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遲來暗夜的告白1
五點鍾，準時下班。
外麵正是黃昏時分，絢爛的夕陽下，安喬卻看到一張神秘而孤寂的身影等在大廳門口，不由得放緩了腳步。
“衛錦。”
略一遲疑，她走過去，輕聲叫出男人。
“安喬，終於下班了。”
轉過身來，衛錦望向安喬，滿是溫柔地一笑。
高級西餐廳中，靠窗的位置，窗外夕陽正絢爛，照射進來令一切泛著金色光芒。自始至終安喬都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對麵的男人。
“安喬，你怎麽了？”
終於，衛錦看出安喬的不對勁，狐疑而擔憂地問道。
安喬卻將頭垂得更低，搖了搖頭。
“哪裏不舒服？”
衛錦更加擔憂，忍不住猜測道。
“衛錦，我沒事。”
再度搖了搖頭，安喬這才抬起頭來，對上男人星辰般溫柔的眸子。一霎間，竟眼眶泛紅，她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安喬，你是不是想說什麽？”
憑著對她的了解，衛錦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目光更加溫柔。
終於，略一沉吟，安喬點了點頭。
“說吧，我在呢。”
“衛錦，他今天送了一束玫瑰花給我……”終於，安喬鼓足勇氣，將這件事告訴了衛錦。三年的朝夕相處，衛錦早已成為她的依靠，她的避風港。
她已經習慣了，有什麽事都告訴他。
一怔，衛錦旋即反應過來。
“你是說，莫塵軒送花給你？”
“嗯。”
“多少朵？”
得到確認，衛錦首先問出這個最關心的問題。
“111朵，怎麽了麽？”想了想，安喬回答，旋即狐疑地問道。今天她特地數了，正好是111朵。
那一霎，衛錦再度一怔。
111朵玫瑰花的含義是——
一生一世，隻愛你一個。
這傻丫頭，大概還是什麽都沒有明白。
“沒什麽，你是怎麽想的，還是不肯原諒他麽？”搖搖頭，衛錦回過神來，緊接著問出第二關心的問題。
那男人煞費苦心送她玫瑰花，八成是想求得她的原諒。
那麽，她是怎麽想的呢？
“嗯。”
沉吟半響，安喬點了點頭。
那一霎，衛錦目光一沉，一雙星辰般的眸子變得深邃至極。不得不承認，這個答案，是他想要的。
“安喬，明天就歇班了，晚上一起去看電影吧？”
快吃完時，衛錦忽然想起了什麽，提議道。
“嗯，也好。”
想了想，安喬答應了，反正明天歇班，就當是去散散心了。
——
因為是高消費場所，影院人並不多。等候廳中，一行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等待電影開場。
“吉姆，你確定你真的完成任務了？”
驀地，邊若離望向一旁的吉姆，挑起眉，懷疑似的問道。
“當然了！邊姐，你竟然懷疑我的能力？！”
一聽自己被懷疑了，吉姆很是受傷。
“那……莫總人呢？”
作出一個抱歉的表情，邊若離表示自己並不是有意懷疑他，環顧一番，卻這樣問道。他的任務是說服莫總跟他們一起來看電影，他說自己完成任務了。
可是，莫總人呢？
“在路上啦，我剛打完電話，他說一會兒就到！”
看出邊若離的抱歉並不真誠，吉姆撇了撇嘴，不滿地解釋道。
“好，信你了。”
終於，邊若離帥氣地一擺手，不再追究。
“吉姆，你是用什麽方法成功說服塵軒的？”塞進一粒爆米花，倪沐陽忽然開口問道，藍眸眨啊眨，看來他對這個問題很是好奇。
“綁來？”
不等吉姆回答，一旁莫之棠幽幽地吐出兩個字。
吉姆：“……”
邊若離：“那估計過不久我會接到一項暗殺吉姆的任務……”
倪沐陽：“他都能把塵軒綁來，還怕什麽暗殺。”
莫之棠：“有道理。”
吉姆：“……”
然而剛要解釋，吉姆卻在不經意間望到了什麽，愣在那。其他幾個人注意到他的異樣，紛紛順著他的目光朝不遠處望去，也都一怔。
“安喬，衛錦？！”
一對男女正肩並肩，迎麵走向他們。
終於，這邊安喬和衛錦也注意到了幾個人，雙雙怔住。
很顯然，幾個人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巧遇。
邊若離率先站起身，朝二人走去。三個男人旋即也站起身，卻愣在原地不動。驀地，倪沐陽難得正經地開口。
“吉姆，要不你給塵軒打個電話，還是叫他別來了……”
“喂，憑什麽這種事都要我做？！”
吉姆明顯不滿，大聲抗議。
就在這時，莫之棠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好像已經晚了……”
男人西裝革履腳步從容，已經走進了等候廳。此刻廳裏沒有外人，隻有這幾個人，注意到那個女人的背影，他當即一怔。
邵安喬，還有，她身邊那個男人，是衛錦？
目光旋即淩厲起來，他朝兩個人走去。
站在他們麵前，墨眸一眯，卻不說話。
一時間，氣氛有些緊張，僵持不下。
“邵、安、喬？”
不知過了多久，莫塵軒目光一沉，終於打破了沉默，一字一頓緩緩道。
安喬旋即回過神，悄然深呼吸一口，恢複了孤傲與淡漠，“嗯，我和衛錦來看電影的。”毫無畏懼對上那雙風暴漫起的眸子，她微微一笑，解釋道。
說著，又抬起手，自然而然地挽起衛錦的手臂。
“……”
那一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誰都知道，她這個樣子，無疑是在對男人挑釁、宣戰！
然而那一刻，那個男人出奇的冷靜，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多餘的言語。他望起來沉著依舊，隻一雙風暴漫起的眸子，冷得猶如凝著一層冰霜。
一眼，便將視線中的一切冰凍。
“嗯。”
淡淡應道，他轉過身二話不說朝放映廳走去，背影冰冷而絕然。
他怕再呆下去，會忍不住發狂。
——
無疑，今晚並不愉快。
回到家，安喬感到身心俱疲。洗完澡，剛要睡覺，卻聽到門口傳來瘋狂的敲門聲。不，說是砸門聲更貼切。
安喬不自覺心頭一緊，拿起枕頭下的匕首放在身後，才去開了門。
外麵一片昏暗，還沒看清來人的模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精味撲麵而來。這味道令安喬神色一凝，警覺更甚。
這是白蘭地的味道，那個男人最愛的酒。
果然，是莫塵軒。
他二話不說衝進來，一邊摔上門，一邊將高大的身軀壓下。
“莫塵軒，你做什麽？！”
怕掙紮時誤傷了男人，安喬一把丟掉手中的匕首，一邊掙紮一邊淩厲道。此刻的男人卻根本不理會她的掙紮，忽然粗暴而大力地將她抱起。
將她丟到沙發上，莫塵軒欺身而下，將她死死按住。
“邵安喬，告訴我為什麽！”
眸迷蒙而泛紅，莫塵軒緊緊凝視著身下的女人，忽而痛苦地大吼道。
“放開我！”
安喬卻根本不回答他，仍舊掙紮著。
三個字，淩厲而倔強。
“你一再拒絕我，卻和別的男人去看電影！”再度加重力道，莫塵軒將安喬的雙手舉過她的頭頂，一雙泛紅的眸子，滿是痛苦。
她一再的拒絕，令他瀕臨崩潰！
“我和誰去看電影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終於，安喬在手腕的劇痛中放棄了掙紮，卻也滿是痛苦地大吼道。就好像，她也瀕臨崩潰了。
“邵安喬！——”
“放開我！”
繼續加重力道，男人憤恨地吼道，卻被安喬一把打斷。似是悲痛到了極點，安喬猛地用力，將男人推開。
“嘩啦！——”
男人那高大的身軀撞到茶幾上，那幾盞花瓶晃悠幾下，從茶幾上摔了下去。陸續幾聲脆響，將這個不眠之夜推至高潮。
男人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許久沒有說話。
身軀微微顫抖著，他不知是已經恢複了冷靜，還是將要更加瘋狂地發泄。
“邵安喬，你知道我為什麽想求得你的原諒麽？你想過麽？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其實你笨得要命！”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男人再度開口。
攥緊雙拳，他垂下目光緊緊凝視著沙發上無措的女人，吼出了這樣一段話。
“為什麽？”
終於，安喬也站起了身，毫無畏懼對上男人的眸子。
“因為我愛上了你！”
一把捉住安喬的手腕，將它放在自己胸前，莫塵軒大聲吼道。一句溫熱而美好的告白，此刻卻顯得倉皇而悲涼。
“……”
那一霎，安喬一怔。
還沒反應過來，兩行熱淚已然滑落。
“你的離開，你的不辭而別讓我痛苦，我從那時就明白自己愛上了你！不然我憑什麽跟你說對不起，我憑什麽想求得你的原諒？！”
那時，男人已眼眶通紅，似要嗜血似要流淚。
他站在窗前，背對著月光，皎潔的月光正好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他的麵孔有些望不真切，墨眸中流淌的深情卻無從掩蓋。
而安喬，早已淚流滿麵。
先是對不起，然後是我愛你……
那男人不僅對她道歉，還對她告白。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某一天那個男人會對她告白。可這一天真的到來，她卻開心不起來。
反而，感到痛徹心扉。
莫塵軒，如果你的愛可以早些……
隻早一些……
我們怎會這樣，錯過才知情重。
“太晚了……”