房薑氏竟是將老太太活生生給氣暈了過去！
就連在外當值的公孫承也匆忙趕回家中，恰好看到薑氏跌坐在長廊哪裏低聲啜泣。
心中難免有些煩躁，這幾日因為虞衣之事夫妻二人總是爭吵，那天確實是他的錯，忘記要去接虞衣，在姨娘哪裏多貪了幾杯便宿下了。
虞衣失蹤，他身為父親心中自然是萬分難過，薑氏不安慰自己也就罷了，竟還日日數落自己。
著實讓公孫承煩躁的緊，原本還以為薑氏溫婉，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匆忙看了啜泣不已的薑氏，公孫承便閃身來到孫氏房內。
孫氏不過是氣急攻心暈了過去，大夫幾針下去，孫氏便已經悠悠轉醒，卻也吐出一大口淤血來。
公孫承見狀急忙來到老母身旁。
“母親，兒子回來了。”對於孫氏公孫承是極其敬重的，見母親那虛弱模樣，又想到自己回到府中種種傳言，公孫承不由得怒火中燒。
恰好此時，薑氏聽聞孫氏已醒，便來到房中準備謝罪。
公孫承對著薑氏便是一掌，薑氏重重跌倒在地，竟沒有絲毫反抗。
“來人！將夫人帶回去芳嵐院之中，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門！”公孫策這算是變相禁了薑氏的足。
柳氏心中一喜，卻也不敢露在麵上，隻是乖巧來到公孫承旁邊，小心安撫對方。
薑氏嫁入公孫家三年，一無所出，孫氏便做主給公孫承娶了一房貴妾，也就是平妻。
隻不過，雖說有一個平妻名頭，可在大戶人家眼中不過是一房妾室，隻是比那平常姨娘高貴了幾分，可終歸是個奴才。
為了此時，柳氏沒少落淚。一心想要壓過薑氏，卻不曾想，柳氏還沒進門，薑氏便已經有孕，更是在柳氏進門之後生下一個男孩。
也就是這個男孩，徹底讓薑氏正妻之位變得無法撼動，雖後來柳氏也生下一男孩，可終歸是晚了一步，成了庶子。
這讓一向好強的柳氏怎能甘心！
這麽多年，雖有孫氏在背後撐腰，柳氏這平妻壓過薑氏一頭，可嫡庶之事，依舊如鯁在喉。
“老爺，姐姐也是因為虞衣之事憂傷，從而頂撞了，母親還望老爺不要生氣。”柳氏一副嬌媚模樣開口替薑氏說話，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公孫承沒有說話，隻是冷哼一聲，揮揮手便讓人把薑氏帶了下去。
從始至終，薑氏都不曾有任何掙紮，反而順從跟著仆人離開。
看到她這般順從，柳氏也隻是冷冷一笑，轉臉便換了一副嘴臉，跪倒在孫氏床前。
關門落鎖，芳嵐院中一時間竟變得極其冷清，薑氏淡淡一笑，轉身回了房中。
她本就不怎麽討喜，如今更是被禁了足，又怎還會有幾人願意伺候在自己身旁？
罷了……
就在薑氏歎氣之時，突然從門外走進一少年。
少年手中，還拿著兩瓶藥膏。
“母親。”少年將藥膏放在方桌之上，“祖母那裏你本可以不去。”
薑氏一頓，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笑容。
“我怎能不去，如今你妹妹在外，也不知境況如何。”薑氏滿麵愁容，一年前將虞衣送出府去，實屬無奈，卻不想這一年後，想要將女兒接回家中，竟還有這百般阻撓。
“母親，虞衣會平安回來的，還望母親保重好自己。”少年微微歎氣一聲，伸手緩緩替薑氏上藥。
一年前，祖母突然病重，遍尋無果，後是大伯母請了一個道人來說，說虞衣衝撞了祖母，這才使得祖母病重，父親雖不信，可後來竟是找上門一個賴頭和尚，所說一切雖和道人不同，但大體卻都是一樣的，無法為了祖母之事，卻也準備將虞衣送到偏遠的莊子上。
最後，還是賴頭和尚的話，這才讓父親改變了主意將虞衣送到寺中為祖母祈福。
說是為祖母求平安，祖母雖有些不滿，最後還是順了父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