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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回 蛛絲馬跡逐一現

  見眾人都束手無策,沈墨魚卻忽然計上心頭,狡黠一笑,低聲說道:“我倒思得一計,不知可行否?”白星淚聞言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嗬,你能有甚麽好辦法?”沈墨魚遂說道:“你休要小看人。此時恐怕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可行了!”


  “沈公子快快講來。”裴鏡年急忙問道。


  沈墨魚神秘兮兮的開口說道:“你我難入蔡府,今夜卻要去府衙見單徵單大人。才單大人絕對不會沒去過蔡府調查,不如我們直接問問他,看他是否在府中見過王戲才與韓霜眉,如何?”


  “這.……”其餘三人皆瞠目結舌,麵麵相覷。沈墨魚見狀有些尷尬,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麽?這,不行麽?”白星淚尷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終於知道甚麽叫大智若愚了。我們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麽簡單的辦法都沒想到。”沈墨魚見白星淚難得誇獎他,一開始還很高興。可下一刻便回過神來,笑容僵在臉上,轉過頭去問道:“你是說我,長得笨.……?”


  白星淚一臉嚴肅,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那就這麽說定了。今晚等見到單大人後,一定要問個清楚。”裴鏡年見二人又小打小鬧起來,輕笑一聲便說道。待他二人消停,沈墨魚忙問道:“哎,這紙條上不還有最後一句話麽?明覺,你再解釋解釋,這最後一句話,說的是甚麽?”明覺掃了一眼,麵色凝重,自言自語道:“莫等青天墜落時,空流遺淚在空巢……青天墜落……”


  “整個燕平府,隻有一人被稱作青天。”白星淚掐著指頭,黛眉凝聚,咬牙切齒的說道。沈墨魚恍然大悟,徐徐問道:“莫非是指.……單大人?”裴鏡年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看來這才是蔡府最終的目的,他們費盡周折,挖空心思,布了一個大局,先設計除掉金鐸大哥,再拿下大人,他們就能徹底掌控燕平府!”


  白星淚攥緊了拳頭,恨不得現在就殺入蔡府,手刃蔡氏與常達:“到那時燕平府的百姓將終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青天顛覆,烏雲將至。他們沒有想到計劃屢遭破壞,就連王吉都落入我們手中,方定也露出了馬腳,更是有這告密之人泄露了他們的計劃,以致於他們想孤注一擲,與單大人一決死戰。”


  “但如今金大哥被大人收押入獄,單大人的安危又誰來保障?”沈墨魚問道。白星淚拍桌而起,提起雲溪劍,抽出劍身,徐徐說道:“當然是我們!今夜我們夜探府衙之時,就要將此事稟明大人,三日之後,就由我們來和那些所為的機關木偶轟轟烈烈的打一場,我就不信,蔡府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倘若蔡氏與常達膽敢來送死,我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這話說的提氣,但畢竟有些意氣用事。謹慎小心的裴鏡年望著那封密信,還在心中琢磨,這告密者的身份。白星淚見隻有她一人表態,且裴鏡年仍若有所思,故而便問她道:“裴姑娘,你還有甚麽顧忌麽?”裴鏡年則是用兩指撚起那張紙條,徐徐說道:“我在想,這個千辛萬苦,隱瞞身份來告密的人,他的情報真的可靠麽?倘若他故意設計,欺騙我們,或是搞錯了時間,又當如何?”


  “此事萬不可草率,須小心謹慎才是。”明覺也附和道。


  沈墨魚卻不以為意:“我以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風平浪靜,自然是最好。若是真有人想刺殺大人,沒人保護他,豈不是天大的罪過?”白星淚聞聽此言,頗為欣喜的拍了拍沈墨魚的肩膀,笑道:“難得你也開竅一次。我與小沈子想法一致!”


  裴鏡年見他二人已然下定決心保護單徵,也不再反對:“既然如此,我們便與大人明說,從今夜開始便留我四人在他身邊暗中保護他的安危,以防不測。”眾人一拍即合,又商議了些許瑣碎之事,其餘暫且不提。


  待到夜深,街上已沒了行人。四人換上夜行衣,小心翼翼的翻出了喜來客棧,往府衙而去。趁著濃濃夜色,避開巡街打更之人,便逐一閃入府衙院牆之內。看來這方定是果真相信四人已然離開燕平府,為了三日之後的刺殺行動,竟將府內的衙役調走大半,故意製造防衛空洞。可這卻為快蔡府一步來到府衙尋找單徵的沈墨魚四人,提供了可趁之機。


  四人躲開那寥寥無幾,稀疏的守衛衙役,摸到單徵的臥房。卻見房中仍燃著燈火,一人坐在屋中,提筆狂書。原是那單徵還未休息,隻見他披著一件外袍獨自坐在案前,顏色憔悴,麵容枯槁。雖服了些湯藥,已然能行動自便,可他早已心力交瘁,無力回天,故而深夜伏案,寫下一封奏折,欲送往承天府上呈天子,辭官返鄉。


  可他心中仍牽掛著這燕平府的百姓,手中更有一樁樁懸案沒有處理,但金鐸之案終是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擊倒了有心無力的單徵。


  白星淚等人見單徵屋內燈火通明,若是貿然進入,四人的身影定會被映出於窗牘之上,故而便使了個小手段,將燈火吹熄。單徵見狀大驚,伏案仰天長歎,老淚縱橫,歎曰:“此莫非乃上天之意?我單徵已是油盡燈枯之時?”可他卻為察覺,已有四人趁他分神之時翻入其屋內,跪拜在他身前,小聲道:“我等參見大人。”


  單徵聞聽黑暗之處忽然冒出如此聲響,自然無比震驚,急忙起身:“汝等何人?為何夜闖我燕平府衙?”“我等乃是江湖人。聞聽大人身體有恙,故來探望。”白星淚故意賣了個關子。單徵聞言卻冷哼一聲說道:“本府極少與江湖人打交道,也不懂甚麽江湖規矩。有勞諸位英雄牽掛了,隻是夜闖府衙,此乃重罪。你等快快退去,本府既往不咎。”


  沈墨魚等人遂講明身份,單徵雖還有些吃驚,但比起先前倒是冷靜了許多:“哦,原來是你們四個。可你們不是已然離開燕平府?”


  “我等原本的確打算離開燕平,不再插手此事。但如今確是萬不得已,無奈之下,有急事要見大人。”裴鏡年如實說道。可單徵長歎一口氣,無奈的坐在一旁,說道:“既是有急事要見本府,何必於晝時光明正大的從正門來拜訪,何必深更半夜,如做賊一般潛入本府臥房?”白星淚冷笑一聲故意說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實是迫不得已。如今燕平府人多眼雜,又四下通緝我四人,如何能光明正大的來見大人。”


  “竟有此事?何人膽敢在燕平府通緝你們?”單徵大為驚訝。四人遂從昨夜遇襲,惡戰王吉到今日一早前來投案,卻遇見方定,以及被府衙通緝抓捕的來龍去脈盡皆告知單徵。單徵聽罷愕然,一時難以接受,沉默了許久。裴鏡年見他並不言語,故而說道:“想來大人並不相信我們的一麵之詞,大人大可出去看看,但凡是今日參與抓捕,知情的衙役都被方定用借口調離,府衙內幾乎是毫無防備可言,故而我等才能趁機來見大人。”


  白星淚則是附和道:“而且我們猜測,方定既然與蔡府暗中勾結,那金大哥行凶殺人之事,多半他也知情,甚至參與其中。大人不如去見金大哥一麵,向他問清事實。想來,他應該比我們,甚至比大人您,更為了解方定的為人。”


  單徵心中五味雜陳,表情更是複雜到難以形容,良久,才長歎一聲道:“不瞞諸位。本府早已察覺方定有些異樣,隻是因他跟隨本府二十多年,實在不願懷疑他的為人。今日雖無證據,但隻怕事實就是如此。但方定哪怕與蔡家勾結,也不該有害我之意。莫非四位少俠今日此行,就是為了來提醒本府提防方定?”


  “不僅如此。大人未免有些單純。”白星淚當即從懷中取出那張紙條,呈交與單徵。單徵接過紙條,走到窗邊,借著那月光仔細端詳。看罷,麵色凝重,沉默不語。白星淚見狀便說道:“大人乃是聰明人,想來必然能知曉這紙條暗含之意。”單徵忙問道:“此書何人所寫?”


  沈墨魚遂如實說道:“我等亦不知。此書乃是今日午時左右,一神秘人托人轉交給我們的。他的來處,告密者的身份,我等俱不知曉。”隨後眾人又將他們今日討論的結果及諸多推斷盡皆向單徵說明。單徵一直側耳傾聽,自始至終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最後四人又一起拜道:“請大人相信我等,我等願保護大人的安危!”


  單徵緊緊攥著那張紙條,他不敢相信蔡氏,常達,甚至方定都想置他於死地,又難以相信四個江湖人願意舍棄自己的安危來保護他,故而潸然淚下,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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